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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面上的笑容一怔,倒不是因为郭弘是断袖,只是对方陈述这句话时玩味的语气,实在叫他这位同样有断袖之癖的人不太舒服,有些想将人推出去。
张恒瞧对方愣神的模样,以为对方没理解,于是又补充道:“郭德远你还记得吧,就是郭弘,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你们在醉君阁宴上见过的。”
乔行砚回神,面上重新恢複从容,道:“记得,可你们如何知晓他有断袖之癖的?”
张恒又面带玩味般一笑,道:“这可就更刺激了。”
乔行砚有些不想忍受对方磨磨蹭蹭说话的毛病了,看了一眼对面的刘元青,那人便知晓他眼神中的意思。
刘元青同样不喜欢张恒这般拖沓的讲故事方式,是以立马接过话茬,正色道:“他身边多了一个长相秀美的男子,我们有一次在醉君阁撞见他将人带进了房中,再出来时便是一副衣裳不整的模样,那男子肩颈处亦多了许多旖旎过后的痕迹。”
乔行砚微微颔首,倒也是意料之中。
张恒闻言微微蹙眉,佯装生气模样,:道:“你怎还提前将故事说完了呢?我还想着详细描述一番的。罢了罢了,接下来的由我来说,文来你往后稍稍,下一个故事你讲。”
刘元青闻言一笑,最终还是依着他没有抢话,只同乔行砚对视一笑。
张恒又装起说书强调,一惊一乍道:“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麽吗?”
“什麽?”乔行砚难得配合地附和着。
“那男子,与你长得有六七分相像!”张恒忽而压低声音说道,但语气却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什麽?”这并不在乔行砚的意料之中,但也只是意外,再无其他情感。
乔行砚看向刘元青,那神情像是在寻求一个佐证,但很快他便收到了对方的颔首回应。
刘元青道:“那人我们都见过,眉眼确实与你有六七分相像,但举手投足却是与你全然不同。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我与子修都怀疑,郭弘似乎是照着你的模样找的人。”
乔行砚微微挑眉,目光定在正前方,话却是对在座二人说的,他嗤笑道:“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什麽?”二人异口同声道,随即又顺着乔行砚的目光望去。
刘元青回头看向身后,紧接着便觉心中空了一拍,果然还是不能私下随意评议他人,会迎来现世报的,怎的那郭弘竟带人出现在了万山茶馆中,甚至还正朝他们这边望着。
若刘元青只是心中空了一拍,那张恒则是在看到人的一瞬间就料想到了自己埋进土里时的画面。倒不是被怒目瞪着他的郭弘吓的,反而是被无甚交集的小裴将军给吓的,只见那人着一身玄色常服,负手而立,蹙着眉头正看着他,分明一句未言,可他却觉着仿佛被刀抵住了喉咙,这便是武将自身带着的威慑力麽。
张恒噌一下便从乔行砚臂弯中直起了身,佯装忙碌地理了理衣袖,十分窘迫地擡手打招呼,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断断续续的:“好巧……裴……小裴将军,郭公子。”
乔行砚瞧见裴归渡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欣喜的,但那欣喜很快便在看见他身边那人时被收了回去。方回城便同郭氏打交道,想来自己寄出去的那封信件是白费了笔墨,徒劳而已。
乔行砚在对方起身后也只是随意捋了捋衣袖,便又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旁若无人地饮了起来,丝毫没有要同他们打招呼见礼的意思。
三人穿过人群便走到他们这桌,随后郭弘看一眼旁边那桌空位,道:“不知三位公子是否介意,我们坐在此处呢?”
“不介意不介意,请,二位公子请坐。”张恒连忙道,明眼人都瞧得出他有多心虚。
郭弘坐下前又瞧了眼乔行砚,却见那人从始至终都没擡过一次眼,是以他心怀愠气,偏头朝身后之人低声斥责,道:“看到那位着青衣的公子了麽?”
许承郧擡眼悄悄瞥一眼,心道自然是瞧见了,生的那副模样,怎麽可能瞧不见,他轻声道:“回公子,瞧见了。”
“仔细学着。”郭弘偏头几乎就要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将他的举手投足全部学去。”
许承郧又擡眼瞥一眼对方,这次却是正巧同对方对上了视线,是以立马便慌乱收回目光,道:“喏。”
言罢,郭弘便就着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方入座,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麽,赶忙又起身擡手朝裴归渡道:“小裴将军请入座。”
裴归渡余光中一直在观察着乔行砚的一举一动,却发觉那人真就如祖宗一般,半点回应都不给他,可偏偏他又不能如何,只能平白忍着,在郭弘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