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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虽然小裴将军我不熟,但我定能想办法托旁人去请了来,届时你只需等我的消息即可,日子定了我第一时间告知你。”张恒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拍着胸脯向乔行砚许诺,反倒后者只是抿唇笑了笑。
乔行砚端起茶壶为二人添满,随后又给自己的玉盏添了茶水,举起玉盏道:“那临舟就先行谢过二位了。”
“你我多年好友还说这些。”张恒挥挥手。
“客气。”刘元青同意笑着回应。
同二人道别后,乔行砚并没有直接回乔府,而是又乘着马车去了一趟醉君阁。醉君阁位于临安街,距乔府有些距离,是以当他取完胭脂返程时,天边已然微微泛起了橙红。
乔行砚坐于马车内,正看着端于手中的胭脂盒想象乔婉的笑容时,马车的急停却将他的思绪打了回来。
乔行砚几乎是立马就皱起了眉,他朝守在外面的文修问:“发生何事?”
“回公子,似乎是凯旋的军队,他们拦住了前面的路。”文修隔着帘子沉声说道,手中的剑握得紧了些。
“军队……”乔行砚突然想到了刘元青说的小裴将军,思忖片刻后道,“让路。”
“是。”文修闻言下命令,对衆车夫道,“往旁边撤。”
车夫收到指令后立马驾着马车往旁边的空位走,给距离他们还有十米远的军队让出了一条路来。
坐在马车里的乔行砚听见往来的声音越来越多,行军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明显,甚至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铃铛声。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挠他的心口,迫使他掀开了轿帘。
果不其然,街道两旁都围满了人,彼时面上都充盈着好奇,大多女子的脸上甚至带着难以抑制住的笑意。
凯旋队伍的最前方右侧骑马之人高举着一面写着“裴”字的旗帜,左侧则是一位身着战袍披着黑裘的男子,男子头带发冠,束高马尾,发冠后方坠着珠链,同他的青丝交错在一起,随着马匹移动的同时上下起伏。
铃铛声是领头之人所乘马匹身上发出的,白马马鞍上挂着由珠玉和铃铛串成的珠链,马匹每动一下铃铛便响一声,一步一响,仿佛在昭示着它主人的凯旋。
乔行砚正欲放下轿帘,忽觉不远处有人正在看着他,又鬼使神差地将半掩的轿帘重新掀开了,这方掀开一瞬,他便同对面途经他轿子之人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只见白马上束发带发冠的男子微微偏头睥睨他一眼,又在轿帘彻底掀开的一瞬愣了神,但只那麽一瞬又重新恢複神色,没什麽表情地将视线定在对方的脸上。
白马之上的男子于无人察觉之处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乔行砚并不喜旁人居高临下时的打量,他不喜欢自己身为下位者时收到的所有眼神,哪怕那人是凯旋的将军。
小裴将军的长相同世人口中的有些不一样,在平定平州叛乱之后,这位常年跟随镇远将军出征作战的小裴公子终于有了些名气,甚至还被圣上下旨嘉奖,特请其回京都受赏。
在衆人的描述中,乔行砚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对方是一位长相兇悍壮如牛虎的糙汉,可如今一看,这位小裴将军与京都的世家公子无甚区别。
虽然面相略带攻击性,但细看五官还是可以发现是位俊俏的郎君,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唇,发冠束马尾与珠链相衬,甚至显出几分少年气来,除了面色不甚友好。
乔行砚于无声中同对方对视片刻,直至白马彻底行过他的马车,他才放下了轿帘。
凯旋队伍中,裴归渡握着缰绳的手松了些,他微微偏头,朝一旁举着旗帜的宋云问道:“你可识得方才轿中之人?”
“轿中之人?”输了赌局一路扛旗的宋云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闻言只能回头寻着方才路过的地方望去,瞧见乔府的轿子后这才了然,回过头对问话之人说道,“噢,人没看清,但看轿子上的标记,应该是礼部乔府的,怎麽了?”
“没怎麽。”裴归渡没什麽语气地回道,仿佛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可嘴角的笑意却掩盖不住,好在宋云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乔行砚回到府中的时候,乔婉和乔怀衷已经在前厅坐了一会儿,同样在场的还有林秋娘。
“父亲,母亲,阿姐。”乔行砚手中抱着胭脂盒,行至前厅依次行礼。
乔婉见状立马笑着起身,她当然知道自家胞弟手中抱着的盒子是什麽,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收到对方送来的胭脂了。
“怎的又去买了胭脂来,一月前送的我都还没用完呢,你若是再这麽下去,我这屋子的主人迟早得被你送的脂粉替了去。”乔婉嘴上如此说着,手却早已接过了对方递给她的檀木盒子,打开一看,果然又是满满的胭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