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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李敬成又打量一番乔行砚,“美人不如先进厢房换身衣裳,冬日天寒,衣裳湿了可不能一直在身。”
乔行砚颔首:“多谢李兄提醒,那乔某便先失陪片刻,待整理好再同各位交谈。”
“去吧。”张子修拍拍乔行砚的肩,“这儿有我在呢。对了,你可识得去的路?可别进错了屋撞见别人的好事。”
乔行砚自然知晓对方说的是什麽,低头看一眼身侧依旧跪着的女子:“让她引路前去即可。”
那女子感受到目光的停留,立马擡头看向乔行砚,急忙起身:“喏,奴这便领公子去无人的厢房。”
行至无人的厢房,乔行砚跟在那女子身后,环视一眼屋内的布局,瞧见桌案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便收起方才柔弱的模样,讥讽道:“你家将军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他就不怕你被那人给一脚踹死。”
女子闻言转过身来,此刻她面上的狼狈已然消失,只笑了笑:“感念公子记挂,只不过奴训练时受过的苦痛可比那两脚要多百倍,这点算不了什麽的。”
乔行砚闻言抿唇,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打算过多关心,他缓缓说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
那女子倒是没料到他会说这句话,是以只得将原先备好的感念对方的话重新吞回去,悻悻然道:“喏。”
女子走后,乔行砚脱了沾上茶水的外裳,将其挂在屏风上,随后以一种极其慵懒疲倦的语气开口:“将军是想我亲自去请你才肯出来麽?”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珠帘升起又落下的声音,珠帘被人放开后摇晃碰撞的清脆响声补上了屋内那片刻的宁静,随后是二人交谈的声音。
“若是如此,乔小公子愿意来麽?”
乔行砚解开腰间系着的玉佩,转身将其放在桌案上,期间瞥一眼坐在桌前喝茶的裴归渡,又重新转回去将里衣理正,缓缓开口:“不愿意。你叫人来推我,撒了我一身的茶水,还想我主动相迎?哪来这麽好的事儿。”
“啧,小公子当真是无情,你我许久未见,怎的连个迎接之礼都讨不到。”裴归渡拿起桌上反扣着的玉盏,又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的位置上,“不知小公子可曾对我思之念之?”
乔行砚拿起台上对方备好的青色衣裳,对着自己的身量比了比,闻言回头看向裴归渡,只见对方此刻亦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打量着自己。
乔行砚没好气地讥讽,语气却缓得悠然:“许久未见?那前些时日未经传召擅入京都,半夜摸进东禅寺与我见面的又是哪家的登徒子?”
裴归渡笑着看向乔行砚,那眼神仿若他们早就是恩爱十几年如胶似漆的夫妻,他学着对方慵懒的语气揶揄道:“那想必是小公子背着我偷偷找了个情郎。”
乔行砚挑眉:“哦?是麽?那情郎可当真没礼数,佛门重地竟还想着茍且之事,将军也不惩治一番?”
“惩治,必须惩治。”裴归渡佯装官腔,凝眉道,“只是如今你那情郎寻不见蹤影,若要惩治,是否先将面前这位未经传召擅自入京的将军送至御史台,由御史大夫上奏惩处。”
乔行砚看着他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将衣裳换上。
裴归渡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定在乔行砚身上,此刻正将视线移到对方那单手就能圈住的细腰上,他开口道:“届时我再将你这私下结识逆臣的小公子上报至御史大夫,让他将你我一同绑了下狱,你我也算共患难了。”
乔行砚轻笑一声:“谁要同你共患难,衆人皆知乔家小公子久病成疾常年待在府中,又上哪儿去结交你这位驻守礼州的将军。”
裴归渡瞧见对方将外裳系带系上:“临舟啊临舟,你可真是将两副面孔演绎到了极致,在旁人面前一副面孔,在我这儿又是另一副面孔,怎的下了床便不认人了?”
乔行砚转身拿起桌上的玉佩,正欲佩戴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将那玉又重新放了回去,坐下后就着对方方才倒的茶饮了一口,道:“将军说笑了,在下可没有那断袖之癖,何来两副面孔,还望慎言。”
裴归渡简直要被气笑了,凑上前去看对方眼下的痣,反问道:“嗯?乔公子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二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床榻好说也上了三四次,锦绣春宵缠绵悱恻的事你我皆做过,现如今你告诉我,没有断袖之癖?乔公子,你莫不是京都城最精明的薄情郎?”
乔行砚将玉盏放下,挑眉看对方,面上满是疑惑:“将军这是说的什麽话,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将军居于上位,不论身份还是旁的,吃亏的似乎都是在下。为何从你口中说出,却变成是我负心薄幸,一甩衣袖便走人的薄情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