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辖区内居民不少,虽然早早就划定并挨家挨户通知了只有几条主干道边上可以焚烧纸钱,但白辞雪以过来人的身份不止一次吐槽过总有人喜欢去风景好的地方祭祖,再加上河灯泛滥,这一片银杏林之前就是重灾区之一。
于是区里领导讨论了好几天,将月湖等十几处位置优越风景优美水域辽阔方便清理划分明确责任不易推诿的地方贡献出来,其他什麽树林啊河流啊全部立上牌子装上监控,违者“自愿”贡献出二十斤折好的元宝。社区出纸钱,居民出力气,为无家可归的亡灵雪中送炭。
清河边不準烧纸不準放河灯,自然就没什麽人过来。迟入泮依旧不敢大意,大步前进的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很快还真让他看到了点什麽。
小片的安息之地前有几道人影。只是离得较远,迟入泮还没看清是谁,就听见了一道略有点熟悉的男声。
“是淩澌。”
话音刚落一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几秒钟之后他才看清是谁。
“主任!”
郁羲笑着询问,“淩澌,你怎麽来这里了?”
迟入泮拍了拍怀里的装备,“这有一片墓地,怕有人来这烧纸,路过时就下来看看。”
“等过了今天,就没有这麽忙了。”郁羲说道。
“埋在这里的是什麽人吶?”迟入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那两个高大的身影,感觉其中有一个像他领导的爱人。
“有一个既无辜又不无辜的人。”郁羲说道,“我对他万分歉疚,所以来看看。”
迟入泮点点头,“我就不往那边去了,直接原路返回去骑车继续巡逻。”
“好。”郁羲叮嘱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迟入泮转身离开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又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就是和温辞有关的那个淩澌?”
身形顿了顿,迟入泮没有回头,假装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这里到底埋了谁?他有点好奇,能让自家领导万分歉疚,还带着身份特殊的爱人一起来祭拜。
中午回社区吃饭时,迟入泮端着碗坐在了白辞雪旁边,“雪姐,清河边上埋了谁你知道吗?”
白辞雪正在和红烧猪蹄浴血奋战,“不知道,反正我没把亲戚埋那。”
“哪些人埋在哪里有没有说法?我……我父母都在天竹公园,是规划过的公墓,其他地方也可以埋吗?”迟入泮问。
“申请就行,立个桩子又不是大的墓碑,应该可以通过审批。”白辞雪说道。
“真的?”迟入泮眼睛一亮,“去哪里申请啊?”
“区民政局吧。”白辞雪说道,“回头我问一下街道,我记得一开始街道是有这项权限的,这一两年不知道还行不行。之前立碑连名字都不是必要,如今可能不行,说不定还要死亡证明和火化证明。”
迟入泮顿时就萎靡了,难不成他得给自己开一个死亡证明吗?他倒是愿意开,人派出所恐怕会把他轰出来,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伴着四处飘散的香火味,迟入泮吃完了饭,在电车充电的间隙里瘫在位置上给沈贽发消息。
“晚上要来月湖放花灯吗?”
“抱歉,我今天不在帝都。”
“没事,回头我帮你放一盏,要写什麽祝福吗?”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迟入泮读了两遍,心生不满,“他什麽意思?让我这个现任替他缅怀前任?”
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在黄纸上写下了这句诗。想了想又和成橙要了张红纸,改编了这句诗的后一句,“然而身在情长在,管你江头江尾声。”
“啧啧,春心萌动啊。”成橙看着这两张纸。
白辞雪和上官棠闻讯而来。
“霍,是你想亲的那个人不?”白辞雪挤眉弄眼,“速度挺快啊,连前男友都扒出来了。”
“你别告诉我你已经亲过了?”上官棠看见对方羞涩而得瑟地点了点头,“牛逼!向你致敬!”
“帅不帅!帅不帅!我上次只看到个轮廓!个子挺高!”成橙激动地晃着迟入泮的肩膀,“有没有照片!”
“没有照片,但他很帅。”迟入泮沾沾自喜。
几个女生又是一顿八卦,话题从淩澌转到郁羲再转到其他人,迟入泮时不时搭几句话,手上认真摆弄着荷花灯,将两张纸条都压在矮矮的蜡烛底下。
等到夜幕低垂时,作为第一批次将两盏灯送入弯弯的月湖之中。
迟入泮用竹竿将其送远,“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沈贽委托我祭奠你,那我肯定要做好。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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