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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乔行砚冷言质问。
裴归渡摇头,道:“那日我正在沈昱府中,听闻你兄长来了,我便在屏风后躲着,我亲耳听见,是你兄长主动提出此事的。沈昱一开始还拒绝他了,但耐不住你兄长执意如此。”
乔行砚狐疑地看着对方,他不信,他未曾听兄长提及此事。他追问道:“然后呢?”
裴归渡轻笑一声,无奈道:“临舟,我是听墙角,并非听床脚,然后沈昱就带着人回屋了,说了什麽做了什麽我不知道。此事的结果,我也是看在他是你兄长的份上,追问之下才知晓的。”
乔行砚面色更加不好了,他还是不信。
裴归渡看出对方面上的意思,也不打算如何去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只道:“我将此事告知于你,一来是此事我知晓的确实如此,我不希望将来你知道后,抱怨我对你有所隐瞒。二来则是,沈昱说的确实没错,户部一案牵扯甚广,可能远不止郭氏关注此案动向。若叫旁人知晓你兄长有意干预此案,恐对你兄长不利。我知你最是忧心你的家人,若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加以劝之,否则届时哪怕是沈昱,也未必能保下你兄长。”
乔行砚垂眼思索着,面色纠结之意跃然而起。
片刻后,乔行砚仰头看对方,正色道:“小裴将军,劳烦转告一句话。”
突然的生疏令裴归渡有些骇怪,但他仍是温声回複:“你说。”
“转告沈昱,若他对兄长当真有意,就不该在此时同他接触,更别提榻上之事,不过是自欺欺人,徒添一个忧心癡情的名头,自己将好人做全了,到头来还不是只想着身下的欢愉,全然不顾兄长死活,无情无义虚情假意之徒,孟浪。若无意,便该直接上书禀明,我乔氏何时与他沈昱有这般交情,需要他私底下网开一面?怎的,难不成真要我兄长以身相报?挟恩图报之事兄长肯做,我却见不得,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休要在我面前作怪。”
裴归渡闻言一怔,一时竟不知此话究竟是在骂沈昱还是在骂他自己,颇有些心虚之感,可他又实在没有做什麽挟恩图报之事,反而是自己上赶着要同小公子亲近。
乔行砚不知面前之人在想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以只催促道:“听见没?”
裴归渡嗤笑一声,忙道:“听见了,遵命。”
乔行砚嘁一声,心道果然一丘之貉,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想着身下的欢愉,一个研究着春宫图的人能是什麽正经人家。
乔行砚忽而将视线移到对方脚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对方给他让路。
裴归渡顺着视线往下移,却是佯装看不明白,转而讨好道:“不能晚些再走麽?”
乔行砚擡眼看对方,心中的气早已消得差不多了,大抵是因为气全跑到沈昱那畜生身上,故而此刻只是不耐烦道:“屋内燃了香,在下不及小裴将军见多识广,恐又无端接触了什麽穗厘香之类的东西,届时人被搬走了都察觉不出。”
裴归渡瞧一眼桌案上燃着的香,笑道:“这只是普通的安神香,我从府中带出来的,是我平日常点的香。”
乔行砚瞥一眼,讥讽道:“原来小裴将军早就想好了,如何算计我,用这香吓我,让我以为中了郭弘的计?”
裴归渡擡手覆上对方的手,温声安抚道:“小公子不愿听我言传,我便只能这般身教了。”
乔行砚简直要被气笑了,道:“那我是不是还得多谢小裴将军?”
“举手之劳。”裴归渡倒是没脸没皮,顺着杆便往上爬,与此同时爬上小公子衣袖内的白皙手臂上。
乔行砚早就习惯了对方说话时不安分的模样,是以也没有将手抽回,只揶揄道:“好一个言传身教,举手之劳,是以才要学习那何为穗厘香,并将香囊偷偷拿走麽?”
裴归渡摇摇头,道:“并非有意学习,只不过在礼州那日,于路边摊贩处买香油时,偶然瞧见了此香,便顺道同老板交流了一番。只可惜小公子身子矜贵的很,又娇又柔的,连普通的都受不住,恐那香将你折腾坏了,届时又不同我说话,得不偿失,便没买下来。”
乔行砚在对方提到香油时便已然红了脸,这越说更是令他越听不下去,当即便甩开了对方的手,往榻上坐去,撇开脸不看对方。
“孟浪。”乔行砚低声嗔怪道。
裴归渡见状满意一笑,没有再去打趣对方。
他半蹲在小公子跟前,再次抚上对方的手,将对方的手覆在自己脸侧,再用自己的手盖住对方的手,温声道:“临舟,接下来的这段时日我都在营中,春猎将至,皇帝命镇远军与靖文军一同护卫围猎场内外的秩序,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同你见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