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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报仇。
程隐面目惨淡,不太敢面对程殊楠,但他还是说:“出事前三个月,梁北林和爸爸摊牌。其实家里出了这些事,爸爸早有怀疑,只不过一直没往这上面想。”
三个月。
原来这么早就知道了。
程殊楠又喝了一大口热饮,心里还是很冷。他还记得程隐临走前让自己住到梁北林那里去,明知道在梁北林那里会得到怎样的待遇,却还抱着一丝侥幸,没一个人管他死活。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不会心痛了,可面对程隐,他依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爸爸……快不行了,医生说拖的时间太久,即便手术也没用。”程隐又说,“小楠,梁北林不肯罢手,连爸爸的止疼药都停了。还有安安,你想想安安,她还那么小,不能过这种日子的。”
“那我呢?”程殊楠声音发抖,手也发抖,他看着自己的哥哥,反问道,“我就可以过这种日子吗?”
“哥,你看看我现在,我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求梁北林?你以为他会手软吗,你们把我留下来,是真以为他能看在我和他的情分上放你们一马?你们都知道,他爸妈那样死了,他怎么可能放你们一马?”
“你们扔下我……只是因为我没用,不,还有点用,我可以替你们受惩罚,让他撒气。”他再也顾不得是在公共场合,开始失声痛哭,“是不是啊哥?”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他不会太过分?你们是怎么对梁家的,梁北林又是怎么对你们的,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工具人,会得到他的网开一面吗?”
【作者有话说】
小楠宝快被逼到极限了
第36章 一地散碎血肉
咖啡店里冷气开得很足,靠在吧台前兼做收银的咖啡师往这边看了几眼,然后默默转开身回了工作间。
她认识程殊楠,虽然不知道名字,但这个大学生长得过分瞩目,看着又属于很乖的那一挂,每次来点饮料都很礼貌地说谢谢。如今在这里不顾体面失声痛哭,一定是遇到了很难的事,一定不想让自己狼狈的一面显于人前。
程殊楠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捂着脸哭得袖口都湿了,但很快,他便平复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望着桌面发呆。
咖啡师端了一块小蛋糕过来,放到程殊楠跟前,柔声道:“今天店里有活动,免费送的。”
程殊楠眼眶倏地又湿了,他哽着嗓子说“谢谢”,咖啡师善意地笑笑。
程隐看着程殊楠吃完一整块小蛋糕,又把剩下的奶茶喝完,长长叹了口气。
程殊楠的话撕开了程隐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每一句反问都让程隐无地自容。程殊楠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他不是想不到,他只是逼自己不去想。
程殊楠苍白脆弱到肉眼可见,以前那些鲜活的表情没了,程隐有些话几乎快到嘴边,可始终说不出口。
“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想见你一面,还要把之前藏在保险柜里的一笔现金取走。”
程隐没隐瞒,这段时间他疲于奔波,各种办法都试过,无奈梁北林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对于程殊楠,他早就有心无力。
“小楠……”程隐有点说不下去,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道歉没用,挽回不能。
“我怀疑有人盯着我,我不能留太久。”
程隐的拳头松开又攥紧,反复几次。程殊楠紧紧抿着唇,兄弟两人都沉默着。
过了很久,程殊楠听见程隐说:“我出去抽支烟。”
随后他站起来,拿过桌上的包,单手提着往门外走。
程隐出门,在一棵树下站住,将烟叼在嘴里点燃。火光隐约,烟雾缠绕,程殊楠透过窗玻璃能看到程隐紧绷的侧脸。
求你了,哥。
程殊楠心里说。
带我走吧,只要你肯说一句带我走,哪怕只是说说而已,我就原谅你,我就不怪你和爸爸了。
一支烟燃尽,程隐又在树下站了很久,然后回头往这边看。
程殊楠攥紧手里的热饮杯,心脏深处传来血液挤压的闷胀感,他和程隐四目相对,程隐很快移开视线,然后转身离开。
', ' ')('他听到心底传来很轻的碎裂声。
一地散碎血肉,再也拼不起来。
**
程殊楠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
他从学校出来,沿着马路茫然地走,走过华灯初上的喧嚣热闹,走过街边餐馆门口道别的人群,走过无数个信号灯交织的路口,终于看到那栋掩藏在绿荫里的、幽静的房子。
那是梁北林的房子。
是他不得不回来的地方。
他手脚僵麻地开门进屋,客厅里留了一盏壁灯,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他看了一眼,自己竟然走了这么久。
上楼,果然卧室门是开着的,梁北林坐在沙发上,和走廊里的人视线相接,眸底压着翻涌的情绪和怒火。
“过来。”
程殊楠垂着头,慢慢走进来。
梁北林声音很冷:“关机?”
程殊楠低声说:“没电了。”
“见过程隐?”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
梁北林:“说了什么?”
程殊楠:“没说什么。”
梁北林看着他:“不是要带你走?”
程殊楠尾声发颤:“不是。”
梁北林冷笑一声:“他现在自身难保,想带你走的话,一开始就带了,何必等到现在。”
程殊楠:“嗯。”
窗户和房门都开着,有过堂风穿过,眼睛和脸颊上那点肉一样,泡过很多眼泪之后,风一吹又疼又涩。
梁北林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对他一问一答类似制式的回复很不满意。
而程殊楠毫无波澜的态度和失联半天的举动也让他上火。
“过来。”他又说。
程殊楠便慢慢地靠过来,直到距离梁北林很近才停下。
梁北林视线从他脸上扫过,然后眼神做了个向下的示意。
程殊楠缓缓蹲下,跪在梁北林两腿之间,缓了好久,慢慢抬手去拉梁北林的裤链。
曾经很喜欢的人变成一座黑压压的山,沉重阴暗,怪兽密布,程殊楠陷在山里迷了路,原以为还能寻到一丝生机和光亮,可在里面碰到满身伤,才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他知道要做什么,可他很笨,永远都学不会,而且还动不动干呕,很影响心情。这次梁北林铁了心要收拾他,手掌握住他后脑勺,往前压。程殊楠牙齿打颤,不小心咬到了,梁北林抓着他后脑勺退出来。
程殊楠嘴唇和眼睛都是红肿的,咳得惊天动地。
“不是……咳咳……故意的……”
梁北林说:“再敢咬,牙齿不用要了。”
程殊楠原本以为眼泪早就没了,可真听到这些话,又有很多眼泪簌簌而下,像拦不住的倾盆大雨,淋漓浇透了全身。
只是流泪,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哭到最后,他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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