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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颜怀德:父子兄弟因以寄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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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房的人来颜家例行公事般串儿了一下便走了,二姨太的死被定性为自杀,死亡时间至少在半天以上,死因是过量吸食大麻,去得倒也并不太痛苦。这根本是不用费心去调查的事,一个经受不住丧子折磨而整日郁郁寡欢,最终支开所有人寻死的女人罢了。唯一的麻烦还是那位昏睡在颜家正厅中的大帅亲子,也不晓得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自打醒来后就抓着人不断重复“去把银锭夺过来,快去把银锭夺过来!”

不过,大帅的儿子并不用巡捕房的人狗腿般跑上去嘘寒问暖,颜家的二少爷打从进门起就将人给圈在了自己怀里,不许旁人擅自窥探怀中的赵诚一眼。颜怀柳身形纤细,反观赵诚则魁梧高大,可颜怀柳气势上霸道得很,因此他圈着赵诚的姿态倒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闻讯从大帅府赶回来的颜怀德自抽泣着的王嫂和李叔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李叔简洁明了地禀告完后便退下去做后续安排了,王嫂则拖拖拉拉又是可怜二姨太的不幸又是暗示颜怀德去管管颜怀柳那边。出于同二姨太的良好关系,王嫂显然颇不满颜怀柳对二姨太的死无动于衷,却忙不迭去关心颜大帅儿子的做法。可对方是二少爷,她不敢随意置喙,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同小时候被自己奶过个把月的大少爷拐弯抹角地说道了番。

颜怀德安慰了王嫂几句便让她退下去休息,王嫂这才拿着他脱下来的外套转身走了。颜怀德进家来的动静不算小,可他的二弟却自始至终连头都未抬起过,似乎一颗心皆扑到了赵诚身上。因为二弟的遮挡致使颜怀德看不清赵诚的具体模样,但能令二弟如此也足够想见赵诚的情形定然不好。

颜怀德开口向颜怀柳道:“先送赵诚回大帅府吧。你看是你自己亲自送一趟,还是派几个人跟着让司机开车送?”颜怀德会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颜怀柳轻易不肯去大帅府,但事关赵诚,想来他家二弟是不愿假手于人的,但总归得象征性地问上一句。

颜怀柳这才肯将视线从怀中人身上挪开,他转而望着颜怀德的眼睛,直视对方道:“颜大帅呢?”

颜怀德被他问得一愣,接着便用几声假咳掩盖过去自己的尴尬,道:“下人给我传信时颜大帅恰巧也在,他本是要一起过来的。”

颜怀柳扬了扬嘴角算作是笑,正对应颜怀德方才的假咳,他道:“颜大帅真是打得手好算盘,他不过来是因为你必须得回家来,而他总得找个让你再去他那边的办法罢了。我若不愿去大帅府难道就真让几个下人送一趟赵诚吗?呵,想想也是不可能吧。”

颜怀德皱起眉头,道:“怀柳,说话要有分寸,不要关心则乱。”或许是觉得太过严厉,便又温言道:“何况你是不会让我或下人送赵诚回去的不是吗?”

但颜怀柳在面对赵诚的事情上从来都是没有分寸的。他语声平稳,一句话里也只几个字,意思却足够清楚明晰,他道:“赵诚是他儿子。”言下竟有几分指责赵大帅不配为人父的意思在里头了。

“二弟,你太过了。”颜怀德语气沉沉,一双虎眼张大了便仿佛是在生气瞪人。他现下有无生气不得而知,但家主如此依着旧例旁人是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颜怀柳确实不再多说,他直起身来替赵诚理了理衣襟上的褶子,受惊的赵诚在他眼里就是个易碎物品,他用轻柔若杨柳丝丝欲拂烟霞的口吻对赵诚道:“阿诚,柳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这里不好,都吓坏你了。”

