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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羲叹了口气,“那我回头给他多买点零食,小孩子还是要多鼓励鼓励的。”
随着清理工作的进行,社区内外也都逐渐恢複了原来的模样。除了全程跟队的迟入泮,其他人简单喘了口气便前往租借下来用于办晚会的大剧院。
晚会不再局限于只能受邀的教师参加,街道辖区内所有的小区都提前贴了海报进行预告。
等迟入泮跟着大部队用完晚餐过来时直接被震惊了。
巨大的圆形月亮悬挂于舞台一角,孕育出的闪烁星河蔓延全场,金色、银色、白色等柔和灯光树立在过道两侧,完美模拟出月色落满人间。
迟入泮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家社区出钱,顿时心痛起来,“这种活动还是少办吧……生産队的羊都可不住这麽薅啊……”
“哇!还有花!”两个小女生正值爱美的年纪,一路小跑找到写着家长名字的座位,将几束花来来回回依次抱住,只恨不得多长几条胳膊。
送给教师的花束是绿色系的“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桃子和李子在娇嫩玫瑰衬托下更加新鲜可口。
林清浅直接拆了一个油桃,边吃边看另两束颇具古典气息由绣球和桂花搭配而成的花束。
绣球,代表着团聚美满。
桂花,亦有长久陪伴的寓意。
“用心了。”林清浅喃喃道,咬了两口的桃子握在手里,似乎尝过味就失去了兴趣。
她试图将桃子塞给小侄女,谁料后者正在拆伴手礼,一手一块精致的月饼,一会儿咬一口自己手上的一会儿咬一口朋友手上的,压根没功夫搭理她。
沈贽拧开矿泉水递给两个孩子。
“淩澌呢?”林清浅问道。
“去后台了,他要搬道具。”沈贽回答。
“结束后什麽安排?”
“看他。”
林清浅像是脱力般倚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想喝酒了。”
一醉解千愁,甚好。
沈贽垂下了双眸,“我问问他要不要一起。”
但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口袋里的手机便撤了回来,“他累了一天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你迟早要说的。”林清浅语气疲惫,“你说得越早,剩下的时间就越多。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所有人都在赌。”
“再……再等一等……”沈贽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学姐……先不要……”
林清浅睁眼看他,眉心微簇,“我搞不懂你在怕什麽?你既然坚信他们是同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激动地尽早相认吗?”
沈贽眼里闪过迷茫,掺杂着痛苦,“我其实……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好像不是……”
林清浅几乎是瞬间坐直,手掌在即将抓住对方的领口停住了,继而缓缓后退,连带着整个人重新陷回椅子里。
她擡头注视着低垂的星野,“确实难为你了。你对他的了解,并不比我们多上多少。”
人工搭建的梦幻世界尽其所能地模仿着自然的星河璀璨,月色皎洁,银汉洒满天际。
晚会在合唱《但愿人长久》中圆满落下帷幕,观衆从剧院出来时,陆陆续续沉浸在温柔的月光之中。
“你怎麽了?”沈贽问。
“没怎麽。”迟入泮回答,整个人有气无力,“可能玩了一天,累了。”
他不需要留下来收拾,继续跟车送老师们回街道,然后与他们礼貌告别看着他们或开车或骑车疲惫却满足地离开。
这一天很顺利,完美达到了冉姝的预期。尤其最后的百人合唱,让不少人眼眶湿润。
五年前,“但愿人长久”在很多时候只是寄托与期望。但现在,这是所有人的遗憾与悲伤。
迟入泮也不例外。
他想回家的心更加迫切。
不是润园,而是汤泉。
是那些活了千年的古老化石,他可以算得上是在树下长大,度过了短暂的25年。
“清姐心情不好,你不是要跟她喝酒去吗?”迟入泮揉了揉眼角,又打了个哈欠,“你去吧,我直接打车回家,困死了。”
虽然他很不理解就沈贽那酒量,林清浅为什麽还要找他?可能是这样能衬托地她喝得比较多吧。
“没关系,送你也不算绕路。”沈贽说道。
迟入泮也不再推辞,顺顺当当地被送到家楼下。他下车时,后排的两个孩子已经昏睡不醒了,林清浅单手撑着额头,视线游离于窗外。
后者和裴明修说话时迟入泮离得并不远,他虽然没有听清内容,但能看见林清浅几乎坐不住的背影和不断颤抖的双拳。
以及那个男人的视线在他和沈贽身上来回徘徊。
迟入泮不知道裴明修在想什麽,他只是不喜欢那种眼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