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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志倒不在乎萧牧伤不伤心。萧牧闯进来时太悄无声息,经过花园时也没有进入另一栋别墅——那是掩人耳目用的。他一定是有备而来,有人帮了他。不仅有人给他透露宁家相关信息,还有人给他提供低配版信息屏蔽器吗,看来他是个人缘不错的小孩。不过此刻的难题不是找出暗中帮助萧牧的人,而是如何拖住萧牧、转移宁延。宁延正在实验中,要挪只能整个舱体一起转移,大概得半个钟。逃生路线好说,只要舱体能成功脱离房间。现在如若不考虑其他方案的话只能看那道门能拖萧牧多久了。
萧牧身高腿长,五层楼爬起来也不过一分钟不到。他微微喘着气,擡手解开项圈。高浓度压迫信息素随项圈掉落爆发,警报器发出尖锐蜂鸣,只响过一声就断掉,是萧牧擡眼看向那黑色的仪器,信息素朝他视线彙集之处拥挤而去,将警报器直接压烂。
饶是宁志都被这令人牙酸的变形声惊愕地回头,操作转移指令的手一顿。谭恪闻道从门缝中渗进来的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苦味也面露震惊——他现在还戴着手环呢:“按照这样看的话,最多十分钟他就能把这扇门硬拆掉。”
宁志“嗯”了一声,也摘掉手环,用信息素织成一个防御层抵住大门:“给宁延强制唤醒。”
谭恪不赞同:“那样太伤身体,不妥。”
宁志皱眉:“不强制唤醒等着那毛头小子直接弄死他麽?你忘了宁延对萧牧的过激反应了吗?就算他已经忘萧牧,但身体的本能是没那麽容易抹消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也知道宁延如今只是吊着一口命,我们是在压榨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强制唤醒反而是最好的方式。今天是死是活,全凭他赌一把本事!他若是死了,大不了我们多花一些时间再做这个课题。”
强制唤醒程序需要五分钟。仪器脱离宁延身体归位,针头拔出时带出药液和血液,向外飞溅。宁延痛哼一声,勉力睁开眼睛,颇为迷茫。
“宁…”谭恪叫了一声,然而话还没说完宁延已经呕出一口血,他弯腰躬身,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他在颤抖。谭恪一把拍在开门按钮,将缓慢打开的大门直接推开,进去把宁延扶起来:“快点,我们走。”
宁志沖向另一边去开另一扇门。金属变形扭曲制造的噪音让人难以忍受,宁志一边开门一边擡手摸了把后颈:“他竟然还能再增加信息素浓度…好苦。”他甚至能从这信息素中读出主人的暴怒。大概萧牧已经达到愤怒的峰值。宁志生平第一次对安全系数过高的门産生厌恶,开门程序好几道,逃生时真的安全吗?当初就不应该这麽设计。门外爆发一声巨响,那门居然这麽快就不堪重负告破。萧牧铁拳紧握连续咂门,砰砰声响不绝,将被信息素压得快烂掉的门砸开一个大洞,他弯腰,擡腿从死得惨烈的门里钻进来。
隔着很长的走廊,他看见了这一整层,实验室,和尽头处的宁延。他瘦了。萧牧想,怎麽会有alpha能憔悴到这种地步啊?超高强度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如浪潮奔涌,昭示着此刻它的主人正在时空的边缘。“宁志,谭恪。”
他一字一顿:“把宁延,还给我。”
宁志擡手拔枪点射,谁知子弹发射出去便被萧牧的压迫信息素挤压变形滚落在地!他仿佛一个无上限的黑洞,不断往外输送大量压迫信息素。宁志艰难地呼吸一口,那苦到涩的味道刺鼻,他用信息素与萧牧对抗,隔出一块可供行动的空间,但在这场信息素之间的对峙中宁志明显落于劣势,这点空间也在被挤压。萧牧在此刻无师自通地学会控制信息素——虽然算不得多麽精细,但至少不再是无差别全範围的攻击。他用信息素集中沖击在这条走廊中,摧枯拉朽般将宁谭二人逼到绝路。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压迫感越发沉重。萧牧靴子踏在地面,嗒嗒声像是审判:“松开他。”
这信息素已经不只是苦、不只是涩,宁志很难形容这到底是什麽味道,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胃酸都泛进嘴里,宁志感觉自己快要吐了。他反手扣住宁延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拎到身前:“不想他现在就死的话就停下,收回你的信息素。”这真是很坏的情况…他们竟然拖不住一个萧牧,只能拿宁延做筹码。
萧牧的眼睛很冷。当他不笑的时候这双眼睛就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瘆人。他猝然收回信息素,同时整个人弹射起来,眨眼间拉近和宁志的距离,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息,萧牧劈手向宁志,宁志手臂肌肉鼓起一把甩开宁志,擡手用枪托格挡,借力削向萧牧。萧牧的行动完全不受宁志压迫信息素的干扰,反手握刀抵住宁志的枪一挑一砍,青筋暴突,蜿蜒爬在手臂绷紧的肌肉,宛若古老的图腾——他像神话传说中的杀神。他蛮力反击,将alpha掀翻,宁志后背砸在地面,不及痛哼萧牧的刀锋已经裹挟着寒风劈落:“今天我要你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