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个大早,凌晨四点左右,尚延骑车赶去了镇上,米面都卖得差不多了,他还要去买一些玉米种子,到时候种到地里。
早上出门前,尚延照常把柴火搬到了门前,又往灶台上的大锅里添了水,点燃了一把干玉米叶子放进了灶坑,火立马就蹿了起来,尚延又添了几块木头,这样便可以燃好久,足够等到刘奶奶过来。
刚要起身准备离开,便见门口站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直看着他,尚延无奈地笑了笑,向尚希景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听到声音了。”
“把你吵醒了?”尚延微微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看着尚希景。
尚希景摇摇头,明明声音稚嫩,却又故作深沉,说:“没有,你注意安全。”
都说摸小孩子的脑袋,小孩会长不高,可尚延总是忍不住想要摸尚希景的脑袋,小孩子的头发很软,发色有些浅,偏棕色更多一些,和他的眼睛一样,尚延胡乱揉了揉尚希景的头发说
“好,放心吧。”
尚延骑上了他的三轮车奔向了生活。
盐庙村通往镇上的路是一条泥路,崎岖坎坷,还有很多岔路口,没有指示牌,便很容易迷路,不过尚延走习惯了,便觉得和其他的路没什么区别。
到了镇上,尚延去了他经常去的那家粮油批发店,走进去,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走过去招呼说:“尚延来了,卖得挺快的,这次来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延跟着老板走进去说:“和之前的一样,要质量好的。”
老板这时顿了一下,眯着眼笑着说:“这些都涨价了。”
尚延问:“涨了多少?”
老板比出了一个五字,俗话说的好“无奸不商”,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尚延自然懂,他也认了价钱高的这个理,花大价钱进,但卖得并不贵,薄利多销。
而且市场上的价格他是一直关注的,尽管他一直购买的是质量偏好的那一批货,但是也并没有要涨价的迹象,甚至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价格有要往低走的趋势,这明显就是老板私自抬价。
屋里放了很多袋米和面,一袋一袋摞在一起,细小的面粉颗粒漂浮在空中,越聚越多,沾到了尚延的手上和衣服上,尚延拍了拍衣服上的面粉,看着老板一脸计谋即将得逞的样子,失笑道
“赵老板,您看我是做小生意的,您是做大生意的,这么骗我一个小商贩不好吧,谁都知道钱好,也都知道钱不好挣,但您也不能昧着良心挣钱啊。”说着说着便不再笑了,扬起的嘴角放下,太阳逐渐升了起来越过地平线,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空中的粉尘一览无遗,尚延挥了挥眼前,接着说:“我也不傻,都是做生意的,为了不吃亏,市场上什么样,我可能比您还清楚,您今天差点让我吃了大亏啊,您有钱赚,我也有钱赚,两全其美,不好吗?可别把我吓跑了。”
尚延这一番话说完,赵老板被抓住了尾巴,连忙摆手说:“你看看我这记性,记错价钱了,这个价钱的是另一个牌子的。”
赵老板满脸堆笑,慌忙解释着,他也不是怕丢了尚延这一个客人,而是怕私自抬价被尚延说出去,那他这生意可就做不成了,这人够精,赵老板暗自想。
尚延又笑了起来,仿佛他压根就没说刚才的那一番话,对赵老板说:“那您再给我来两袋米,两袋面,再要一袋小米和一袋高粱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粮油批发店,尚延看到街对面有一家蛋糕店,刚刚开门,正在烤蜂蜜小蛋糕,于是尚延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总算等到了刚出炉的热乎乎的蜂蜜小蛋糕。
他上次发现尚希景很喜欢吃这个小蛋糕,打算给他带点回去。
又去种子店买了一袋玉米种子,才算圆满完成任务。
装了一堆东西,车子瞬间就沉了起来,特别是在上坡的时候,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一会的工夫尚延便满头大喊,太阳终于高升,带着春光味儿,尚延回到了家。
家里,尚希景和刘奶奶刚吃过饭,尚希景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个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尚延仔细看了一下,是数字一到十,尚延感到惊讶,问道:“你都认识吗?”
尚延知道尚希景失忆了,所以尚希景有没有上过学他还真的不知道。
尚希景抬起脑袋,柔软的发丝沐浴在阳光中,开口说:“认识。”
尚延蹲在旁白又看了一会,起身进了屋里,刘奶奶正那勺子将温水一点一点喂进蔡春的嘴里,其实大部分都洒了出来,主要作用就是滋润一下嘴唇,防止干裂。
“怎么回来了?”刘奶奶问。
尚延这时候才想起来手里还拎着一袋蜂蜜小蛋糕,于是笑着说:“买了蜂蜜小蛋糕,带给你们尝尝。”
喂了几勺后实在喂不进去了,刘奶奶便作罢,边收拾东西边说:“刚刚希景吃了两块麦芽糖,小孩子喜欢吃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尚延,眼睛瞬间泛起了光,“您又做麦芽糖啦!”
