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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总是不能麻烦别人的。小轻归懂事地应下来,开开心心的跑出去找隔壁的阿黄玩儿。
看着小轻归离开的身影,温南新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身体微微后仰,倚着床头闭目。
心口那阵慌乱已经消散,可梦中他听闻的字字句句还是不断在耳边萦绕,未曾消散半分。这样糟糕的情况,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惊醒前最后一刻听得的梦中余音犹在耳边,语调尖锐,厉声质问着他真的放下了吗?真的成长了吗?
长大后的温南新真的坚强如钢铁般,将过往烟云抵挡在外了吗?
温南新没法给出回答,从听闻噩耗的那一秒直至现在,成长所带给他的痛苦折磨是真的,可周围人给他的宽慰关怀也是真的。
他不曾放下过,可成长与否温南新却无从说起,但总归是明白了,生活想要过得去,每个人都要学习的一课,是僞装。
温南新没再放任自己想下去,师傅还在等着他交伞面图绘,小轻归还在等着他一起去吃粉蒸肉,还有好多人、好多事情需要他。
起床换了身衣服,温南新收拾好床面,洗了把脸,转身出了房间。
新街开了好几家粉蒸肉,不过听去过的人都说第三家最是好吃,带小轻归去吃粉蒸肉喽。
糯米糕
古巷青石壁前,小轻归看着不知何时又卧在墙角边晒太阳的阿黄,迈着小步伐噔噔噔跑过去在懒洋洋眯着眼的小狗面前蹲下。
小小身体背对着太阳,在这三伏天气带来难得的阴凉。
“汪汪。”阿黄慢慢悠悠睁开眼,开口叫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真懒。”小轻归摸着阿黄的头,毛茸茸的触感,一直让她爱不释手。
阿黄是小轻归出生第二年来到人世,至今陪着小丫头在江塘镇嬉笑玩闹已经是第五个年头。
据师哥说,在他小时候也有只阿黄陪着他玩耍,是眼前这只的父亲。
老阿黄在陪伴师哥的第十年离开了人世,留下小阿黄继续守在江塘这条古巷之中。
师哥唤习惯了名字,加上也算是为了留个念想,便仍然将阿黄这个虽然普通,却是年年複年年,回响在这青石巷中的亲切名字延续了下来。
老阿黄陪着温南新,小阿黄陪着小轻归,在这江南一方天地间,慢慢有了他们各自可以回忆的往事。
小阿黄一向懒惯了,刚学会走路那会儿的小轻归尚且察觉不出来,可慢慢长大,小姑娘发现阿黄作为这条巷子最靓的狗子,却是出奇的懒。
大多时间总是喜欢趴在地上,来人逗弄也不理不睬,快到饭点了才会慢慢悠悠起身到就近一户人家里蹭饭吃。
“阿黄,师哥今天早晨又做噩梦了。”小轻归揉着狗头,像个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师哥总是让我不要担心,可是有不开心就要说出来不也是他告诉我的吗?他这样我怎麽能放心啊。”
“是不是,阿黄?”小姑娘软着嗓黏黏糊糊佯装抱怨,眼底却满是担心。
察觉到了小丫头的不开心,原本舒服卧着的阿黄四肢使劲,支起身踱步走了两步,往小轻归身旁凑了凑,而后趴在脚边重新卧了下来。
“笨蛋阿黄。”小轻归看着阿黄的动作,感受着腿边传来的温热,无奈笑出了声:“算啦,大人好别扭的,不管他们了。”
“不能一直这样卧着的阿黄,你真的要多运动运动。”小轻归小手捏着毛轻轻搓着,轻声开口嘱咐。
“汪汪。”小阿黄埋着头低吼了两声当做应答,却显然和那些听不进去话的小孩儿一个模样。
闻言不过心,一样让人操心。
“轻归。”身后传来少年温柔声音,小轻归转头看了过去。
小姑娘一直是知道自家师哥长得很是好看。江塘镇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都这样说,学校的同学们也整日吵嚷着要师哥的照片。
课间时分,班级内谈论的话题总也不过是有什麽好玩的,喜欢上了什麽好看的,师哥作为学校前些年高中部的优秀毕业生,无敌般的学习生涯传遍了上上下下整个学校。
打从她入学那日起,被誉为学校神话的温南新定时定点每天接送轻归上下学,原本初中部的学生是可以被允许送到教室门口的,可自从进了学校就会被同学们在教室门前团团围着不让走之后,温南新只好送小丫头到校门口。
那个被孩子们围着,笑容明朗,样貌俊朗的师哥,是小轻归一直喜欢的,一直希望不会改变的。
“师哥。”小轻归看着从门里出来单手按着自行车车头,笑着向她招手的师哥轻叹了声,继而转过头去揉了揉阿黄的小脑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