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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看着对方的头顶,神色突然黯淡下来,抚着对方脸的手指也曲了些,他在对方的脸上揉了揉。
裴归渡又道:“平州又出了些动乱,南蕃商人与平州百姓起了争执,有数十百姓与之起了沖突。父亲被调遣至平州,之后有很长一段日子大抵都回不了礼州,只有母亲一人在礼州。”
乔行砚安静听着,攥着耳坠的那只手抚上对方的脊背,轻轻拍着。
裴归渡道:“春猎之后,恐怕待不了几日,我就会被皇帝调遣至平州。”
乔行砚拍着脊背的手顿住了,滞在空中没有动弹。
察觉到身边之人的动作,裴归渡只觉心中一阵酸痛,却也说不上什麽好听的话,因为说出口的只能是假话。
裴归渡又道:“南蕃应该消停不了多久就会派兵攻打平州,此次动乱只是一个先兆,之后可能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动乱。父亲手中兵力不足,只能勉强支撑着处理小事,若南蕃军真的攻上了平州,只能由我带领京中的镇远军前去支援。”
乔行砚仍是没有说话。
裴归渡又道:“我会在离开之前将事情安排好,户部一案不会拖很久,只是在此期间,你切莫与之起沖突,更不可有鱼死网破的心。”
乔行砚沉默片刻,最终哑声道:“好。”
裴归渡感觉到脊背处又传来小心轻柔的抚摸之感,他笑了笑,道:“临舟。”
“嗯,我在。”乔行砚温声应答。
裴归渡又道:“临舟。”
“嗯。”乔行砚依旧应答,抚摸着对方的脸。
“临舟。”
“嗯。”
“临舟。”
“你若再只喊却不说话,我便不应你了。”乔行砚嗔怪道。
“临舟。”裴归渡乐此不疲。
乔行砚轻叹一口气,真的不应了。
“临舟。”裴归渡仍是喊着,不说正经话。
乔行砚抚着对方脸的手指往内扣,在对方脸上轻轻印出一个印子。
“还没你抓我肩膀时的力疼。”裴归渡没羞没臊地评价道。
乔行砚嘁一声,道:“那要不要回忆一下我那时的力?”
裴归渡一怔,随即蹭一声从对方腿间坐直身体,意外地仰头看着对方,问道:“可以?”
乔行砚被对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气笑了,将视线移向高处,佯装随意道:“我瞎说的。”
裴归渡面色一沉,却是立马起身将人抱起,令其跨坐在自己两腿间,而自己则坐在对方先前坐着的位置上。
裴归渡郑重其事道:“我今日带了香油与穗厘香。”
乔行砚闻言立马沉下脸色,擡腿就要从对方身上逃走,结果反被对方一手摁住。
乔行砚怒而嗤道:“裴敬淮,你耍我?”
裴归渡嗤笑一声,道:“这话又不是我先提的。”
好一个倒打一耙,乔行砚嗔怪道:“你早便做好了打算,就等着我一步一步往里跳?”
裴归渡挑眉,没有否认。
乔行砚气笑了,偏头看向那香,还没发问,便听对方先一步解释,裴归渡道:“那香真的只是安神香,穗厘香还在我怀中没拆开呢。”
乔行砚更生气了,道:“这般理直气壮,裴敬淮,你挺自豪?”
裴归渡颔首,仰头凑上前轻吻一下对方的唇瓣,得意道:“相当自豪。”
“无赖。”
“小公子谬赞。”
都说春宵帐暖,可乔行砚却觉着,裴归渡就是一个喜白日宣淫的孟浪之徒。以往瞧不出,去过礼州之后却愈发大胆了,不仅将春宫图研究了个透彻,就连这熏香亦是了解得十分明白。
裴归渡心道不该,着实不该点这穗厘香,倒不是他招架不住,他反而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只是怕此次过得太好了,醉生梦死的,将来时刻都想着点这穗厘香,那怕是真的会将小公子折腾得晕在榻上。
而在二人因穗厘香缠绵至神志不清之时,打倒在地上的空烛台将门外的文修引了进来。
文修正要拔剑,看到榻上一幕立马便要沖进去,结果掀开帘子之后才发现那榻上另外一人竟是裴归渡,对方察觉到他后立马瞪了一眼,吓得他当即就跑出了屋子,关紧了门,于心中念了一整天的佛经。
午间,裴归渡将浑身淌着汗水且已然睡着的小公子搂在自己怀中,安神香与穗厘香的双重作用令他颇感疲惫,是以他打算睡一会儿再去替小公子清理身子。没想到这一觉竟睡到了天黑,更没想到,这一次未来得及清理,竟叫小公子生了一场病,足足烧了两天两夜才见好转。
35:春猎
乔行砚生病这两日乔瑄来看过他,二人面面相觑片刻,除了乔瑄单方面说些关心的话语便再无其他。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将他与沈昱的事情挑明,只是暗中吩咐文修多加观察,有御史台的消息便及时彙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