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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看着面前二人,没再说话,面上也没什麽旁的神情,只静默看着,最终将裴归渡的目光引来了。
裴归渡道:“还有事?”
文修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隐去,他看向乔行砚,道:“公子是否还与刘元青有来往?”
裴归渡闻言面色一沉,道:“问这个做什麽?”
文修瞥一眼裴归渡,道:“我方才进府的时候,瞧见了刘元青鬼鬼祟祟地在路边的摊子上,像是一直在盯着府上的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乔行砚道:“只他一人?”
“对。”文修颔首道,“只他一人。”
“看来是毒性发作了。”裴归渡不以为意道,“想不到他还挺能忍,竟真熬过了第二日,按照约定,今日才来寻你。”
乔行砚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我让人将他请进来?”裴归渡不怀好意地打趣道。
乔行砚闻言微微挑眉,道:“这般大张旗鼓,你就不怕将旁人引来?”
“嗯?”裴归渡佯装不解,道,“小公子将人偷摸引到我府上,不就是为了让太子的人知晓此事麽?我寻思着,狗咬狗可比我们费力去寻证据要简单多了。”
乔行砚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让镇远将军府的人将刘元青请进了府中。
府外往来行人不止,刘元青午膳前进的镇远将军府,却是午后才从里面出来,甚至还是裴归渡与乔行砚二人亲自相送。
就连守门的侍卫都瞧见,刘元青进府前面色憔悴,形色慌张,出府时却恢複了平常模样,甚至连连同二人躬身行礼。
一天之内,刘氏长子与乔氏小公子交情匪浅的消息又传遍了京都城,坊间都说刘氏重情重义,却偏偏同反贼之子搅和在一起,就连朝中大臣都说这吏部仍与礼部有些联系。
刘元青此行并未同乔行砚说些什麽有用的消息,因为太子与他父亲谈话时完全是将他打发出院子的,是以他什麽也不知道。
但好在乔行砚起初便没指望对方能说出什麽东西来,为的只是想听到次日晚间传来的好消息——太子连夜书信至吏部尚书府中,所言内容不知,但刘氏长子不再与太子共读。
又两日后,晚间,裴归渡站在后院梅花树旁,一手抓着信鸽,一手从其爪中取下信件,最后将信鸽关回了枝头挂着的鸟笼中。
裴归渡拿着信一边展开一边往台阶上走,他将信的内容看完,最后缓缓坐下,坐到了乔行砚身边。
乔行砚望着那未到开花季节的梅花树,像极了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余光瞥到对方手中的信件,道:“有消息了?”
“嗯。”裴归渡将信递给对方,“父亲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从南蕃军营截获的信件,一封是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乔行砚拿着信件的指腹微微用了些力,他仔细看完了第一封可以说是家书的信件,道:“替我多谢裴将军。”
“哪个裴将军?”裴归渡明知故问道。
“能将你腿打断的裴将军。”乔行砚又拿起第二封信仔细看了起来。
裴归渡轻笑一声,转而道:“父亲要你亲自回信,他识得我的字迹,我可不敢瞎回,万一回平州之后他打断我的腿可怎麽办,小公子救我麽?”
“不救。”乔行砚头也不回地答道,随即又捏紧了手中的信件,沉声道,“这便是南蕃要传给郭孝悌的信件?”
“是,也不是。”裴归渡正色道。
乔行砚心生疑惑,他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信件,最终将其对着阳光高举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后,他发现信中所盖的印章并未消失。
“这是仿造的。”乔行砚明白了,他道,“你打算用这东西去诈姜棹?”
“小公子当真机灵。”裴归渡揶揄道,“大抵是听说了京都城发生的事情,南蕃近来十分警惕,没再与外界传过信件。但好在早年间同他们对战时曾截获他们军中的信件,便将他们信中的印章临摹了下来。”
“可听闻南蕃军中信件的印章见了阳光便会隐去,你就不怕姜棹识破?”乔行砚问道。
裴归渡接过对方手中的信件,将其对着阳光举起,看着那醒目的印章,道:“信中明确提及了郭孝悌曾许诺将其引荐至朝中一文臣,与之结交,你觉得参与了此事的姜棹,会不会觉得如临大敌,将自己与对方撇干净呢?”
“他能信?”乔行砚问道,“你就知道姜棹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倘若他与郭孝悌一样,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端倪,你又当如何?”
“是与不是,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晓了?”裴归渡揶揄道,“临舟,不要忘了,我好歹也是朝中武将。虽鲜少居在京都,但每次回来也是时常与朝堂那帮人打交道的,他们的德行,我知道的可不比你少。况且,即便这封信对他无用,对旁人也是有用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