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她心里的恐惧,效果似乎还挺不错。
下一秒,不知从哪飙出来辆摩托车。
陈忌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将小姑娘死死拽到自己身侧。
待车过了,蹙着眉心,单手将周芙拎到小路内侧,语气又从方才片刻的温柔,变回凶巴巴:走里边去。
隔天周末不上学,周芙抱着手机等了一早上,终于在快吃午饭时,等到了许思甜的报平安。
昨晚她到家后倒头就睡,一直到刚刚才睁眼。
如陈忌所说,陆明舶半点没乱来,甚至规矩守得都有些过分,许思甜无语地抱怨:同桌诶,我醉成那样,他也就礼貌客气地扶我一只手臂。
她话音弱下来,像在自言自语:要是周之晴,他恨不得全程公主抱。
周芙:
粥粥,我不想到下周一。许思甜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嗯?周芙没懂。
下周一就要换位置了,当初开学,我是故意迟到,才和他成同桌的。
许思甜失落道:我不想换位置。
周芙忽然没了声,脑海中忍不住闪过陈忌趴在她边上补觉的样子。
她也不想。
作者有话说:
陈忌:想也不行,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做同桌。
周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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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球赛
因为要调换座位,这天周一,大部分人来得都比平时早些。
班主任廖伟福站在讲台上分发期中成绩条。
同学们领完后,按照单子上的排名,调整到相应座位。
收拾抽屉置换桌椅,闹哄哄的乱成一锅粥。
周芙到班里时,大半的同学已经换好位置。
许思甜孤零零坐在第一组第二桌,苦着张脸垂头丧气,时不时还翻过身去往最后一桌看。
周芙找班主任领了自己的成绩单,全班第二,还算没有浪费在北临时交出去的大几十万家教费。
她走到许思甜前一桌坐定。
才刚转过身去,就听见她叹了口气:我要是也考得那么差就好了。
周芙: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大抵要吐槽一句装逼,不过周芙知道她的心思,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她顺着许思甜的目光看过去,原本属于她和陈忌的第四组最后一桌,此刻正坐着周之晴。
周芙小声问:周之晴的成绩有这么差吗?
虽说她表现出的,的确是没把心思放学习上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全班倒数第一吧。
没差到这地步,她故意的。许思甜摇摇头,因为陈忌以前总是懒得来考试,千年倒一,她想和陈忌做同桌,估计交的白卷,反正她平时成绩差,家里人也不管。
周芙一下噤了声,睨着周之晴身边的空位,忽然也能和许思甜感同身受了。
不过此刻周之晴的表情似乎也不怎么好看。
许思甜瘪着嘴:但是陈忌这次考试来了,所以反倒是陆明舶和她成了同桌。
周芙:
许思甜回头瞧了眼将兴奋写在脸上的陆明舶,愤愤道:你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
周芙:
周芙想了下,又问:你知道我旁边是谁吗?
许思甜摇摇头:可能班长或者学委吧,他俩平时成绩比较好。
周芙噢了声,语气难掩失落。
然而仅是过了几秒,陈忌竟朝着她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随后懒洋洋地,坐到了她边上的位置,痞里痞气道:新同桌,认识一下?
周芙犹豫着提醒他:班主任说按排名坐
少年闻言,眉梢一扬,不紧不慢将手里单子放到桌上,两指抵着,慢悠悠推到周芙面前,一副你瞧不起谁的表情,指尖轻点了点写着名次的地方。
第一名。
周芙惊得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许思甜则是忍不住卧槽了声。
陈忌微不可查勾了下唇,嚣张地伸手扯了扯周芙脸蛋,语气相当欠揍:有些人不是说什么好好学习,哭着求着说非要和我做同桌?
周芙:
她明明!没有!说后面这句!
还哭着求着
少年懒懒睨她:就没老子做不到的事儿。
一整个上午,周芙微弯的唇角就没放下来过。
她自己大概没察觉,陈忌倒是全都看在眼里,语调欠欠儿的:同个桌而已,倒也不用这么兴奋。
周芙忍着笑意瞪了他一眼。
正想替自己辩解两句时,班长拿着几张表单走到两人桌前,随后面朝全班通知:班主任让大家把出生年月日、籍贯住址还有电话号码填一下,每组填在一张表上,从第一桌开始,填完往下传就行。
周芙接过表格,一笔一划仔细写完推给陈忌。
后者接过后,只敷衍地写了几个字便趴下接着睡觉。
周芙将表格往后传。
许思甜接过,随意扫了眼,不自觉咦了声,忙伸手拍拍周芙:粥粥,原来你生日是圣诞节前一天呀,那不就是平安夜?
周芙点了下头。
许思甜继续道:那马上就要到了。
嗯。
你打算怎么过呀?
周芙怔了下,随后带着点失落:不知道,以前都是我爸妈还有发小他们帮我过,今年他们都不在。
没事没事,今年有我们呢。许思甜怜爱地揉了揉她脸颊,眸光忽然一亮,对了!我记得平安夜那天白天,咱们学校和几个私高有篮球赛,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啊!这多好的生日礼物啊,全是一米八大高个的篮球小哥哥。
许思甜继续兴奋道:你知道路泽舟吧?就是最近特火的那个rapper,超帅,我发小特迷他,听说他以前就是隔壁私高篮球队的,啊啊啊,要是他们学校篮球队都是他那种标准,粥粥,咱们到时候一人带瓶水,必须冲下去送!
周芙忍俊不禁:好。
陈忌:
原本还一动不动趴着睡觉的少年,莫名蹙着眉,烦躁地坐了起来。
偏头冷冷地扫了眼周芙,两秒后,伸手将小姑娘桌上的保温杯抢了,面无表情拧开盖,仰头喝了大半,随后又若无其事给她放回去,最后沉着张脸起身往陆明舶那边走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今塘附中不似北临那边有暖气,大多数学生都在校服外面加了厚厚的棉服。
周芙来时是盛夏,没带多少冬衣,后来陈忌不知去哪给她买了几件崭新的外套,质量和保暖效果都极佳,就是审美过分直男。
清一色的粉,又大又厚实,穿上后,像个撒了草莓糖霜的粉团子。
她六岁之后就没穿过粉色了,觉得没来由的羞耻,悄悄将拉链敞着,露出里面校服本来的颜色。
结果还没挺过出门,就被陈忌揪着衣领子拽到跟前。
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看着少年将自己的拉链重新拉上,一拉到顶。
周芙:
反观他自己,仍旧是一件薄短袖加校服外套,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冷。
周芙不服气地说他一句,只能换来少年淡淡的讽:你和我能一样?
她确实没底气再多说。
临近圣诞的前一周,班里女生开始流行起织围巾。
几乎每节课间都能看见女生们抱着五颜六色的粗毛线埋头苦干,许思甜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