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嫌弃地拧了拧眉,后悔晚上喝了那么多,在迟尧面前洋相百出。
而且,总不能穿着这个睡觉吧
她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门边,对着门外喊了一句,能不能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
外面没动静。
就当她以为迟尧不会理会她的时候,浴室门被敲了两下,随即开了一条窄窄的缝,一条手臂从缝里伸了进来,手里拿着件t恤和一条家居裤。
手臂上那个咬痕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个不深不浅的褐色痕迹。
尤枝愣了一下,从他手里拿过衣服,手臂缩了回去,门被咚一声带上了。
她把衣服翻过来,才发现吊牌竟然都还在上面,是新的。
尤枝穿着宽宽大大的t恤出来,勉强能遮住大腿根,一串字母纹身若隐若现。
Fearless,无所畏惧。
她没骗许颂,这个纹身已经跟了她两年了。
迟尧还是保持着她去洗澡前的那个姿势在抽烟,手腕懒懒地搭在膝盖上,只不过面前的烟灰缸里又多了几个烟头。
他的目光凉凉地从她身上滑过,不穿裤子?
怎么?受不了啊?
尤枝挑眉,一副随你看的样子。
她那盈盈一握的小细腰,把迟尧给的裤子抽绳收到最紧,也还是往下坠,加上裤腿太长,拖拖沓沓的,穿着难受,不如不穿。
迟尧似乎冷笑了一声,把视线挪开。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骆燃。
尤枝拿过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接通。
电话那边声音响起:尤枝,刚刚看你好像喝了不少,还想着送你回去呢,一转眼你就走了,现在安全到家了吗?没什么事吧?
没事,放心。
好,早点休息。
嗯。
挂断电话,她转头看到迟尧站起身正要离开。
我睡哪?她看着他的后脑勺。
迟尧脚步没停,不一会儿拎着一张毯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往她面前的沙发上一撂。
毯子很软,有一股很新的味道,应该是还没人用过。
尤枝看着他眨了眨眼,你家这么多房间,就让我睡这?
不睡就滚。
他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摔上门。
刚刚还让她不要回了,现在又甩脸子让她滚。
尤枝服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
第二天一早,尤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脑袋很沉,她闭着眼从身下摸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放在了耳边。
电话那边声线温和:尤枝,真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怎么回家的我都记不清了你还好吗?听说你昨晚也喝多了,最后是迟尧他
尤枝听出了是许颂的声音。
我没事,喝多了就回家了。她赶紧打断他。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别人把她和迟尧联系在一起,她就头皮发麻。
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怪我,不知道自己酒量在哪还瞎逞强,太丢人了。
没事,那都是练出来的,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嗯,好。
挂断电话,尤枝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微信上还有几条未读消息,是温盈发来的,问她什么情况。
她揉了揉眼睛,给她回了两句,刚坐起身,就被另一个沙发上的人影吓的心脏骤停,手机都差点飞了出去。
迟尧安静地坐在那,一点声音都没有,姿态有点倦懒,眼下带着乌青。
你坐这干嘛?尤枝捂着心口,看他的表情像看鬼一样,你在这坐多久了?
迟尧没回答她的问题。
睡眠对他来说本就是奢侈品,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他躺在床上脑子涨得厉害,一分钟都没有阖过眼,干脆就不睡了。
至于坐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他看着尤枝惊魂未定的眼睛,轻哂,说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刚刚和许颂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尤枝坐直身子,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多想。
别人?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人?他追问。
尤枝懒得理他,掀开被子起身。
她从他面前经过,被一只干燥冰凉的手攥住胳膊又甩回了沙发上。
迟尧膝盖抵在她两侧,死死地把她禁锢在了沙发里。
尤枝胡乱挣扎了几下,无果。
你就喜欢那样的?他沉着嗓音。
尤枝不再动弹了,只有胸腔在上下起伏着,你一大早又抽什么疯!
眼前的黑影突然笼下,迟尧不由分说地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头发轻轻挠着她的脸颊。
她能感觉到他湿热的唇瓣在她脖子上游走,细细地啃咬。
又疼又痒。
他总是这样,做什么都随着心情来,毫无预兆。
尤枝浑身像通了电流,头皮都是酥麻的。
妈的。
昨晚她醉成那样了他都没有把她怎么样,她差点就以为他真的是正人君子。
如果说昨天是带着醉意,多少有点意识模糊和意志不坚定,那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心惊。
她伸手去推,怎么都推不动,他的身体硬的像堵墙,很快,她的手也被反摁住了,全身只剩下嘴能动。
迟尧!你给我
闭嘴。
他在她耳旁沉声骂了一句,仅仅停顿了半秒,就又重新贴了上去。
这次,不知道他是在吸还是在咬,嘴上毫不留情。
尤枝疼的直吸气,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从她脖子上离开。
他垂眸看着她,竟然低笑出了声。
你滚啊!尤枝咬着牙。
迟尧把她放了。
尤枝光着脚冲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她斑驳的脖子,欲哭无泪。
他是故意的。
她越是想要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他就越是要把这些公之于众。
他就是要和她对着干,让她难堪。
尤枝跑出来,对着迟尧拳脚并用,你就是个畜生,混蛋!你他妈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迟尧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又深又冷,再闹,我就在这把你办了。
他那种让人看不透的气场又回来了。
尤枝睫毛颤了一下,闭了嘴。
她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他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迟尧甩开她,滚。
尤枝揉了揉被他捏的通红的手腕,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她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去洗手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摔门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走出电梯,尤枝眼前的环境很陌生。
迟尧住的小区她从没来过,绿化很好,林荫小道非常多,加上她昨晚来的时候意识不清晰,现在压根就不记得哪是哪。
她左拐右拐绕了好半天,最终在热心肠的清洁工人的带领下才找到大门。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狼狈,本想直接打个车回家,想了想还是先在小区门口的药店买了盒创可贴。
她要把脖子遮一遮。
尤婉婷就是再不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看到了也不免要问东问西。
榆城的秋天早晚温差大,周一的升旗仪式,学生都已经换上了秋季校服,有一部分人会把夏季校服穿在里面,再套着秋装外套,热的时候一脱。
尤枝的校服拉链拉到了最上面,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的,一整天都没拉下来过。
周末两天她试过各种办法,都没能把脖子上那些暧昧的斑斑点点消除掉,贴一脖子创可贴来学校的话,好像也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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