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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少年皱着眉,低沉嗓音此刻更加沙哑,反反複複地一直轻喊着这一个字。
温南新一下子慌了神,突然记起今年年初小轻归发了一次高烧,睡梦中也是一直叫喊着难受。
下意识擡起手想要触碰少年的额头,却在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僵硬冰凉的瞬间,温南新犹豫了片刻,最终蜷起五指落在身侧,身体前倾靠近了少年。
待额头相对,滚烫温度清晰过渡至他的感官时,温南新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有所停顿,年初小丫头的那场大病让他忧心了整整一个月,精心照料才逐渐转好,今夜屋外雨势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他遇到余北知的时候,少年已经坐在船头淋了多久的雨,吹了多久的风。
等安叔报完平安,顺带着安抚了几句爱人的情绪,叮嘱着她照顾好孙儿之后,转头便看到两位少年额头相贴的亲密场景。
“这是,怎麽了?”安叔拿着电话,有些不明所以。
“安叔,他发烧了。”温南新快速拉开两人距离,看着仍然昏沉的余北知,着急开口。
“发烧了?那快把这孩子扶上楼去休息,千万别再着了寒。”安叔赶忙过来帮着温南新扶起少年,三人一起朝二楼走去。
自楼梯上去,二楼的空间被汉服占了大半。除了原来仓储区存放的汉服整齐挂列着,还有些原本在一楼用来展示试穿的汉服也被安叔着急的搬了上来。
一楼大堂原本就是沿街供游客进店挑选试穿的地方,修建时窗户开的多了些,防潮措施也并没有二楼做的好。
忽逢大雨,安叔怕一楼的汉服遇潮便急急忙忙搬了上来。衣服装饰太多,其中亦不乏有些重量的服饰物品,安叔便没太注重整齐,摆放的有些杂乱,使得原本井井有条的仓储区现下显得有些混乱。
安叔将挡路的架杆拉开,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卧室门前。
推开卧室门,屋内的布置一览无余。除了左手边的浴室外,就只剩下了一张床。
温南新伸手揽过余北知,站在门前没再往里走,他们俩已经浑身湿透,当下得先换身干净衣物,免得把卧室唯一的床铺打湿了。
安叔等南新接稳少年后,伸手把浴室门推开。
浴室的灯已经开了有一会儿,浴室被照的通明,温度也上升到了有些炙热的程度。
“刚和你安姨通话,她说回家途中路过城师傅家时顺带说了你来新街的事,你先别着急,等照顾好这孩子再给你师傅回个电话报个平安。”
安叔开口嘱咐道:“南新,你们两个今天就先简单洗漱下,驱驱身上寒气,我去给你们找些干净的衣服,一会儿直接放房门口。”
没再多耽搁,安叔放下手机转身出门去找衣物。
了然师傅知道自己来了新街,温南新稍稍放了心,看着怀中揽着的少年,整颗心全悬在了他身上。
“余北知?”温南新晃了晃余北知的身体,提高音量,尝试着唤醒少年。
顺应着温南新的动作,少年有了些许反应,虽不再喊疼,却一直紧皱着眉低声说着别走。
温南新微揽着少年,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了搁置在墙角的一个塑料凳,便将余北知扶了过去在凳子上坐下。
“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余北知?”温南新再次试图唤醒少年,“余北知?”
“别走。”少年呓语着,依旧是相同的语句,全然不像是要清醒的样子,反而像是陷入梦魇般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着。
“好好好,我不走,不怕啊。”
师哥不走,师哥一直陪着你。
这是年初小丫头生病那会儿他每天都要重複的话,没想到过了大半年,他还能再次重複这几句话。
虽然安抚情绪的对象从小师妹变成了漂亮哥哥,可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刻的情感没有变,依旧是压抑地让人揪心。
“受了寒要洗澡,我简单帮你沖一下,好吗?”
“别走。”
“换了干净衣服我们就去休息,很快就不冷了,好吗?”
“别走。”
“我尽量不看你,你……别介意。”这句话后边,温南新怎麽也无法再加句好吗,尴尬地轻咳了声,在少年仍旧低声挽留的同时,伸手帮少年将脖颈处的项链摘下。
早就看到了,从他把余北知从小船上拉起的那一刻就看到了。
少年将轻归送出的银片很珍视地戴在了脖颈上。
先前不明白小丫头的意图,以为是花癡过了头,所以粘着帅气哥哥一个劲儿的直白表达喜欢。
可在回家途中,听到小姑娘絮絮叨叨,自顾自地说出:“江塘有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帅气哥哥应该要时时刻刻开开心心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