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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稍一擡手,身边的侍卫便立马递上绣帕供他擦手。太子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茶水,用绣帕将其擦拭干净,道:“误会麽?什麽误会?是你们打算投靠安平郡王,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还是打算投靠三殿下,明哲保身啊?”
刘长席听明白了,这是因为乔行砚跟随三殿下和张端一同去了江城治理水患,故而借机朝他兴师问罪来了。
此事虽然不被外人所知,但私底下也有传闻,说是太子最不喜的兄弟便是宣妃娘娘所生的三殿下,私下时常给三殿下难堪,令其不得皇帝喜爱。
刘长席闻言急道:“太子殿下明鑒,臣确实不知这其中的缘由,臣与礼工二部尚书已然好些日子没往来了,只在上朝时才能见上几面,除此之外却是无甚交集,更不知其为何会与三殿下接触。”
太子本以为会听到什麽刚正不阿的话语,想不到面前之人竟立马改口径撇清了关系,倒是令他有些意外。太子将那绣帕攥在手中,看向面前躬身的二人,道:“既然与他二人无交集,又为何要拒绝本宫的人?”
“这……”刘长席忽而一顿,看着自己手思忖一番后,才又道,“只怪那时臣未将事态看清,这才无意沖撞了殿下,现下回想起来,也怪臣当初有眼无珠,这才……”
太子闻言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多是讥讽与嘲弄,仿佛对方在说什麽笑话一般,偏这笑话又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太子将手一擡,那侍卫便接过他手中的绣帕,他于垂下手的那刻将笑收起,沉声道:“既如此,那便是愿意同本宫一道的意思?”
刘长席沉默片刻,瞥一眼身旁正在微微发颤的刘元青,最终一咬牙,道:“臣定当肝脑涂地,为太子效力。”
太子又笑了几声,此刻却是更加讥讽的笑,他道:“到底是六部之首,刘尚书面子真大,本宫派来的人请不动,偏要本宫亲自登门才肯赏脸。”
刘长席心一横,只是干笑,没有接话。
太子忽而起身,行至刘长席跟前,擡手扶起对方作揖的手,将其扶正后道:“刘尚书不必如此客气,既然都是朋友,又何故摆出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
刘长席干笑一声,道:“殿下说的是。”
“刘尚书,身为六部之首,就该好好管管底下的人,不论是礼部还是工部,甚至是户部,都该仔细点看着,莫要内部出了问题。”太子提醒道,“届时父皇又来寻你的错处,那可实在是冤枉。”
刘长席有些疑惑,思量一番后最终道:“不知殿下所言,是指何事?”
太子轻拍刘长席的肩膀,道:“听闻工部去年受父皇的命,收了一笔钱款供其重修江城堤坝,可今年江城水患还是发生了,刘尚书便不觉其中有问题麽?”
刘长席忽而瞪大了眼睛,这是怀疑张端贪污钱款消极怠工?他面上恢複从容,道:“臣知晓了。”
太子满意一笑,随后看向一旁仍躬身低头的刘元青,他微微挑眉,道:“令郎明年便要参加春闱,若现下还不跟个好先生,仅靠一人温书,怕是有些困难?”
刘元青一怔,刘长席却是及时接住了对方的话,道:“殿下有何妙计?”
“国师近来正在与本宫讲四书,令郎若是不嫌弃,便可到宫中与本宫一同听讲,最多不过是多加一张桌案的事情。”太子不以为意道。
国师乃是当朝学识最为渊博之人,其所授之道皆是最为贴近圣心的治世之道,若能得他的教诲,想必春闱定不成问题。
刘长席欣喜道:“定然不会嫌弃,臣在此替犬子先谢过殿下。”
刘元青见状也是再躬身,正要开口道谢之时,却又听太子道:“只是这听课容易,本宫有一事却觉着实属不易。”
刘长席道:“殿下但说无妨,只要臣能做到,定万死不辞。”
太子嗤笑一声,道:“此事刘尚书还真做不到,本宫是想同令郎问些问题。”
刘元青闻言诧异地擡头看向对方,却又在接触到神情的瞬间低下了头。
“敢问殿下,是何事?”刘长席试探道。
太子睥睨躬身的刘元青,道:“听闻你与乔氏小公子颇为熟悉,那想必知晓他许多事情?”
刘元青微微蹙眉,最终只道:“回殿下,略有往来。”
太子觉着此人没有他父亲识趣,没了一些耐心,只道:“略有往来也好,交集颇深也罢,现下本宫有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想要问你,你答是不答?”
刘长席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见自己的儿子许久未言,便立马敲响警铃,抢先答道:“那必然是知无不言,殿下有什麽问题都可直接问,犬子定当如实相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