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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当着王总的面有点儿不太好说。”凌景从向后靠在椅背上,盯着他说:“宁辞。”
宁辞两手规矩地放在大腿上,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要成真了,他低头看着咖啡里自己晃荡的倒影,低声应道:“嗯。”
他意料中的咄咄逼人趾高气昂没有出现,凌景从上半身探向前,伸长胳膊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轻快地笑着说:“我有那么可怕吗?今天你都没正眼瞧过我。”
宁辞被他这一笑彻底给搞懵了,他抬起头,撞进凌景从笑意盈盈的眼底,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发烫:“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
“别紧张,”凌景从收回手注视着他,柔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到长今建设来工作?”
“啊?”宁辞愣了一下,喃喃道,“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是哪样?”凌景从笑眯眯地看着他,跟诱拐小孩一样哄着他说,“我和林曼都觉得你很有能力,待在现在的公司里,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
宁辞低头搅了搅咖啡,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但半晌都没说话。
“怎么样?”凌景从夹着嗓子,好像怕声音大点儿会吓着他一样,“只要你肯过来,别的都好商量。”
宁辞看着被自己搅的扭曲破碎的倒影,怎么都沉不下心来想这个问题。
按理说……昨天凌景从明明知道了他和凌响和的事,还给他打了电话、发了短信,怎么过了一晚上,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谢谢凌总给我这个机会,”他两只手握着杯子,抬头对凌景从笑了笑,“不过因为我的一些……私人问题,恐怕没法儿去贵公司工作了。”
眼下他正是用钱的时候,就算去了长今建设,他一个普通员工的工资再高,也没法负担起他妈频繁的透析费用。要是再因为这个事惹凌响和不痛快……说不好他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凌景从顿了下,随即点点头,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样啊,没关系,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过来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宁辞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谢谢您。”
他不敢去看凌景从的脸,他们兄弟俩长的有七分相似,一看到凌景从,他的大脑里就会无法遏制地出现昨天晚上的场景。
一想到那些事……他就觉得自己没脸坐在凌景从面前。
“宁辞,”凌景从又叫他,“如果其他地方有什么困难的话,也可以来找我的。”
宁辞浑身瞬间紧绷,他佯装轻松地看向窗外,还没来得及出声回应,就听凌景从又说:“你跟凌响和,是什么关系?”
听清楚问题的一刹那,他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断掉了一样,宁辞捏紧了杯身,手指关节都用力到发白,支吾道:“就是……”
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说好听点也许算得上是情人,难听点……就是包养关系。
“你不想说也没事,”凌景从温和地看着他,小口抿了一下咖啡,“凌响和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有时候说话做事会偏激一点,他要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者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你都可以来找我,随时都可以。”
他伸长胳膊,穿过桌子握住了宁辞的手,语气坚定:“我会帮你。”
第8章 密码门
凌景从的温度沿着手背传过来,宁辞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但凌景从抓的很紧,甚至手背上隐隐能看见凸起的青筋,宁辞抬眼看向他,凌景从的目光像有温度似的,让他觉得自己脸上烫的灼人。
他张了张嘴,嗫嚅道:“凌总……”
凌景从打断他:“不要叫凌总。”
宁辞重新张口,但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又闭上嘴。
凌景从看着他,慢慢松开手,认真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管是需要钱还是需要人,都可以来找我。我比凌响和更好用。”
宁辞垂下眼,即使凌景从已经非常直白地表明了这种想法,他却依然还想给自己留一点无用的体面。
可能是因为……坐在对面的是凌景从吧。
如果答应了,恐怕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在凌景从面前挺直腰板了。
“不用了,”宁辞长吁一口气,声音很轻,“不过真的谢谢你。”
他站起身,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人突兀地站在了桌子旁。
宁辞抬眼看去,大吃一惊:“凌响和?你……”
凌响和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就拽着他的手腕把他用力扯到自己身后,然后看着凌景从冷笑道:“凌总,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
凌景从直视着他,毫不避让:“你的人?他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他想和谁约会,想和谁吃饭睡觉都是他的自由,你想干嘛?囚禁他吗?!”
“对啊,”凌响和像是真被气着了,胸膛急速起伏,声音都变了调,“我给他钱,难道不应该我说什么他做什么吗?”
咖啡馆里人不算多,但他们俩在这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一时间惹得其他人不断扭头看过来。
宁辞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拦在两人中间劝架,凌景从稍微缓和了些,他伸手想去看看宁辞手上的红痕,却没想到这个动作一下刺激到了凌响和。
凌响和猛然拽住了宁辞的衣领,把他拖向自己,吼道:“宁辞!你现在就告诉他,老子给你钱,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睡,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
咖啡馆里静了一瞬,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摩擦挪动声,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聚集到了这个小角落。
宁辞脸上青白交错,哆嗦着嘴唇去掰他的手,颤声说:“凌响和……你先放开我……”
凌景从反应过来,立刻握住了凌响和的手腕,同时整个人上前一步,挡住了宁辞的身影,把那些探究好奇的视线阻隔在背后。
他用力分开凌响和的手和宁辞的衣领,挡在了宁辞面前,低声骂他:“你疯了?在这儿犯什么病!”
“用不着你管!”凌响和骤然发力推开他,拽起宁辞往外走。
凌景从一个趔趄,勉强扶稳椅背站了起来,匆匆跟上凌响和的脚步。
凌响和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拖上车,一句话都没说,冷着一张脸猛踩油门。
他一路狂飙,载着宁辞进了一个小区,粗鲁地把他拽了下来。
路上宁辞尝试开口和他沟通,但凌响和丝毫不配合,他说一句就暴躁地怼一句,简直怼了他一路。
宁辞只好闭嘴,沉默地跟着他上楼进了屋子里。
凌响和甩手关上门,怒气值像是达到了顶峰,全都积攒着爆发出来:“你他妈给我一个解释,宁辞?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
“我们只是谈工作,”宁辞心力俱竭,耐着性子稳声解释,“长今建设要和公司合作,我必然要见他。”
“怎么?你们公司只剩你一个人了?明天就要倒闭了?”凌响和不以为然,继续咄咄逼人,“我难道没跟你说让你离他远点儿吗?你没脑子吗?听不懂我说话吗?”
宁辞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太阳穴隐隐作痛,“凌响和,你先冷静一下,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要是……”
“我要是干嘛?”凌响和声音抬得老高,像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张口咬他一样,“宁辞,你他妈的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还他妈待在那个酒吧里卖呢!你敢不听我的话?”
宁辞闻言一滞,他抬头看向凌响和,罕见地硬气了一回:“我不是卖的,我在那家酒吧里当的是调酒师。”他上前一步,紧盯着凌响和的眼睛,哑声说:“你搞清楚了,凌响和,我他妈不是卖的,是你死缠烂打,你……”
“我怎么样?”凌响和轻蔑地垂下眼看他,嘲讽的语气让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宁辞心口,“以前你怎么装清高都是以前了,我给你钱,你让我睡,这不是卖是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