刘奶奶慈祥地笑了笑,指着外边的桌子说:“在桌子上。”
“好嘞。”一溜烟,人就跑到了桌子旁,拿起一块麦芽糖含进了嘴里,还是以前的味道,尚延还记得刘奶奶的老伴李爷爷还活着的时候,经常会做麦芽糖,每次尚延去刘奶奶家,爷爷都会拿一大把给他,一块块被糯米纸抱住,吃的时候连带糯米纸一起吃进嘴里,甜甜蜜蜜的味道。但每次刘奶奶都会特别慈祥温柔地和他说:“小孩子少吃糖,不然牙里会长虫子。”
那时候尚延年纪还小,一下就被唬住了,于是剩下的就被尚文收入囊中,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尚延嘴里含着块糖,带着笑又返回屋里,刘奶奶见尚延的样子,不禁也笑了起来
“知道你馋这个了,所以特地为你做的,没想到希景也爱吃。”
“我弟弟嘛。”尚延开玩笑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蔡春的情况,刘奶奶看着还在窗外写字的尚希景,问尚延
“还没有消息吗?”
尚延摇摇头,尚希景已经在这里一个星期了,依旧没有消息。
“等我明天去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奶奶说:“这样也好,不然没有父母怪可怜的。”
尚延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刘奶奶又说:“这孩子只愿意和你说话,和我呆在一起,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个字。”
“我也发现了,可能是那天经历了什么。”
“多和他说说话。”
“他现在就是我亲弟弟,您就是我的亲奶奶。”
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的尚希景恰巧听到这句话,一直垂下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随后又落下。
我的哥哥尚延,这句话他在心里回味了无数遍。
尚延待了没多一会便离开了家,开始了他的生意之旅,临走之前,尚延将小蛋糕递给了尚希景,顺便告诉他,没事多出去走走,别忘了回家就行。
尚希景点头,尚延却没离开,尚希景疑惑的眼神尚延看得一清二楚,他蹲下身,扶着尚希景的双肩,柔声说
“要说话,你应该和我说,好的,我知道了。这样别人才能了解你的意思,知道了吗?”尚延说得很温柔,一字一句,从中呼出的气都带着温柔的意味,他在教小小的尚希景沟通的第一步是什么。
村里都知道尚家多出来了一个小孩,于是便会有人串门,尚延不在家,有人便问刘奶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小孩子是谁家的啊?”
同村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随着年龄的增加不灭反旺,他们期待着会听到什么震撼人的八卦,当面当个乐呵听了,再把它添油加醋变成四不像的故事传出去,这一下子可算威力惊人。
但刘奶奶明显然不是那种人,这些事情她不会说也不想说,谣言四起,伤人程度不亚于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有些东西她深有体会。
于是,不论谁来问什么,她都只是一句话
“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妄想听到什么的人悻悻而归,渐渐的也就没人来问了。
张秋华来过几次,那时尚希景正在帮刘奶奶一起切萝卜,准备腌萝卜,见张秋华来了,第一次见这人,连忙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差点摔倒,刘秋华见状笑着说:“慢点,别摔着。”
刘奶奶稳住尚希景对刘秋华说:“最近不忙了吗?”
张秋华笑着说都忙完了,小玉他爸在矿里,家里也没啥人,小佩去了他舅舅家,得了空我就来看看。”
“他就是希景。”
张秋华是知道尚希景情况的,尚延很信任张秋华,温润的性子,待人亲和宽容,从小尚延就很喜欢她,当然张秋华也把尚延当半个儿子,爱屋及乌,自然也会护着这小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传着传着说这小孩没爹没妈,具体怎么样没人清楚,就连当事人也不清楚,可话不能这样说,也不能这样传。
刘奶奶点了点头,说:“还是尚延给起的。”
张秋华笑了笑说:“名字挺好听的。”“刚来没多久,置办衣服了吗?没有的话小佩有衣服,两人身量相当,能穿的了。”
刘奶奶听完笑说:“尚延这孩子细心,给希景买了好几件新衣服。”
尚希景感觉到了刘秋华的好意,渐渐地也不再紧张,趁着刘奶奶和张秋华聊天的功夫,尚希景还进屋端了两碗水,温的。
刘奶奶见到,恍然反应过来说“光顾着聊天,都忘倒水了,希景这孩子心也细。”
张秋华接过水,摸了摸尚希景的脑袋,关切地看着他,说:“婶婶家里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孩,到时候让他带着你玩好吗?”
