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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归渡擡头看一眼桌上根本没动过分毫的宴席,笑了一声后又看向乔行砚,道:“那就有劳了,小公子。”
乔行砚嘁一声,方使力要将对方拉起,就察觉对方将自己的力使向了相反的方向,一副暂时不打算起身的模样。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裴归渡正色沉声道。
乔行砚直觉对方要说的是正事,便也正色问道:“何事?裴宁之事麽?”
“不是,那个事情我不想问了,就当替你阿姐报仇。”裴归渡摆摆手,“借我的姓氏去骗人,死了便死了。”
“那还有何事?”乔行砚不记得自己还做过什麽瞒着他的事情。
裴归渡将视线往对方腰上移,十分真挚地问:“真的很疼麽?”
乔行砚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后抽出手一脚踹向了裴归渡,用力的同时说出一个气急败坏的“滚”。
裴归渡被踹得干脆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只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看对方的表情,因为猜都猜的到。
但也正是因为裴归渡笑得过于放肆,虽然声音不大,不会将屋外的人引来,却也耐不住不懂眼色的人于此时敲响了房门。
乔行砚听见萧津的声音,看一眼仍躺在地上独自抽风不能自已的裴归渡,福至心灵,道:“进。”
是以当萧津推开门转身紧急关上门随后又转身看向屋内时,瞧见的便是躺在地上的小裴将军,和半倚在座椅上撑着头侧身俯视小裴将军的小美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麽?”萧津觉得此刻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
裴归渡闻言坦然起身,左腿平靠在地面,右腿弯曲着,左手手臂绷直手掌着地,右手随意地捋捋外裳,就这麽单手撑着,仿若纨绔子弟般擡头看向萧津。
他理所当然道:“看不出来麽?裴将军被娇俏的小美人强上了呗。”
萧津难以置信地缓缓转头看向小美人,方要说些什麽,就见娇俏小美人顺势起身,动作极轻不紧不慢地推开他那侧桌沿以及中间摆放的菜品,就着空位坐在桌沿上,右手手臂绷直手掌撑在桌上,下巴抵在受力后向内扣的右侧肩头,慵懒开口。
“撒谎,娇俏的小美人做不了累人的活儿。”乔行砚语气微微上扬,仿若炫耀一般,“裴敬淮似乎有些疯,主动央求,被我一脚踹倒在地上的。”
“啊?”
在萧津的背景音下,乔行砚隐约听到裴归渡暗骂了一句,随后又不争气地无声笑了。
乔行砚略胜一筹,忽而起身,脚尖轻轻点地下了桌,步履轻盈地朝门口悠然走去,行至萧津身侧又像突然想到了什麽,问道:“梦挑轻舟是哪道菜?”
“啊?哦,最右边那道,清蒸鲈鱼。”萧津朝桌上指去。
乔行砚却看都没看:“吃得我想吐,下次别做了,要麽就趁早改名,起个文雅的。还有掌中明珠,萧老板玉做得好看,修养却一般,果然人以群分。”
言罢便开了雅间的门,关门后悠然而去。
留萧津一人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后又沖到桌前,难以置信地看向已然从地上起身的裴归渡,问道:“他在说什麽?什麽叫吃得想吐?你看这菜,像是动过筷的吗?梦挑轻舟又是哪儿不文雅了?掌中明珠又是什麽情况?你到底怎麽惹他了?”
裴归渡看也没看,只拍拍对方的肩膀,道:“改个名吧,否则小美人能把你的店给砸了。”
“啊?”萧津疑惑,他才不管店砸不砸,他只想知道方才那一幕是怎麽回事,“什麽情况?他强上你?还是他踹了你?你一个武将还能让那看起来风吹便倒的小美人给踹了?”
“他可不是风吹便倒。”裴归渡弯腰揉揉小腿,呢喃道,“还真往死里踹了。”
“究竟什麽情况?我当你一介武夫,怎的还是被人搞的那位啊?”萧津持续感叹。
“什麽?”裴归渡没太明白。
“就,房中之事……”萧津一副非要打探到底的模样。
裴归渡凝眉不解,道:“你没听人说麽?累人的活儿不干,滚蛋。”
言罢,裴归渡打开了暗门走进去,萧津听见对方关上门之际隐约说了句——
“简直要疯了。”
帘幕
在品香阁闹得太久,以至于乔行砚到家时已然到了戌时。
今夜乔怀衷与林秋娘都还未眠,可见幼子回府也终究没有再去打扰,只觉对方出去散心一整日,想必回来也没了精力,便不打算再同他说圣旨的事。
次日辰时,乔怀衷同林秋娘坐在厅堂,手中饮着热茶,瞧幼子自院中走来便对视一眼,仿若在合计着什麽共同的主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