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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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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嗓子里总算挤出一点声音:

“很疼……”

梁北林问:“哪里疼。”

程殊楠抬着眼颤巍巍看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疼,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张了张嘴,突然倒下。

再睁开眼,房间内有昏暗的日光。程殊楠望着天花板,意识回笼,这是梁北林的卧室。

他一动,旁边也有动静。梁北林就坐在旁边,见他醒了,俯身过来看他。

梁北林看起来也很不好,眼下挂着乌青,嘴唇干燥起皮,声音僵硬地问他:“喝不喝水?”

见他没反应,梁北林自顾自地站起来,倒了一杯温水回来,然后一只手伸到他背后,将他慢慢托起来。

程殊楠就着梁北林的手喝光了一整杯水,又干又疼的嗓子缓和了些。但他还是说不出话,憋着气咳嗽两声,梁北林手里又拿出一颗润喉糖,塞程殊楠嘴里。

润喉糖在嘴里慢慢化开,程殊楠木僵的脑袋总算开始工作。他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很奇怪,当发生一件无法承受的事情时,是真的痛苦,可当发生很多件这类事情时,痛苦多了,反而平静了。

见他不说话只发愣,梁北林沉默许久,开口道:“你的合约还没到期。”

“嗯……”程殊楠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他靠在床头,就这么平静地问出心中最大的忧虑:“是不是毕业之后我也走不了。”

“对,”梁北林毫不掩饰,“我改主意了。”

程殊楠很慢地眨眨眼,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合同我会让律师重新拟一份给你。”

程殊楠低声问:“期限有吗?”

“期限我说了算。”

程殊楠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梁北林看了程殊楠几眼,带着审度和打量,似乎对方的反应在意料之外。不过这件事早一点说开早好,省的临到最后程殊楠知道了原本他就没打算让人离开,肯定还要闹一阵子的。

房间里很安静,床头的兔子钟指向上午十点。

程殊楠靠在床头,梁北林看着他,丝毫没有要离开去上班的意思。

“我哥哥是想带我走的,他想过两次。”

程殊楠突然说。他说得很认真,也很平静,看起来没什么情绪。

“第一次,是那天晚上他出门,在门外抽了很久的烟,我那时候不知道,以为他烟瘾犯了,喊他少抽点,小心又要咳嗽。他灭了烟,冲我挥挥手,最终还是走了。”

是挣扎过的,但最终敌不过现实。

“第二次是昨天。他问我护照在不在身边,可是我问他,扔下我一个人,是不是等你撒完气,就能放他们一马。他没否认。”

大概想到这一点,最终“我带你走”那句话没能说出口。

程殊楠垂着头看盖在身上的薄被,被面上环绕的纹理看得他头晕。他大睁着眼,有东西从眼睛里掉下来,一滴滴砸在被面上,暗纹晕染开来,像枯萎的莲。

梁北林坐得很直,胸口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扭曲感。

“你那么好,可以给燕姨养老,给山区孩子捐学校,甚至帮陌生人治病。”剩下的话程殊楠没说出口,但他俩都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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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对我不好。

眼泪没再掉了。程殊楠看起来坚强了些,甚至抬起头看了一眼梁北林,虽然刚在哭,眼眶也没有很红。

“你撒完了气,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你就当……扔个什么东西,和我爸、我哥一样,别犹豫,好不好……”

他从未没被家人选择,也未被爱人善待,如果将来还有可能离开这里,注定是要一个人生活的。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程殊楠想,就没人能伤害到他了。

梁北林久久未语。他感觉有一条很隐蔽的铁丝,在他心脏上结结实实饶了两圈,然后一点一点勒紧。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说“好”或者“不好”都不能缓解心脏的紧缚感。

程殊楠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就不再等答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第37章 人死账消

正式开学没多久,程殊楠收到一封邮件,是程隐发给他的。

程存之最终死在一个条件很差的私人诊所里。程隐没能带妻女如愿前往东南亚,而是辗转到一个小镇上落脚。程隐在邮件最后说:小楠,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求了人,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

程殊楠合上笔电,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心脏钝钝地疼。他已经没有一开始得知被放弃时那么多痛苦了,但还是躺在床上一整天没能起来。

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闪过小时候的家,院子里的秋千和兔子摆件,花园里的玫瑰和鹅卵石。爸爸总是很忙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即便不怎么待见他,依然会给他买昂贵的玩具和礼物。有时候看到他的成绩单,或大发雷霆,或拂袖而去。

父亲的面貌已经模糊了,程殊楠在梦里也看不清。

梁北林有段时间不怎么去公司,沈筠没办法,有事只能来家里。

谈完事,也不说留吃饭,沈筠很有意见:“我吃饭又没动静,再说了,楼上楼下这么远,谁听得见。”

梁北林睨他一眼,沈筠认怂:“行,我连话都不说了行吧。”

两人真的一言不发吃完午饭,梁北林去露台上给叽叽喂食。叽叽抬爪挠了梁北林手背一把,没出血,梁北林就没管,还是很有耐心地将小鱼干放到叽叽面前。

叽叽喵呜一声跳到窗台上,大尾巴来回扫,很焦躁的模样。

沈筠脑袋从手机上抬起来,很客观地评价:“喂不熟的,你在它眼里就是不共戴天。”

梁北林放下猫粮,往后退了几步。叽叽看他走了,才勉勉强强跳到食盒跟前,有一搭没一搭吃两口。

“人死账消,”沈筠看着梁北林说,“你想清楚。”

梁北林知道,沈筠是在提醒他,关家和程家的所有恩怨至此已经真正了结。剩下一个程殊楠,按理说不欠关家,更不欠梁北林,未来要怎么做,两人以什么方式共处,该是梁北林要好好想清楚的。

之前他拖了那么久,迟迟不肯对程存之下死手,留对方残喘至今,有多少害怕“账消”的因素在里面,只有他自己清楚。

路清尘和沈筠都说,要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实在不行,就放程殊楠走吧。

说得多简单啊。

梁北林捻着手指间一粒猫粮,像是在问沈筠:“你觉得怎么做才算好。”

沈筠叹口气:“我觉得有什么用,我说了您老人家听吗?”

不但梁北林要过自己这一关,如今程殊楠也要过这一关。程存之再坏,也是程殊楠的父亲,至亲去世,再怎样都剜人肺腑。

沉默许久,梁北林说:“就这样吧。”

就这样把程殊楠绑在身边一辈子,陪着自己一辈子,来弥补他所有缺失的情感和生活。

他是个不纠结的人,但面对程殊楠是例外。在得出这个结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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