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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掀开轿帘观望一番,过了片刻等来了工部的人。
他在文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便要同工部尚书见礼,结果没想到方躬身一寸,那轿帘便被猛地掀开,继而传来高扬的少年郎声音:“临舟!想不到吧,是我!”
乔行砚擡头望去,直起了身,确实想不到,想不到工部尚书会带着长子一同去那疫病四起的江城。
张恒雀跃地跳下马车,行至他跟前,道:“那日世伯到府中同父亲商讨江城治理水患一事,我便听到你也要去,是以便主动请命,跟着我父亲一道前往。反正京都城中也无事可做,你走了,文来又成日跟着他父亲处理吏部的琐事。我一人也是无趣,倒不如随你一道去那江城瞧瞧!”
乔行砚闻言不语,只瞥一眼对方身后掀开帘子往下走的张端,随即便听那人道:“贤侄不必听他胡言乱语,哪来的什麽自请命,不过是我借了你的由头这才说动了他。起初喊他同我一道前往江城治理水患,也算感受民间疾苦,莫要再只贪图荣华,沉溺于烟花之地,不思进取,结果这小子死活不乐意。好在听你父亲说你也会前往江城治理水患,这小子才终于愿意一道前往。”
乔行砚抿唇颔首,道:“倒也真是子修的作风。”
张恒被两边一道打趣也不恼,反而顺着杆便往上爬,扬声道:“那你们便说吧,我现下来没来?是不是收拾了行囊要与你们一道而去?我何时胆小怯懦了?之前没答应只不过是在等临舟呢,你说对吧临舟?”
乔行砚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肩头碰撞撞了个踉跄,好在被身后的文修一把扶住了。
张恒见状也是吓一跳,赶忙伸手上前作搀扶状,急变脸色道:“我使的劲儿很大麽?怎这般都站不稳?”
乔行砚无奈摆摆手,道:“你猝不及防便撞过来,我哪里来得及躲,自然便被你撞倒了。”
张恒挑眉思忖一番,颔首表示赞同,嘻嘻笑道:“那我以后要撞你的时候,提前知会一声,你立立脚跟。”
乔行砚没话说,只轻嗤一声便将视线移向朝他们来的另一辆马车。
到底是当朝皇子,虽不受宠,出行的马车却也是比普通商贾要华贵许多。
张端与乔行砚对视一眼,随后又拽了拽自己长子的衣袖,示意其同马车内之人行礼。
张恒出门前,张端同他说明了此次治理水患之事的相关事宜,其中便包括同行的三殿下。
三人一齐对着未掀开的轿帘躬身作揖,异口同声道:“三殿下。”
顾询手握折扇,闻言收起正在缓缓扇动的折扇,手握扇柄,用扇子的另一端掀开轿帘。折扇抵在轿帘上,他瞧见了三位拱手作揖之人,只道:“三位不必多礼。江城事态紧急,现下便不过多交谈了,具体事宜待出城抵达客栈修整时再言,三位意下如何?”
三人闻言同时起身,不必商讨便颔首答应,张端道:“如此甚好,便不将时间花在寒暄之上了。江城的情况待抵达客栈之后再详细言说。”
乔行砚回视马车内被遮挡住半边脸的顾询,道:“依殿下所言。”
言罢,三人便重新上了各自的马车,文修亦坐在马车外,同车夫一左一右一并坐着,只不过车夫全程驭马,而他只闭眼假寐。
守城士兵见了三殿下的通行令牌,赶忙派守城士兵打开鹿砦放行,三方车队便这般领了皇命一道出了城。
平州,镇远军军营。
“报——”
一士兵手持飞鸽传送而来的军报快步跑向镇远军大帐,白日大帐的帐帘不会合上,是以他直接便进了大帐躬身道:“寮城来报,南蕃军队多次踏足寮山地界,驻守寮山的士兵曾在山脚抓到一名南蕃士兵,据悉,此人乃南蕃探子一直在探查我军的情报。”
宋云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信纸,打开一看后发觉事态并不算好。
寮城作为平州管辖内的一个小城,是连接南蕃与平州的第一个必经之地,其城内的寮山更是最靠近南蕃的一个关口,南蕃军队若起了攻打平州的心,第一个要攻下的便是寮山。
现如今平州暴乱已然镇压,经审问过后更是确定了此次暴乱便是南蕃军所设计,目的便是在攻城之前搅乱民心,制成一个内外交困的局面,以便一举拿下平州城。
宋云回身将信纸递给坐在主座上的裴归渡,后者看了之后皱起眉头,挥手示意通传之人可以下去,随即那士兵便起身退两步,继而转身离开了大帐。
此刻帐内仅裴归渡宋云二人,裴归渡两指捏着信纸一角,起身将其递到了烛台上的蜡烛上,借着烛火点燃了信纸,沉声道:“信上说,那探子已经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