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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可宽心,孩儿自是知晓当以大局为重。”
用过午膳后,乔行砚应林秋娘所言同她一起去挑选了一番冠礼所用的华服。五日终究是短了些,他们也不打算从裁剪布料开始,只颇为感激地受了兰妃的礼,于她送来的一衆华服中进行挑选。
林秋娘终究是为母的,在此事上也颇为用心与强硬,哪怕乔行砚已然将衣裳都试了个遍,她也还是纠结着让对方重新再全部试一遍。
待他第二次换上其中一套素白华服时,林秋娘才又颇为满意地颔首:“怎的娘娘这般神通,送来的衣裳全都合你的身量,倒是没有一件是不合适的。”
乔行砚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极其敷衍:“说来也是巧,想必是同阿姐询问的。”
林秋娘思忖片刻后有些疑惑,呢喃道:“你阿姐怎会知道你的身量……”
“母亲。”乔行砚再次展开双臂,青边素白华服的衣袖随之垂落,光照之下映出他那纤细的腰身,“您看这件如何?”
林秋娘打量一番,缓缓道:“样式好,但颜色实在不够吉利,怎能在冠礼之上着素白服饰呢?”
乔行砚垂下手走到她身边坐下:“兰妃娘娘送来的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孩儿瞧着素白华服就挺好的,素雅端方。”
林秋娘被说动了,打趣道:“确是素雅,可人却未必端方。”
“母亲。”乔行砚少有的带着孩子向母亲撒娇的语气喊道,“怎能这般说孩儿呢?我又不同那旁的世家子弟,成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同女子纠缠不休,如此还不够端方麽?”
“对,你不流连烟花地,不同女子纠缠不休。”林秋娘笑道,“届时你的娘子必然安心得很,有你这麽个端方的郎君。”
乔行砚闻言笑了笑,心中想着的却是那位时常同他针锋相对出言讥讽的小裴将军,自觉那位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莫说流连烟花之地了,他哪天要是在路边多看了旁人一眼,对方都会第一时间笑着关切道:“小公子当心脚下的路,莫要为了瞧人,不留心将脚崴了,届时还未必是谁将你带走。”
之后又在无数个夜间欢愉时福至心灵,一边咬着他的肩颈一边反问他:“你那时究竟为何看他?他当真如此好看?比我还好看麽?”
乔行砚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竟还真有些想那人了。
林秋娘最终应了乔行砚的想法,将冠礼之日的华服定为了那件青边素白纹案的,晚间派人将其送到了乔行砚院子里。
夜间屋外仍旧刮着凛冽的寒风,文修敲门之后推开门,瞧见的是小公子正站在挂着华服的衣杆前摩挲着那衣袖一角。
“查到了?”乔行砚没有回头,只在对方掩上房门后冷声道。
“查到了。”文修如实禀报,“昨日未时有一脱手镖落至主公房门上,与那脱手镖一起的是一张字条。”
乔行砚回身,文修将那字条与脱手镖递至他跟前,他接过,看到中间裂开一半的字条上写的内容:乔氏长公子被扣押在镇远军军营。
“东西是在主公屋内的榻下找到的。”文修道,“当是已然瞧过了字条的内容。”
乔行砚蹙眉,又开始研究脱手镖的样式。
文修见状道:“属下查过了,此脱手镖确出自镇远军之手,上面刻着的乃是裴氏独有的标记。”
乔行砚沉思片刻后,转身走向桌案:“我书信一封,你将其与这两样一同送至品香阁一位叫萧津的人手中。”
文修跟在对方后面,困惑道:“脱手镖和字条都送出去吗?”
“对。”
“可这是唯一能证明长公子在镇远军手中的证据,主公若发现东西不见后定然会起疑。”文修再次确认道。
“父亲不会声张,他只会疑心朝中有人开始对他下手了,自此提高戒心。”不一会儿,乔行砚将写好的书信递到文修手中,郑重道,“不论是与否,都将其与书信一起送至萧津手中,要快。切记,只能送到萧津手中,莫要经旁人之手。”
“是。”言罢,文修带着东西离开了他的屋子。
烛火映照之下,乔行砚蹙眉望着衣杆上挂着的华服,竟不知几时才能收到裴归渡的回信,亦不知冠礼之前是否还能见上一面。
离冠礼仅剩一日,如今请帖已发至京都各大世家,乐伎请的是京都城最好的,赞冠亦在乔怀衷诚意十足的登门拜访下由左相许商君担任,一切都準备就绪,只待明日。
这日巳时,李管家突然来到了乔行砚的院中,说是宫里的兰妃娘娘依礼不能出宫到席他的冠礼,便派人送来了贺礼来。
起初他还纳闷,为何兰妃对他冠礼之事如此上心,又是玉镯又是华服的,如今甚至派人送礼至府中,倒真与他阿姐相处得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