很少有人会想到颜怀柳竟比赵诚大上两岁,赵诚人高马大的,与颜怀柳并肩站一起时才更像年纪大的那个。颜怀德虽知道但也总忘记这茬儿,可他的二弟总会在他即将要忘却的时候令他不由记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怀德看着颜怀柳对赵诚关怀备至的样子不禁想起父亲在世时对方挨的那回痛打。他们的父亲对自己的夫人和姨太太都不怎么样,但对他们三个孩子却十足十地疼惜喜爱。颜家宗族规矩极严,教养子女方面更有厚厚一本《颜家教养》以作参考,同《颜家家规》一并每逢年节就要放到供台上叫族里人参拜供奉。他家也存了两本手抄本放在库房里,轻易不会动用,或者说只动用过两次,一次就用在了颜怀柳身上。颜怀柳气质若淡月疏星,整个人总带着点对俗人俗事的不屑一顾,做起事来只论公正不论亲疏。父亲曾在家人面前同颜怀德开过玩笑,说若非颜怀德占了早出生的便宜,颜怀柳的冷心冷清实则更适合做颜家家主,家中人也均是玩笑附和。不过,自颜怀柳顶过那回家规,拼了半条命抱得赵诚这个“美人”归后便无人再开过这种玩笑。

那一回,家中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颜怀柳。如同方才颜怀柳直视自己一般,他当时也直视着父亲,道:“您不同意是因为赵大帅吗?”

好像只要是为了赵诚,颜怀柳就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面子和心情,他会狠辣地揭开事情的表皮,让沾血的内质暴露到天光下面。他甚至还会往那已然与主人的心肉长到一处的内质上撒盐,叫人分明受到了满股子的气和伤痛,却又偏偏不能露出一丝一豪来。颜怀柳将自己对赵诚的爱慕大胆地放置到了日光中,之后便总以藐视的双眼看待藏着阴私的人们。

很不幸,颜怀德和父亲在情感上的烂摊子同颜怀柳那天光般耀眼的爱情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使得他们都具足了成为颜怀柳对照物的资格。相比之下,父亲要比颜怀德更软弱,所以他受的刺激自然就更多更深。

“赵大帅现在钟情的已经不是您了,是大哥。”

颜家的两个儿子在同一天里均受了罚,第二次家规就用在了颜怀德身上,但是死的却是父亲,他是连着多日想不通后活生生气死的。颜怀德始终记得颜怀柳说出那句话时的表情,他犹如陈述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将他们的父亲逼迫到了绝境。

然而,直到现在二弟似乎都不认为自己那时候说的不对,也不认为那话本不该说,可笑的是这甚至不是颜怀柳后来不肯去大帅府的理由。颜怀柳不肯再去大帅府是因为赵大帅得知事情原委后不让赵诚再同他往来,导致他们的感情又遭遇了次巨大波折。也所以,颜怀德并不意外颜怀柳在二姨太这件事上的表现。若非清楚颜怀柳至少是在乎小弟的,否则光凭对方近2月来一贯如是的淡漠样子,他都得怀疑颜怀柳究竟有没有为小弟的死感到难过。

颜怀德尚还记得直到父亲死前颜怀柳那声“清叔”叫得有多自然殷切,毕竟自己那阵子还略带恶意地揣测过颜怀柳是不是想要直接将称呼改成岳父算了。但赵大帅的女婿可不好当,当他的情人也是一样。

颜怀德目送颜怀柳搀扶着赵诚离去,见两人有些艰难地相偎相依,他朝外出声道:“赶紧来人搀一下。”

其实,便是出于客气颜怀德也该自己上前亲自搭把手以作关怀,但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扭伤的肩头。他的肩膀直到现在都传来阵阵疼痛,更别提两只手腕因过度捆绑而造成的青紫淤痕了。二弟颜怀柳向来心细,虽现下只顾着赵诚,但保不定靠近后就会被他发现端倪,届时他这个做大哥的脸皮就真不晓得该往哪处放置了。

那个人前是大帅,人后强要做他男人的赵清歌是这样对他说的,“再躲着义父的话义父可真要将你囚起来了。”强硬的声音悠然在耳,本是悦耳温润的音色说出话来时却叫人浑身凉飕飕地不住发寒。这还不算,临别前对方亲了颜怀德一口,道:“这次叫了我义父,下次床上便叫我小父吧。”

