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修还是不放弃,劝道:“可是……”
“好了,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乔行砚打断他的话,不去看对方为难的神色,转而道,“兄长那边有消息了麽?”
“暂未收到长公子的信件,三天前派了人快马赶去礼州,有消息后他们会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回来。”文修如实说道。
“兄长信中说只继续在礼州待四日,可如今已过期限,却仍未收到他的信件。按照兄长的行事,他不论是否回京都一定会飞鸽传书告知,不可能像如今这般。”乔行砚忽感不安,喃喃道,“切莫是出了什麽事……”
他瞥一眼文修手中的若华剑:“那人处理好了?”
文修道:“已经处理了,县衙说是醉酒失足落水溺亡,尸身也直接拉去了乱葬岗喂豺狼。”
“嗯,如此才好。”
翌日,泰恒殿,退朝后。
跨过泰恒殿的门槛,在一衆朝臣满面愁容的对比下,裴归渡却只是笑着同裴政打趣,揶揄道:“姓明的也是真敢想,调遣我镇远军三分之一的兵马去驻守北河,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打算北上迁都。”
“慎言。”裴政正色道。
裴归渡却不以为意:“不过一个现成的活靶子,泰恒殿内的人哪一个看不出来,全都在装聋作哑罢了。如今靖央内乱,和亲事宜与其王氏宗亲密不可分,于两国之间而言更是宛若蜡烛上悬挂着的丝线。”
“朝中人都看得出来,此次和亲必将成为一场血战的开端,鹬蚌相争,莫要失了手,让渔翁得了利。”裴政看向身侧的裴归渡,正色道。
“自然。”裴归渡说着突然间露出不满的神情,“只是礼州现今仅父亲驻守,我担心他们安插进来的人会趁机使绊子。明面上的敌人倒好对付,只是怕这所谓的自己人暗中做些手脚。”
裴政将手中的笏板握得紧了些,边走边道:“伯父居庙堂已久,什麽算计没见过,不必忧心。”
“希望如此。”
“敬淮。”裴政将声音放低了些,仍是看着前面的路边走边说,“先前在父亲面前我不便提及,但此刻就你我二人交谈。”
裴归渡闻言看了一眼对方,他是有些怵这位表兄的,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沉稳老练得很,仿佛很好亲近,却也不失威严。
他幼时曾在刑部尚书府中借住过一段时日,那时便是由这位表兄为他辅导的课业,教授的武艺。
裴政比镇远将军还要严格许多,是以当他发现裴归渡的武艺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便书信给远在礼州的镇远将军,征求他的同意,将其送到了山中雾隐老人那儿,让这位不惑之年却武艺高强的退隐侠客教他武艺。
“兄长想说什麽?”裴归渡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听闻你一月前曾偷偷入京,可有此事?”裴政停下脚步,看着对方正色问道,但语气却没有半分压迫。
“是。”裴归渡如实答道。
“驻守边关的将领未经传召私自入京乃是死罪。”裴政依旧语气平平。
“我无话可说。”裴归渡手中还握着笏板,此刻仍是一副端方的模样,只神情变得有些难看,随后道,“兄长自何处听闻此事?”
“过来。”裴政自觉此处不是能说话的地,留下这话后转头下了台阶,朝无人之处走去。
裴归渡觉得对方想问的可能不止这些,可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然随着对方来到了无人的宫墙角落。
“兄长究竟自何处听闻?”裴归渡再次发问。
只见裴政将笏板垂于身侧,转身看他,沉声道:“不自何处听闻,亲眼所见而已。”
裴政审视着对方在听完这话后的神情便知道了答案:“我原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想着就算不在平州也该待在礼州的裴敬淮,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京都城的东禅寺内?”
裴归渡一怔,他本以为在京都城瞧见他已经是最不该的了,怎想竟还具体到了东禅寺这一处,那再往下又该是什麽?和宋云一样知晓他与乔行砚的关系麽?
“兄长不妨将话再说得明白些,我既已然认了,便是没打算瞒着你。”裴归渡倒是佯装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说得明白些麽?”裴政仔细思量了一番,确定周遭无人之后才又开口道,“裴敬淮,伯父知道他要绝后了吗?”
裴归渡闻言一怔,反应过来后轻声笑道:“兄长这是哪里的话。”
裴政不同他嬉笑,只正色道:“你与何人纠缠我并不在意,但你要记住,京都城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诡谲,这里不是礼州,裴氏说了不算,各方势力都在时刻紧盯着企图抓到对方的错处。这条宫道附近都是安平郡王的人,是以才勉强能说上几句话。可旁的地方却是不同,谨言慎行,若是被旁人抓住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