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把严律己的耳朵弄得痒痒的,人也忍不住摸了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Daddy。
嗯。郑庭深的嘴角咧得很克制,十米开外的秘书见了都不敢上前打扰他。
Daddy!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严律己的脸皮已经豁出去,整个人羞耻度爆表。快去吃饭!
好的宝贝。
电话挂断后严律己的脸蛋已经热到发烫,他忍不住走进浴室拿凉水冲了冲,又在里边发了好一会呆。托这一通电话的福,原先阴郁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脑袋也不再像炸开那般疼痛。
他哼着曲儿到外边给两小只喂奶,发现里边多铺了一块雪白的毯子,摸上去简直软得像一片云。快点长大吧。他轻轻抚摸两小只的脑袋,眼底同样藏着一片柔软,箱子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想到今天中午的事,严律己晚饭时打算问他妈什么时候出发,结果对方告诉他吃了这顿饭就走。
这么快?
嗯,明天清早进山,所以我今晚先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
那两个你不喂了吗?严姝往阳台放下望了眼。
严律己心里已经快速做好了决定,我找人帮忙养一下,给点钱应该没问题。车票买了么?几点的?
还有两个半小时。
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你先把饭吃了,
严律己听不进去,回房就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再查了下车次,庆幸回老家的那趟高铁上起码还有站票可以买。
老家这几年发展得还不错,虽是座离省会比较偏僻的小城,但好歹也通了高铁,严律己母子俩搭的就是当日最后一班。因为中途还要在几个站台间短暂停留一下,所以总共花了四个小时俩人才到目的地,而此时已经来到深夜。长_腿老啊姨{整*理.
车站门口聚集了许多拉客的摩托车司机,也有三两面包车停在路边,由于母子俩人极其出众的气质,因此一出站台就有许多人朝他们身上打量,更多是二话不说抢着过来提东西的,顺道问问俩人要去哪。
我自己来就行。严律己一手抓着俩人的行李一手搂紧自己母亲,眉心都快皱成结了。快让开,别挡着我。
俩人走了不远的距离才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然后报了地址。
这么远?我不载的噢。司机一听就反悔了。
多少钱才肯去?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那是乡下,我从市里过去起码要两个钟,而且回来我也载不到客,等于要花两倍油钱。现在这么晚,那儿又黑灯瞎火
一千块够不够?严律己直接粗暴的打断了他。
司机果然迟疑了,从后视镜内望了眼两人,似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
给你两百定金,够你油钱了吧?
严律己直接从兜里掏出两百大洋递出去,虽然现在网银很方便,但小地方的人更喜欢收现金,那种真真切切拿到手的满足感是无法比拟的,因此严律己才特意在上高铁前兑了不少现钱出来。
果然,司机收了钱后一改先前那副半吊子态度,甚至开始认真套近乎。
你们这么晚去那干什么哪?
那儿交通挺不方便的,你们要在那呆多久?
你们出门有车吗?我可以当一下你们的专职司机,利好大家这样。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电话是1xxxxxx,方便的话可以记一下,有需要随时找我。
严律己只觉车里聒噪不休,只好淡淡说了俩字闭嘴。
旁边的严姝已经阖眼,不知是冥想休息还是睡着了,他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突然想起昨晚某人也是这样陪着他的。 。:你睡了吗?
那头秒回
郑庭深:还没有
郑庭深:怎么,又失眠了么?
郑庭深:药有没有按时吃。 。:不是,我和我妈回了趟老家,现在还在乘车中,有些无聊。
郑庭深:哦~ 。:还遇上了个话比你还多的司机。
郑庭深:[微笑]
第三十一章
路程有些长,但有人陪着仿佛也没那么难熬了。凉爽的海风夹着湿意向岸边袭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咸腥的味道,母子俩人下车后抖了抖身子,跺跺脚,打开手电向着记忆中的房子走去。
严律己对这个小村庄一点印象也没,只知道姥姥和姥爷在的时候会偶尔回去一趟,平时家里也不定时地会收到些海货。严姝就记得清楚些,毕竟她小时候在这住了几年,后来也跟着父母回去过,村里的路她多少还是认得。
远近有数不清的犬吠声,严律己心里有些发麻,全身都紧绷着,眼睛也随时盯紧周围。
别走这么快。严姝提醒他。
嗯。严律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上的劲还有些大,便松开了五指。
两人走了几十米,经过一个拐角处时发现前方有栋房子还亮着灯,阳台上似乎上还有条人影。那人也发现了他们,扬起手里的手电筒,朝他们挥了几下。
前面是你三姥爷的家,家里有三姥爷和三姥姥,小舅妈、三个弟弟妹妹。
我不认识他们。
小舅妈在村小学教书,弟弟妹妹中最大的那个男孩叫伟龙,今年准备升高三,是你大舅家的。最大的女孩叫伟华,读初二,与最小的弟弟同是你小舅妈生的。
严律己被复杂的人物关系绕得转不过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家还有这么多亲戚?还凭空多了几个弟弟妹妹。
回来啦!!
开门的老头子看上去有六十多,头发灰白,身材干瘦,只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和大裤衩,与城市里那些一大早就出来遛鸟晨练的老头子无异。
三叔,这么晚回来打扰你了,这是我儿子律己,严姝扭头介绍了自己儿子,严律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介绍自己,三姥爷好,我是律己。
哎哎好!严海平抬头认真打量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堂外孙,浑浊的眼珠子一眨不眨,而严律己很快发现了他眼睛的异常。
三姥爷,你右眼的胬肉长多长时间了?
你说这个啊?严海平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那轮原本漆黑的瞳孔边缘正被一些白色的胬肉所侵占,而白肉上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血丝。
这种上了年纪就会有的,我们村很多老人都长这个。
严海平从小到大见多了人得这种病,顶多就是一只眼睛看不清而已,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轮到自己得的时候就也不当一回事。
不及时治疗的话会影响视力。
嗐,没事的,不还有另一只眼睛么?
严海平将他们领进了屋,彼时客厅又出现一位老人,想来就是三姥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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