小父,比起二弟那声“清叔”,这又是个多么遥远的称呼啊。

五月的风在大门一闭一合间萧萧吹散进来,吹动白色的幔帘微微飘起,二姨太的尸体正被仆人们用担架抬着朝楼下搬动。往事立黄昏,颜怀德觉得女人挑了个好时辰下来,若还有谁会悲念失路之人,便一定会选在这残阳泣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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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怀柳没在大帅府里碰到赵大帅,对方有应酬外出去了。于是,颜怀柳便干脆留在了大帅府,更甚至将赵诚塞进他的寝房被窝里后自己也一股脑钻了进去。他是不怕给谁瞧见的,别说大帅府里头的人都口风紧,便是他们跑外头去伸张得满京城都知他也浑然没个所谓。

“怀柳,为什么你家夜了也不开灯?”

怀里的赵诚依旧同车上一样说着胡话,颜怀柳心疼到不行,也不计较他的话颠三倒四外加错处连篇,只哄道:“我们已经在阿诚的家,阿城的房间里头了,亮堂得很。你别怕,我在你身边。”

赵诚点点头,这才子朝四周张望了番,可他随即的话却未免有些奇怪,他问道:“怎么才下午四点半?不应该是入夜了吗?”

颜怀柳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窗户没有拉上帘子,而在窗户旁的书桌上放着他送给对方的西洋钟。这钟是他花费大功夫淘来的,同市面上普通的西洋钟不一样,不仅仅能用来看时间更可以作为收藏,是英国沙利文伯爵偷偷变卖出来的物件。

先前颜怀柳尚未来得及去注意赵诚稀稀落落说的那些话,此刻两人安静地独处在一个被窝里便不由起了思量。

颜怀柳柔声问道:“阿诚是什么时候见到的二姨太?你确定那时她还活着?”

赵诚点点头,将头靠到颜怀柳肩窝处,他少有这么温顺的时候,虽觉得不好意思,可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件事直叫他心有余悸。“我很确定见到她时她还活着,但确实不对。”赵诚已然恢复了些,稍加思索后也同颜怀柳一样想到了事情中的古怪,“巡捕房的人说她死了至少有半日,还是吃鸦片死的。可我见到她时分明已经入夜,你们家一片漆黑,只有她的房间亮着灯,我开门进去就看到她坐在里边唱戏。她……她用头面上的一块银锭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赵诚说完身上不住发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颜怀柳赶紧搂住他,轻拍他的背部进行抚慰,与此同时也没停下分析。

“所以你所见到的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到我家时有没有谁给你喝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诚道:“如今想来离奇的地方还真不下一处,我到时你家中一个下人都没有出来。”

颜怀柳立时抓住了症结所在,微微低首正对上赵诚的发旋,赵诚的头发虽剃得短,但发量大,头顶小小的发旋只隐隐露出个边角来。其实,千丝万缕在明眼人眼里不过是多重乱相中的一点,好比发丝中发旋。

颜怀柳道:“你是怎么进我家来的?”

“我……”赵诚顿了顿,一颗脑袋离开了颜怀柳的肩窝,半坐起来露出惊诧的表情道:“对啊!没人给我开门我怎么就进去了呢?”

颜怀柳觉得他这样子迷糊得可爱,唇边漾起意思恬然笑意,忍不住就用手指去点了点对方的鼻头,道:“看来你不是进到我家后中的招。老实交代,来我家前上哪儿野去了?”

赵诚被颜怀柳调笑的口吻带得轻松不少,想到可能是人为的算计反倒就不怕了。他舔了舔上牙床里埋着的虎牙,面上带些戾气道:“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算计我,我非得扒他层皮才行。”

颜怀柳就爱看他这呲牙必报的鲜活样子,打趣道:“你快别给自己的嘴过年了,仔细想想是谁要害你才正经,凭得叫我担心。”

赵诚不好意思地撸了把头,再次躺回床上,不过这次是将头放到了枕头上。两个人两只枕头,是没先前近乎了,但彼此的心没有距离。他向颜怀柳汇报道:“早饭我是在家用的,用完去了次城郊军营,午饭顺便就在军营里吃了,之后就让司机送我来你家。哎,你也知道最近又有点不太平,华北那边有个大头像是要跑来投靠,军营里几个老资辈全是人精,各有各的想法,现下都等着看父亲怎么拿主意。”

颜怀柳对军营的事没什么兴趣,他只关心赵诚,:“那些人里有同你不对付的吗?去过军营后你就直接来我家了?进家门那段你可还有印象?”

