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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握紧了手中的拳,看向墙角处仍在呜咽哀求的乔行砚,以及不见任何反应的林秋娘,沉声道:“乔尚书自尽了。”
乔瑄怔在了原地,而与此同时,乔行砚的呜咽声也瞬间止住。剎那间,牢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声音。
乔行砚怀中抱着林秋娘,听见此言却瞬间止住了哭声,改而自嘲般苦笑一声,哑着嗓子道:“死了?既如此,他招供了麽?”
沈昱回避乔瑄的注视,只道:“并未。乔尚书临死前留下一封血书,声称自己从未通敌叛国。”
乔行砚忽而又是自嘲一笑,那笑声持续了许久,像是咒骂,又像是对死去之人的怜悯,他拿起垂在一侧的血书,将林秋娘小心翼翼地扶到石壁上靠着,随后抹去面上的泪,缓缓起身。
乔行砚走上前,将那血书举至沈昱眼前,沉声道:“沈大人您看,是这种血书麽?”
沈昱看向那被血浸染的白布,只见白布之上赫然写着几行字:乔氏从未通敌叛国,民妇愿以死明志,以保乔氏一族血脉。
夫妇同死明志,只愿保一族血脉。
沈昱视线停在被血迹晕染开的字迹上,道:“是。”
乔行砚将手垂下,血书随之被攥在手心,他冷言道:“沈大人是打算继续抓人去审问麽?”
沈昱没有说话,邓平康便是在此刻走过来的。
邓平康一眼便瞧见了角落处的尸体和躺在茅草席上的乔婉,他曲着手指抵在鼻腔,嫌弃道:“沈大人这是在做什麽?死了两个人还没问出有用的东西,还不抓第三个出来?”
沈昱偏头看对方一眼,眼底满是不耐与厌恶,他道:“邓大人还是这般爱做越权之事?太子今日不是召你入宫麽,你来这里做什麽?”
邓平康嗤笑一声,道:“自然是来瞧瞧沈大人要如何善后,毕竟陛下吩咐的,可是不能出人命,至少在其供出同伙之前不能。”
沈昱不再看对方,只不耐道:“将人带走。”
“是。”言罢,狱卒便开门要去抓人。
乔行砚几乎是在门开的一瞬便将乔瑄护在了身后,尤其当确定那群人就是沖着乔瑄来的之后,他更是擡脚便将人踹倒在地。
有了昨日之景,狱卒不敢擅自动武,是以只回头看向沈昱,企图得到对方的命令后再动手。
沈昱见状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道:“动手。”
狱卒得了首肯,当即便四五个一起沖上前要将两人拉开,结果便是被二人一起一脚踹开。
乔行砚同时被三个人盯着,是以他立马便沖向离他最近的人,在对方一拳朝他而来的那瞬反手抓住对方的小臂,将其往自己身后用力一拽,继而弯腰避开另一人的攻击,回身一把抱住对方的头,用力一拧,将其脖颈扭断。
衆人见状皆是一惊,就连邓平康也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乔行砚再次踹开狱卒的模样,看热闹般道:“沈大人,这恐怕不太好处理。我听闻乔氏小公子不擅武,身子羸弱,为何今日所见,却这般勇猛?”
邓平康这是意指乔怀衷隐瞒不报,诓骗皇帝。
狱卒一脚将乔瑄踹倒在地,乔行砚见状将面前抓着的狱卒的脑袋猛地往墙上一撞,砰的一声,狱卒的脑袋被撞得开始淌血,随后重重倒在地上。
乔行砚右手一把拎起将乔瑄踹倒在地的狱卒,随后另一只手握住对方的脖颈,将其往一侧用力一扭,拧断对方脖颈后随手扔向一边。
这边方将乔瑄扶起,身后就又袭来了一批狱卒,乔行砚手腕痛得直咬牙,却依旧再次出拳发力抵御来的人。
邓平康将这场热闹看得颇为欢喜,而这热闹,也终在一盏茶后结束了,受了伤的乔行砚被七八个狱卒同时压倒在地,生生踩折了一条腿。
“沈昱!你若敢动我兄长一丝一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乔行砚被狱卒狠狠压住,手脚束缚住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乔瑄被沈昱的人押走,不见蹤影。
三日后,沈昱派了医师来替乔婉诊脉,期间乔婉醒过一次,可还没说上几句话,便又在喂过药后睡了过去。
乔行砚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在医师走后替乔婉掩了掩衣裳,这衣裳是他身上脱下来的,虽然单薄,但总比没有的好。
乔行砚守在乔婉身旁,将其照顾到极致,自己身上的伤却半点没有处理,左腿也在三日前被狱卒打折了,至今不方便起身,只能勉强爬着移动。
乔行砚蜷缩成一团,心中思绪万千,兄长已经三日没有消息了,沈昱和邓平康也再未来过。
正出神时,乔行砚听见门外传来动静,他瞬间沉下脸色警惕地看着门外,结果瞧见的便是一位从未见过的狱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