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若梨是何其通透之人,自从在边境醒来后,便明白了周九之意。
回不回临安,走不走,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周九需要她离开。
他给了她最体面的离开方式。
卫戍捧上一匣珠宝,俯身,恭敬道:“翁主,这是官家送您的。官家说,您永远都是翁主,将来,您不拘在哪儿,若是有了难处,只管写信函给皇城司的殷大人,殷大人会为您解难。”
若梨道:“周三……如何了?”
卫戍回道:“周大人很好,您不用担心。官家指派他去河西喂马。只怕这会子都已经上路了。官家说,周大人的忠心是好事,但需用对地方,等他什么时候在河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便能返回军中了。”
“翁主,愿您一路平安。”卫戍行了个礼,告退。
马车被金黄色的夕阳镀了层光晕。
高大的杨树。
寂寂的荒野。
只剩若梨和那木罕两人。
那木罕道:“你们中原的皇帝倒算是仁义。不杀阿姐,还送了阿姐许多珍贵的珠宝。这要是在我们西狼,有人胆敢如此行事,父汗才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劳,定然是要杀了的。父汗说过一句话,死人是用来震慑活人的。”
“我担心乌兰……”若梨低头道。
“他会杀了额格其?”
“不。他不会杀她。”若梨笃定道。
“那,阿姐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