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行砚再次堵住他的话,在其唇上像啄米一样轻轻亲吻,他埋在裴归渡胸前,环抱住对方,声音闷闷的:“谢谢,这话是替我父亲母亲,替我乔氏一族说的。可是你不该瞒着我,我说了,即便是赌,即便有风险,也得让我知道风险是什麽,始作俑者是谁。你知道为什麽这五个月我都没有追问你,没有将事情探查下去吗?”
裴归渡回抱对方,下颚抵在对方头顶:“不知道。”
“我不敢去找你。”乔行砚语气中带些哽咽,“说怕也好,退缩也罢,战场不是庭院,它不能让我随便耍小脾气。将军缓战之时都敢偷偷跑到东禅寺,我真怕你分不清轻重。”
在战场上失了神。
裴归渡轻声一笑,在对方头顶轻柔地摩挲:“那可真说不準。”
乔行砚的笑声闷闷的,他道:“裴敬淮,看春宫图就已经将我折腾得半死不活了,别再看旁的话本了。我不喜欢为了彼此而舍命的话本,实在愚蠢,也不像你,你不该如此。”
哪有什麽该不该的,裴归渡心道,他也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的,如若不与顾询合谋,待对方登基后,安平郡王与兰妃又怎可能有好日子过。
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好,顾询给他递了杆子,他不过顺势下滑寻一个好去处罢了。四个多月的不安稳赌一个长时间的安稳,没什麽不划算的。
只是这种不安稳,他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将乔行砚也牵扯进来,修养身子已然不易,他有机会说实话坦白,可是没有那个必要。
“好。”裴归渡温声道,“我答应你,此种情况,只此一次,再不会有了。”
乔行砚又道:“用我的命起誓。”
裴归渡一怔,想要推开对方询问却被对方用力抱紧圈住,他难得动弹不得,一时无言。
“思虑了许久,还是不愿意信你。”乔行砚揶揄道,“将军的话实在不可信,我也不想与你算计来算计去的,你是知道我的,此事只有一次,便真的只能是一次。”
“真不公平。”裴归渡觉得心间像是卡了一块石头一样,半晌后才哑着嗓子答,“好,我发誓。”
“最后一场战,我与你一起。”乔行砚仰头看向对方。
裴归渡深呼吸,半晌后才在对方额间落下一吻,哑声道:“好。”
两日后,平州又战,裴归渡领兵从南侧攻入敌营,乔行砚带兵协之自北面包抄拦截敌军退路,事后由宋云带人收缴敌军粮草。
三日后,敌军连连败退,镇远军趁势而上,于七日后将南蕃驱逐出绎朝地界,逃离回南蕃。
战事收尾过后,镇远军依召回京複命,正要啓程,蕲川来信,是乔婉得知了乔氏平反一事,给乔行砚报喜来了。
“还回京都麽?”裴归渡问。
大抵是因为人逢喜事,乔行砚今日看起来比战时那几日有精神多了,笑着揶揄道:“将军当真一点都不怕新帝麽?连他的召令都不打算听?”
裴归渡嗤笑一声,开玩笑道:“他老子在时我都敢未经传召私自回京,甚至还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军令状,还怕他不成?”
乔行砚挑眉:“不怕他发落裴氏?”
“怕。”裴归渡道,“可他不会这麽做,他的国暂时还得靠裴氏守着。”
乔行砚轻笑一声,果然先前那次只是例外。
“所以还回京麽?”裴归渡问。
“礼州的梅花开了吧。”乔行砚道。
“不知道,将军一个粗人,不太懂这些花花草草什麽时候开。”裴归渡语气轻快,“听我的回答不如与我亲自去看一眼,兴许今年能赶在下雪前抵达呢?”
乔行砚不解:“为何非得下雪前?”
裴归渡凑到乔行砚耳边,温声道:“想知道,今年还能不能在庭院的雪地里看见一位赤脚坐着的小公子。”
见他来后,踮着脚折一枝高处的梅花,指尖沾染洒上些清酒,醉醺醺地念叨着他的名字,说,清酒落梅花,望君来年平安,岁岁平安。
番外03:七夕节
七月初七,礼州裴府院落中,乌云猫从树枝上轻盈地跳落,惊得端茶路过的家仆险些失了手将盘子打翻。家仆低头瞥一眼,没敢发怒,只倒吸一口凉气重新将那茶水端至院内。
乌云猫不知自己惊了人,只高仰着脖颈慵懒地朝石子路上走,先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仿若散步般悠閑惬意,途经花丛时却忽而加快了步伐,继而朝着花丛中的蝴蝶扑了过去。
裴归渡从营中归家时,瞧见的便是这麽一幕。
他在石子路边停下脚步,擡腿跨过花丛,俯身弯腰一把将那扑腾得正欢的乌云猫抱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