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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和夏以风只路人关系,那他丢个脸犯个蠢,也就没所谓了,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陆之河仔细回忆了一番,实在想不出夏以风明明认出他了,为什么还要冒充教练?知道了却不挑明,那就是故意逗着人,看他笑话。
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被比自己小不止一两岁的后辈,几次三番看热闹,换谁都挂不住脸吧。
等到第二根烟的时候,陆之河又忍不住替人开脱起来。
这几次照面,夏以风言谈得体,举止贴心,都很好的彰显了风度和教养,他应该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陆之河这一番纠结别扭,全被夏以风看进了眼里。
他们出门时,门口的衣柜是开着的,陆之河应该已经看到了。不然一顿饭下来,也不会连正眼都没瞧他。
“借个火儿?”
陆之河转头,让自己别扭一早上的人,正朝他走过来。陆之河不想搭理人,但还是掏出打火机扔了过去。
夏以风把烟点上后靠着栏杆,不言语,琢磨着要怎么解释。他没想到陆之河能把他认错,虽然他有一个小时,甚至是一晚上的时间去澄清,可他没有。
当时他没想别的,脑袋一热就是想看看,陆之河跟其他人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自己都是一个笑话,又哪里敢看陆之河的笑话。
“你生气了?”夏以风犹豫着开了口。
陆之河还是不看人,语气自然也是不冷不热,“气?生什么气?”
夏以风又问:“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陆之河这回干脆掐了烟,转身面向夏以风,“啊,你是说那个无敌抢眼的黑金雪板,还是那件比北海道的雪还白的滑雪服?”
“两个都是。”
夏以风一句话差点直接把陆之河送走,“你!”
“不管是无敌抢眼的黑金雪板,还是比雪还白的滑雪服,我都没刻意藏着,你如果发现不了,这件事除了我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此时天空湛蓝,日光明媚,陆之河清楚看到了夏以风眼睛里的认真,还有此时语塞无措的自己。
“你还有理了?自己一个人知道,怎么?一个人偷偷回味陆之河的蠢,会让你更爽是吗?”一长篇腹稿陆之河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取而代之的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夏以风正式道歉了,“陆之河,我永远不会看你笑话,你是我的、朋友。”
后半句是陆之河没想到的,可神奇的是,他的别扭跟着就无影无踪了。
“你多大了?”
“31。”
“成年了啊,怎么还像个小孩儿一样,我又不会打你手板儿,道什么歉。”
夏以风闻言直接把手伸了过来,“随便打。”
陆之河一愣,夏以风五指修长,掌心某几处关节茧子清晰可见,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陆之河以前也有。
“算了,也不怪你,我就是纳闷,怎么一见你,我就竟干丢脸的事,你说你是不是有毒?”
“抱歉,我有毒。”
“作为赔礼,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谁知夏以风却收起了刚才的无辜无害,反问道:“你多大了?怎么还讲起条件了?”
“呵,你就说同不同意吧?”陆之河耍起二皮脸,“你得拿出点起码的诚意来啊。”
“好,你说。”
“叫陆哥。”徐长卿都是徐哥了,他凭啥不能混个陆哥听听。
“不叫。”夏以风拒绝。
“靠,你还能不能行,我好歹大你五岁呢。”
“免费再上一堂课,怎么样?”夏以风挑着嘴角,“包教包会。”
陆之河一听,双眸一亮,拉起夏以风就走,“不叫就不叫吧,上课去。”
不得不说,夏以风的确是个好教练。
没多久,陆之河基本就能在初级道,稳稳来个几回了。
每次夏以风都跟在他侧后方不远处,大部分时间都安静的好像不存在,却又能在陆之河需要他的时候,指点一二。
陆之河明显感觉脚下的雪板开始听话了,并单方面认为完全可以驾驭它了。
于是他屈膝加速,两侧的景物跟着模糊起来,解放的双手也开始放肆,每腾跃一个小坡,就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的呼喊。
如果不是旁边雪道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并在他正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左歪又扭,他真就觉得自己出师了。
对方明显失控了,陆之河也是想停停不下来,要么撞上去两败俱伤,要么自己摔个狗吃屎。
危机之际,一个高大的白影横在了他面前,两个雪板快速平行相抵,陆之河不受控的双手,被另一双手牢牢接过,他稳稳地撞进了一片半硬的胸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