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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朋克的主唱好像受过太多情伤,总是爱唱一些歌来悼念感情。
钱与舟抱着胳膊,他想起那天从乌镇回杭州,高速公路上没什麽风景可看,庄定湉车速很快,道路飞快地退后。
钱与舟闭上眼睛,歌声在他心里盘旋着,像一只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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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颗心
即将要死去
那就说好了再见各自奔东西
一首歌结束,下一首还是伤心情歌,钱与舟有点受不了地讲:“能不能换张碟?”
江一帆莫名其妙地看他:“这张碟惹你了?”
了解内情的张弛一骨碌坐起来,说:“舟哥这是触景伤情,这种歌听了难受。”
“又是咋了?”江一帆偏头看他。
“舟哥在跟他老婆闹离婚呢。”张弛神秘兮兮地说。
江一帆一脸你是不是有病,嫌弃地说:“就好比谈恋爱的时候不要轻易说分手,你还新婚呢,闹什麽离婚?”
钱与舟也坐起来,一脸幽怨地说:“你根本不懂。”
“你认真的啊?”江一帆满头都是问号。
钱与舟烦躁地说:“你看我离家出走三天了,他有来找过我吗?”
张弛摊手:“他住我那里三天了。”
“那你不会自己回去吗?”江一帆坐起来把cd机暂停,说。
张弛一脸八卦:“你和蒋律吵架时候就这样啊?”
江一帆耸肩:“我一般都只是到楼下花坛那边去抽烟,或者去旁边超市买点东西,方便他找我,也方便我回最后不都是要和好的吗,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罢了。”
张弛一脸认真地点头:“你说得对,我得记下来。”
钱与舟再次倒地,他仰着脸看着天花板,叹很长的气:“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江一帆“哦”了一声,又说:“我看你这两天太閑所以胡思乱想,下午跟我去给烨清送东西去。”
“你又献什麽殷勤?”张弛八卦地问。
“我朋友他店里新到了一盆很好看的流泉枫,正好送到烨清办公室去做装饰。”江一帆有点得意地讲,“这人最不会养植物,我只好隔三差五给他换换。”
张弛听了震惊:“你这也太溺爱了。三天一换水,七天一换鱼是吧。”
钱与舟没心情听他俩斗嘴,他望着空空蕩蕩的天花板,感觉有什麽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流失了。
吃完午饭,钱与舟毫无精气神地陪着江一帆去了一趟蒋烨清的律所。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搬这盆流泉枫的时候弯下腰,特别像搬运工。
蒋烨清的办公室是单独的,透明玻璃上的百叶窗没有拉起来,他站在里面,含笑看着江一帆走近。
江一帆加快脚步走过去,声音很轻快地讲:“送货上门,请给个好评。”
蒋烨清看他一眼,眼角弯了弯,然后又招呼钱与舟:“与舟你不会是和这小子打赌输了吧,被他骗来搬这个?”
钱与舟摇了摇头,他把帽子扯下来,无奈地讲:“他说我再不出来转转会抑郁症。”
蒋烨清给钱与舟倒了杯茶,江一帆则轻车熟路地拿蒋烨清的杯子喝了一口。
“咦?”江一帆有点惊讶地往外面看,“那个人是不是庄老师?”
听了这话,钱与舟猛得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一下,就消失在转角处了。
钱与舟皱眉,闷闷地讲:“好像是吧。”
“庄老师来你们律所干嘛?不会出了什麽事吧?”江一帆有点奇怪地问。
钱与舟把手里的茶闷了,嘀咕一句:“还能有什麽事?肯定是离婚协议。”
江一帆和蒋烨清对看一眼,有点不知道该怎麽接这话。
钱与舟烦躁地掸了掸头发,说:“我出去抽根烟。”
钱与舟到楼下吸烟区去抽烟,他想前几天说要离婚的也是他,现在逃避不愿意面对的也是他。
但庄定湉也没好到哪里去。钱与舟有点委屈地想,这几天不闻不问,合着是在忙着操办和他离婚的事情。
果然一点都不在乎我。
钱与舟烦躁地把烟揿灭了,转身準备回去。没想到电梯一开就出现了庄定湉的脸,钱与舟迈出去的脚又瞬间收了回来。
庄定湉绅士地按住开门键,平静地跟他对视:“要下去吗?”
鬼使神差的,钱与舟点了点头,他走进电梯,站到庄定湉身旁,没有说话。
电梯里还有几个人,从他们的视角来说,应该会觉得钱与舟和庄定湉并不认识。
钱与舟垂下眼睛,看到庄定湉左手上的戒指,小小的一个圈,能圈住的只有手指上浅淡的纹路。
电梯下到负一层,门开之后,大家都走了出去,钱与舟慢吞吞地走出电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庄定湉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