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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有些语塞,罢了,穗厘香是那人点的,印子也是那人折腾出来的,说到底,他生这场病也是因为对方没及时帮他清理,到底还是自作孽。
乔行砚不再同她解释此事,只是道:“母亲,如今裴乔两边处境艰难……”
“我知晓。”林秋娘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我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不是什麽都看不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裴氏不好与之往来,可事到如今,我也不愿做些与人为难之事。此事我不会同旁人说,亦不会同你父亲提及。”
乔行砚心中百味杂陈,说出口的却也只是:“多谢母亲。”
林秋娘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语重心长道:“母亲知晓,你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将你们二人的关系公之于衆,也比任何人都害怕被世人知晓你们的关系。”
乔行砚神色莫测,沉默不语。
林秋娘又道:“但舟儿,你要记住,无论你做什麽决定,母亲都支持你。”
乔行砚沉默片刻,随后颔首。
林秋娘轻叹一口气,道:“若是有机会,便将人悄悄安排着同我见一面吧,想来,此前也没仔细瞧过他的模样。”
乔行砚一怔,在对方带着笑意的注视下颔首道:“好,若有机会,定将他带来你面前。”
林秋娘笑了笑,轻抚对方的头顶。
二人相视一笑,又无言许久。
忽而,乔行砚好奇道:“母亲为何会觉得,与我……一起的,是他?”
林秋娘闻言冷笑一声,道:“到底是年轻气盛,那麽多宾客在场的定亲宴,两人身上却染着同样的香,还自一处而来。得亏遇到你们的是我,若是你父亲,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乔行砚闻言同对方嬉笑起来。
果然比酒更误事的是香,乔行砚心中暗自下决心,往后一定要远离熏香,不管是什麽香,都不能在二人身上闻见。
春猎之日如期而至,今日城门外行军队伍浩浩蕩蕩,当朝天子居于其中,护卫森严,朝中大臣及世家公子亦随队伍共同离京前往穹奚山。
穹奚山位于京都城北边,此处地广人稀,多鸟雀狼鹿,大片草原可供驰骋,周边更是不乏溪流湖泊,自然风光极佳,是以被选中作为今年的围猎场。
穹奚山距京都城并不算近,天快黑下来时军队才终于抵达了营地。围猎场的营地都是早就準备好的,由镇远军与靖文军合力护卫各方,尤其是皇帝的安全,是以到达后衆人也是在皇帝的準许下先回各自的营帐安置整顿。
营帐按官位分,每位大臣不论家中出席几人,最终都是以一臣一帐进行安排,是以即便乔氏出席三位,却只有乔怀衷官任礼部尚书,最终也只能按照三人同居一帐来分。
反之,裴氏出席的三人皆居官位,便各得一帐,分而居之。
春猎唯男子可出席,故而除了皇帝身边带着皇后与最得宠的妃子,以及皇帝身边负责伺候的宫女,围猎场上便再无旁的女子了。
而此次春猎,皇帝身边伴驾的妃子,一位是孝德皇后,另一位便是兰妃娘娘,裴归渡的姑母。
夜间,大帐内,皇帝居于高位,两位娘娘居于高位两侧,三张桌案上皆摆放着由礼部备好的瓜果点心茶水。
烛火摇曳,皇帝身边的太监俯身在武昭帝耳边说了些什麽,随即便见他点了点头。太监朝帘边示意,随即帐帘被掀开,坐于右侧的兰妃娘娘在瞧见人来的那刻展露了笑颜,不再管桌上难吃的点心,只看着越走越近的人朝他们行礼时的模样。
“微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兰妃娘娘。”
“免礼。”武昭帝也露出一个笑容来,即便睥睨的意味远大于这个强行展露出的笑。
裴归渡闻言直起身来,道:“不知陛下召微臣何事,可是猎场需要再增添些人手?”
“诶,朕召你前来并未要说春猎一事。”武昭帝摆摆手,随即示意对方看向兰妃。
后者自是了然,却也不好主动开口,好在兰妃看得懂局面,当即便玩笑道:“当真还是陛下说的话管用,先前寻了你几次都不肯应,偏要拿军中事务繁多来搪塞我,我这姑母当得果然还是不够。”
裴归渡见状抿唇一笑,接过对方的话:“娘娘说笑了,微臣乃武将,手中血腥气重,自然不敢同贵人过多接触,恐沖撞了不是。”
兰妃闻言也不直接责骂对方的疏离,反而是向武昭帝投去嗔怪的目光,随即便听武昭帝笑道:“好了,敬淮,此刻就我们几人在场,何必如此疏离?朕怎麽说也是你的姑父,你这般同你姑母疏离,岂不是连朕,都只当成外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