“我有点模糊印象,不过……”赵诚侧了侧脸,他枕套上的祥云仙鹤花纹是苏州当地最好的手艺人一针一线绣的,可就是再精良细腻的绣工也耐不住贴脸时间长了会硌脸。枕套上仙鹤的鹤嘴仿佛活了一般追着赵诚不断戳,直戳得他人间清醒。

“不过什么?”颜怀柳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诚却没有正面答复他,而是低低道:“怀蓁死后我老梦到他,那天是我让他守在营地。我本认为这是关照他的做法,想着这样才安全,偏偏敌人的大炮就轰炸在了那块营地上。我赶过去的时候怀蓁还留着口气,他跟我说……他说……”

两个月了,颜怀柳是第一次听赵诚提起颜怀蓁死时的情景,他的一颗心紧得厉害,想听又不敢听,好像但凡听全了,他弟弟颜怀蓁的一生就真的要在赵诚的叙说里划上完整的句号了。可当颜怀柳看到赵诚一副比自己还难受的样子,想到青梅竹马的赵诚何尝不是看着颜怀柳长大的,便又不禁更顾及起赵诚的心情来。颜怀柳心想他不能让赵诚憋着,比起自己来赵诚更是直面了颜怀蓁的死亡,赵诚的痛苦肯定不亚于自己。

颜怀柳抚着赵诚的鬓角,静静道:“怀蓁跟你说了什么?”

赵诚一下闭紧了眼,任由深刻的记忆如汹涌的浪涛般打向自己。他没法儿在浪涛前站稳,因为他甚至达不成颜怀蓁最后的愿望。

“他说他不想死。”窗外的五月熏风将石榴花的香气带进了屋子,石榴花乃艳色花卉,一丛千朵压阑干,翦碎红绡却作团,石榴花像极了颜怀蓁临死前的样子。“怀蓁他努力对着我笑,他开玩笑似的跟我说自己不想死,但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毕竟谁不怕死呢?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怀蓁不得不对我笑,他想让我以为他是在玩笑。哎,等话说完怀蓁就吐出好大一口血,血把他白净的脸都给染成了红色。”

颜怀柳不知该怎么安慰赵诚,或许他天生就不会安慰人,比起安慰他更擅长戳破。他对赵诚道:“怀蓁没你想的这么温柔体贴,他会笑一定不是为了使你不难过。我了解他,他决计不是为这个。”

赵诚定定问道:“那他为什么笑呢?”

颜怀柳不答反问道:“你所见到二姨太最后是什么表情?她笑了吗?”

这晚,赵诚的梦中出现了三个人。母亲、颜怀蓁、二姨太,他们皆笑着朝赵诚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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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两个月里接连遇着两件丧事也是稀奇。颜怀德已经同仆人们下了令,二姨太的事必须往小去办,务必做到不引人注意。毕竟,比起颜怀蓁的战死沙场,二姨太的自尽完全算不得光彩,往俗里不好听的去说就是横死家中。

家里头一下子没了两个人,便显得安静不少,尽管这二人中一个常年少话,另一个离家多年,但人活着的时候就是他们待的屋子也是透着活气儿的,便是其人身在他处也不会觉出冰凉来。可能是想去份晦气的缘故,仆人们将整个颜家宅的灯都给点亮了,目之所及皆灯火通明,甚至李叔前来通报赵大帅到访时手上还提着盏细腰大肚的煤油灯。

颜怀德听罢通报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不自觉朝书房的窗外望了眼,但见外边风声萧索,高大粗壮的梧桐树矗立在风声中岿然不动,而梧桐树顶上亭月正圆,散发着光晕的圆月正高高在上地俯视底下看似高壮结实的梧桐。梧桐的树叶代替着树干左摇右晃,也不知是因为风吹叶动,还是因为被那轮高月盯梢太紧。

颜怀德道:“你已经预备敲更了吧。都这时辰了他怎么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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