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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闻言一把掀翻桌上的茶水,身旁的许承郧吓得立马俯身跪下,二话不敢言,一旁的李敬成见状嗤笑道:“还是这般大的脾气,压不住半点,仔细将美人吓着了,若是连这赝品都没了,你可如何是好呢?”
郭弘气得偏过头去,转而又用手肘撑在二人座席中间的桌面上,凑上前侧着身子看向对方,沉声道:“李丰岚,你求人办事便是这般态度麽?难怪你父亲那般厌恶你,宁可提拔培养一个庶子,也不愿多看你这长子一眼,你可真是失败啊。”
李敬成看着对方近乎挑衅的神情,嘴角一抽,片刻后挑眉一摆手,为对方倒上一杯茶,递至其跟前,道:“诶,郭兄息怒,是我吃醉了酒莽撞了,郭兄喜欢什麽便玩什麽,何人敢妄议?我定当替你摘下那人的首级。”
郭弘看着对方递来的茶水,随意地便端起头也不回地递给了身后之人,许承郧见状一怔,却也很快便接下了那茶水,一饮而尽。
郭弘将手收回,看着李敬成那忽而如菜色的神情,只觉心中大悦,当即便道:“说吧,往我府中传了那麽多书信,究竟想说什麽?”
李敬成咬牙忍怒,道:“春猎快要到了。”
郭弘挑眉,佯装不知,道:“所以呢?”
“我父亲想让那人代李氏前去。”李敬成沉默片刻,又正色道,“不允我前往。”
郭弘轻笑一声,面上的幸灾乐祸没有半点要藏的意思,道:“所以呢,你是想去春猎?”
李敬成没有说话,强行忍住骂对方的沖动。
郭弘又明知故问道:“可据我所知,你的骑射似乎不如你那庶弟,往年不都是他去的麽?怎麽今年倒这般积极?”
李敬成强忍住翻白眼的沖动,只咬牙道:“自然是閑来无趣,想讨个乐子去。”
“春猎能有什麽乐子,无非就是一群老东西以他们的儿子为骰子,世家公子又以箭术马术为筹码,为了面子毫无意义的一场赌局罢了。”郭弘佯装不以为然,“这竟值得你李丰岚这般低声下气求人?”
李敬成几乎要失去耐心了,又道:“我只是听闻那裴氏善骑射,突发兴趣想去瞧瞧罢了。”
郭弘蹙眉,思忖一番后问道:“裴氏?裴政,还是裴归渡?”
“自然是裴归渡。”能叫张策那小子心心念念的小裴将军还能是谁,李敬成心中嗤道。
郭弘叹一口气,饶是思索半天也想不到此人做过什麽事,似乎并未同其有过往来,只隐约记得在一年前的醉君阁宴上见过几面。
郭弘不解道:“你看他做什麽?怎麽,突然转性,想换个口味了?我瞧他那体格模样,可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
李敬成面露诧异,当即便斥道:“胡说八道些什麽呢,谁同你说我存了那般心思的?”
“那你……”郭弘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麽,转而嗤笑道,“莫不是张二公子同那姓裴的存了一番心思,你心生怨恨,便想同他发作一番?”
李敬成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蹙眉看着对方,不再忍着脾气,只讥讽道:“我没事同他发作什麽?张风华是什麽人,值得我费尽心力讨好他?倒是你郭德远,少说些风凉话,我瞧你才是嫉妒得要发了疯,怎麽,这一年来京中到处都在传乔家小公子同相国之子走得近,你心中很难受吧?现如今他宁可在那琼华待着,也不让你瞧见分毫,你很失望很挫败吧?”
郭弘顶了顶后槽牙,斥道:“李丰岚。”
李敬成却依旧不以为然,只继续讥笑道:“你瞧瞧你这副模样,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有那麽难麽?承认自己就是窝囊不如许济鸿有这麽难麽?你真是活该只敢玩弄赝品。”
李敬成言罢忽而起身,半点不给对方回击的机会,临走之前又瞥一眼擡头正震惊地看着他的许承郧,同他说道:“你叫许承郧是吧,今年还未行冠礼吧?仔细一瞧,倒还真有几分像那小公子,只可惜,不知户部尚书瞧见了你的模样,会作何想法呢?”
郭弘闻言忽而诈起,怒斥道:“李敬成!你想做什麽!”
李敬成瞥他一眼,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而便拂袖离去,只留后者怒而一脚踢翻了桌案,惊得周遭的人全都跪在地上。
正月十七,礼州裴府,裴归渡院中。
对于乔行砚生辰一事,沈璟婉很是看重,大清早便上他们屋中送了一碗亲手做的长寿面,随后又是接二连三地送来些生辰礼,诸如珠宝玉器、胭脂水粉、长枪短剑、华裳金扣,一箱接着一箱往裴归渡院中送。
乔行砚看着由刘福领着扛进来的第六箱生辰礼,只叹了口气,便看向一旁强忍笑意的裴归渡,道:“你是如何同你母亲说的,她为何送了这麽多东西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