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尧默了两秒,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想和我喝可以,加筹码。
尤枝反唇问:你想怎么玩?
迟尧抬起眼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输了,今晚跟我走。
尤枝顿了一下。
他这个条件开的倒是挺出乎她意料的。
但如果现在退缩,恐怕会被他嘲笑一辈子。
要是你输了呢?她问。
怎么都行。
好啊。尤枝拿过骰子,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长腿交叠在一起,眼尾浮上了一丝媚意,尧哥到时候别抵赖就行。
事实证明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运气一般,智商有限,平时和别人随便玩玩还行,可对手是迟尧,她压根就没摸清他的实力,从上场就几乎没赢过。
迟尧是真一点都没让着她。
看来今晚他是铁了心要带她走了,尤枝想。
面前的空酒瓶越来越多,她酒量算好的了,但也架不住这么一杯一杯地灌。不多时,她的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雾色,头晕目眩,看迟尧都是重影的。
她已经多了。
尤枝不记得是怎么被迟尧带走的。
只知道被人从出租车上拎了下来,晚风一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一头扎进路旁的绿化带就吐了。
吐完意识才算稍稍恢复了一点。
紧接着脚下一轻,她被人横抱而起。
刚吐完又被这么抱,尤枝觉得哪哪都很难受,费力地睁大了眼睛,才看清眼前干净漂亮的下颌线和微微隆起的喉结。
这是属于一个人的,迟尧。
眼前的场景切换的很快,他要抱她去哪?
尤枝微阖上双眼,心想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她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身体。
头顶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再动,我就松手。
都这样了还威胁她,真够可以的。
尤枝不敢动了。不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被扔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
是床吗?
尤枝心里咯噔了一下。
鬼知道她现在有多后悔在酒吧里逞强,拿这事做赌注。
她紧闭着眼睛,做好了赴死的打算,甚至开始自我洗脑:迟尧长得帅,身材好,不算亏。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片冰凉凉,湿乎乎的东西甩在了她的脸上,一通乱抹。
尤枝睁开眼,发现是迟尧正拿着片湿巾在给她擦嘴和脸,动作粗暴的不行。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带着妆的,瞬间又清醒了大半,挣扎着起身,我要去卸妆。
她很看重她这张脸,每次在外面不管玩多晚,回到家都是一定要把妆卸干净了再睡觉,现在被人拿着湿巾在脸上一顿乱擦,她有点难以忍受。
刚刚起了一半的身子被迟尧一把按了回去,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别动。
语气不算好。
她坚持要起身,不行,这样擦不干净,我要去
迟尧这次直接欺身压了上去,把她两条胳膊固定在头顶,一手撑在她身侧。
你他妈能不能消停点?
尤枝有点受不了这个姿势,使劲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你干什么?你起来!
迟尧垂着眼看她,纹丝不动。
扭着扭着,她发现他眼里的刚刚还有的躁意淡了下去,似乎涌上了一团火。
尤枝不挣扎了,弯起眼睛看着他漆黑的瞳仁,迟尧,你不会真的想睡我吧?
他目光在她颈间和胸前来回扫了几眼。
都这样了,你觉得呢?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讨厌,也可以睡。
尤枝愣了一秒,蓦地轻笑出声。
那正好,我也还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和讨厌的人上床呢。
不出所料,迟尧听完,眼睛里那团火就灭了下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恢复了深冷。
尤枝,别太自信了。
对你,我还真下不去手。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中秋快乐呀!
第18章
尤枝感觉受到了侮辱。
她可以忍受别人笑她成绩差,不学无术,甚至不是善茬,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对她个人魅力的否定。
她再怎么说也是个混血模特,曾经可是靠脸吃饭的啊,况且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一堆男人愿意为她鞍前马后。
下不去手?开什么玩笑?
尤枝蹙起眉,醉意消减了大半,你什么意思?
迟尧面色无波地从她身上下来,坐在了一旁,摸出一根烟侧头点燃,神情散漫地呼出了一口。
似乎懒得搭理她。
尤枝也坐起身,四下扫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身处一个陌生的客厅里,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沙发。
这是你家?
迟尧嗯了一声。
尤枝还在纠结他刚刚那句话,挑着眼尾冷笑一声,别装了,你不想,带我回你家干什么?
迟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你出丑。
尤枝深吸了口气。
很好,又被气到了。
她不再给自己挖坑了,转了个话题:你家没别人?
他没说话。
那应该就是了。
不然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女生往家里带。
尤枝摸了摸有点紧绷的脸颊,我想去洗个脸。
迟尧掸了掸烟灰,左边第一间。
尤枝这才发现他家房间很多,东西和摆设却极少,所以显得又空又大,到处给人感觉空荡荡冷冰冰的,和他这个人一样,都没什么温度。
她推开左边第一间的门,打开灯,洗手间也很大,却很干净,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根本不像是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她站在镜子前,差点被自己吓到。
镜子里这张脸经过了湿纸巾的蹂.躏,底妆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口红也都出界了,蹭的到处都是,整个一大花脸。
现在这副样子,她自己都看不过眼。
难怪被他说下不去手。
尤枝呼出一口气,把头发重新高高拢起,对着水龙头洗脸。
没有卸妆油,她就用力清洗了好几遍,脸皮都快搓掉一层,才差不多把脸上的残妆洗干净。
她五官立体,眉毛浓黑,皮肤又白,素颜状态下即使有一些小瑕疵也影响不了整体。
尤枝从洗手间里出来,拿过手机就往门口走。
迟尧撩起眼皮,去哪?
我回家啊。
她现在虽然还有些晕晕乎乎,但意识已经清醒。
太晚了,迟尧把桌上的烟灰缸捞过来,烟头往里摁灭,睡这儿吧。
什么意思?尤枝歪着头看他。
难道他反悔了?
刚冒出的猜想被迟尧迎头浇灭。
别多想。他说。
那最好。
尤枝低嘁了一声,我想洗澡。
这么晚车都不一定能打得到,她确实不想再出去吹冷风,在迟尧家凑合一晚也不是不行,想他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不然那不是啪啪打脸么?
迟尧:浴巾在橱柜里。
哦
尤枝再次回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褪去一身的酒味,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洗完澡,她展开自己满是烟酒味的衣服,发现上面还有一些不明渍点,应该是吐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