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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砚道:“文修,你去楼下对面的铺子买些蜜饯吧。”
文修闻言也望向楼下,那蜜饯铺子门前站着四五位姑娘,都正在挑选蜜饯。文修问道:“公子怎的突然想吃蜜饯?”
“不是我。”乔行砚视线仍停留在楼下,又道,“母亲方才送我出门时显然是明白的,她知晓我是为了躲避圣旨。父亲昨日已然得知阿姐被选中为和亲之人,今日只是下旨广而告之罢了,所以什麽也没说。母亲喜甜,你替我买些蜜饯送回府中,兴许母亲哭累了还能吃上两口。”
“喏。”文修正欲转身,随后又想到什麽,重新退了回来,“公子呢?我若走了便只你一人。”
乔行砚笑道:“我是什麽三岁幼儿吗?离了你还能走丢不成?回去了便不必再出来,稍后我自行回去即可。”
文修思索片刻后,领命离开了雅间并替他关上了门。
待他走后,乔行砚依旧倚在窗边,直至看见文修进了铺子,片刻后又走出铺子,驾着马车往乔府的方向去了。
乔行砚轻声叹气,双手拉住木窗两侧将其关了起来,这个屋子才终于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乔行砚坐回座椅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即听到身后的暗门吱呀作响,自门内走出一人。
乔行砚不看身后,只饮一口茶水,悠哉揶揄道:“将军不是久居礼州麽,怎会认识品香阁的老板?”
裴归渡坐到他对面的座椅上:“久居礼州又如何,很快你便会发现,我认识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是吗?”乔行砚敷衍道,“那将军可真有能耐。将军既然敢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这儿,想必又是信任你这位朋友,所以将你我的事儿同他说了?”
裴归渡心道果真如此,反问道:“你同品香阁老板见过面麽?”
“未曾。”
“他识得你麽?”裴归渡看着对方悠哉问道。
“将军可真会问。”乔行砚道,“他是否识得我这得去问他,问我有何用。”
“品香阁现在的老板是琼华人,前些时日才方到京都城,这是他第一次进京,对各世家子弟都不了解,你也未曾见过他,又何须担心?”裴归渡道。
对于他说的话,乔行砚一个字都不信。
“你同他如何说的?”乔行砚猜测定然不是什麽好话。
“自然是幽会情郎。”裴归渡没有半点犹豫,语气中还带着些悠然愉悦。
“将军可真是大胆,幽会情郎竟敢选青天白日,还偏选在最繁华的街道,最有名的饭馆。”乔行砚说着说着突然佯装胆小柔弱,皱着眉道,“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我的关系麽?”
“你怕麽?”裴归渡擡手抚过对方的颈侧,“我要听实话。”
乔行砚闻言朝后仰,避开对方的抚摸,嘴角带笑,语气却不甚友好,缓缓道:“怕,当然怕,比死还可怕。”
裴归渡闻言沉下脸色,可对方却仍然带着笑意。
“裴敬淮,下一次又是哪儿呢?”乔行砚半倚在座椅的扶手上,说话语速缓慢,可却字字诛心,“你如今被扣在京都城内,无处可去,你我见面只能依靠旁人,所谓的友人领地,可京都城哪儿来不透风的墙?”
裴归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半倚着仿若要死要活的模样。
乔行砚看向裴归渡,见对方沉下的脸也不惧,反而语气更加具有攻击性,讥讽道:“难不成你的所有朋友都不认得我麽?难不成当被撞见的时候都告诉我他们值得信任麽?你信,可我不信。”
裴归渡忽而意识到了不对劲,沉声问道:“临舟,发生什麽了?”
“没什麽,就是近日来有些累,胡言乱语罢了。”乔行砚敷衍道。
“乔行砚。”裴归渡厉声道,上前将乔行砚一把从座椅上拽起,后者手腕被拽得疼了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挣扎。
裴归渡双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令其站在自己面前,随后又放软了语气,问道:“究竟发生什麽了?”
闻言乔行砚也没做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去看对方,也不再挣扎,活像个蔫了的柿子,同裴归渡认识的那个乔家小公子全然不同。
裴归渡叹了一口气,温声道:“你若不喜于人多处见面我们便不出来,我本想着你曾提起过品香阁的醉卧里沙口感极佳,偏巧这位认识的老板近日进了京,便联系其安排了这间屋子。这雅间是特意留的,门外自我进来之后便由我的人乔装成客在外守着,不让旁人进来,也不会引得旁人注意。”
裴归渡见对方仍是没有回应,又继续解释:“品香阁的老板名唤萧津,是琼华萧氏一族,你前些时日向我讨的玉便是他家的。萧氏一族远在琼华,从不过问京都之事,来京都城也只是以商贾之名赚些体己钱。品香阁萧津平日不怎麽管,只是碰巧他的弟弟近些时日染了病,他才来这儿照料一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