张秋华的头发很长,此时却一齐扎了起来,挽了一个发髻,本身就是柔和的面庞,此刻衬得愈发温柔,尚希景看得入迷,刚要点头,突然想起尚延对他说的话——要说话。
于是,开口小声地说:“好。”怕张秋华不理解又加了一句“我们可以一起玩。”
一旁的刘奶奶欣慰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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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如往常,一天天过着。
蔡春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尚延的生意越来越好,他用手中的钱换了一辆大一些的三轮,是烧柴油的。有了新车,装的东西更多,而且走街串巷还不费力气,缺点便是烧的柴油有些贵,隔三岔五要去镇上的加油站加油。
转眼间尚希景来到尚家已经一个月了,尚延感觉到小孩似乎长高了点,又或许并没有,毕竟自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
王佩最近总是来找尚希景玩,小孩和他哥长得很像,眼睛并不大,但长得还算是板正,剃了一个小和尚头,脑袋一年四季都光溜溜的。
但和尚是做不成了,活像个小阎王,比尚延小时候还要淘气。
尚延记得有一次王玉和他开玩笑说:“我弟这脑袋瓜我都怕冬天给他冻傻了。”
那时正值寒冬,刚下过一场雪,镇上的高中放月末假,两人背着书包,坐着镇上唯一一辆汽车回到村子,边走边聊,走到家门口便看见王佩正在门口堆雪人,光溜溜的脑袋没戴帽子,王玉就开起了他弟的玩笑。
王佩见到两人,踩着雪张开双臂向两人跑了过来,王玉刚要伸手迎接他的弟弟,便见王佩拐了个弯跑向了尚延的怀抱。
“尚延哥我想死你了!”
尚延笑着揉王佩的脑袋像是要给他的脑袋传递一点热量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玉在一旁撇了撇嘴,温柔笑着说,说:“真是倒反天罡,连亲哥都不认。”
王佩撅着嘴反驳:“谁让你说我坏话的。”
尚延笑着冲王玉使了个眼色——你弟精着呢!
蔡春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连外套都没穿,就出来了,看到尚延很惊讶:“不是说路不好走就别回来了吗?”
虽然是这么说,但蔡春表现得还是很开心,连忙朝着屋子里的尚文喊:“你儿子回来了。”
尚延见蔡春冻得脸颊发红,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蔡春身上。
“雪刚化,路上也没结冰就想着回来看看你们。”
回忆起过去,原来多得是幸福快乐的时刻,就连受到责备与教训都是因为担心。
尚延站在院门口倚靠着门口的柳树,慢慢将自己从回忆里抽离。
院内,刘奶奶正坐在板凳上洗衣服,晾衣竿上已经晾了好多件尚希景与尚延的衣服,散发着洗衣粉的柠檬香味。
王佩手里拿了个他哥从镇上带回来的风车,绕着院子转圈跑,尚希景则跟在后边慢慢走着,两人中间落着一段距离。王佩见尚希景没有跟上他,连忙回头喊:“希景,快跟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毕竟不能前后都张一双眼睛,看了后面前面就不顾,“哎呦”一声,王佩被地上的石头绊住了脚,四肢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便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尚延刚要走进院子将王佩扶起来,却见刘奶奶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连头都没抬接着洗衣服,尚延觉得奇怪,收回了迈出的脚步,打算看看会发生什么。
随后便见到尚希景连忙走上前,一言不发地扶起还趴在地上大哭的王佩,他比王佩要高上半个头,便半蹲下身子,伸手拍掉了王佩身上的土,拍干净后,检查了一下看没有受伤,这才站起身,看着还在哭的王佩,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都和你说了玩的时候要看路,说了多少次了,你都不听。”
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像个小大人一样。
听了尚希景的话,王佩立马不哭了,好几滴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可怜巴巴的。
低下头不敢看尚希景的眼睛,小声说:“我错了。”
尚延看到眼前的景象笑了出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王佩竟然怕尚希景。
这事王玉知道吗?等哪天王玉回来了他可得好好讲讲,肯定能让他哥惊掉下巴。
刘奶奶这时才假装发现异样,抬头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王佩自知是自己的问题,况且旁边还站着尚希景,也就不敢吱声,捏着衣角,撇着小嘴,极力忍着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奶奶演完了戏刚打算接着洗衣服,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尚延,于是走到尚希景身边,凑到耳边对小孩说了什么。只见尚希景猛地回过头,在一片春光里和尚延对上视线,还没等尚延说些什么,尚希景猛地朝尚延跑来,与尚延撞了个满怀,是清新的柠檬味混杂着花草味。
小孩只是紧紧搂着尚延不说话,尚延弯下腰将尚希景抱了起来,尚希景改为搂着尚延的脖子,小脸贴着尚延的脖子,软乎乎的。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刘奶奶笑着问。
“明天不是清明嘛,买东西的人多。”
刘奶奶点了点头,“早些回来好,别太累。”
尚延笑着应和“不累,挣钱哪有累的。”
尚希景依旧搂着尚延不撒手,刘奶奶见状说:“看希景这孩子多喜欢你。”
“是啊。”
一旁的小王佩此时开口,声音还带着些哭腔,“尚延哥你每次回来都给我们买吃的,这次买的什么?”
尚延和刘奶奶没忍住一齐笑了出来,这个小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