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引我心 > 第十章 破阵

第十章 破阵(2 / 2)

见他进来,正在浇花的弟子们猛然停住动作。有人攥紧手中竹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还有几个年轻弟子交头接耳,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声混着药香弥漫开来。李存引只作不见。

穿过几道回廊,来到正厅。高悬的《岐黄济世图》下,一位老者正倚着金丝楠木太师椅,鹤发童颜、不怒自威,正是沅芷山庄的庄主莫长风。

莫长风眼神凌厉地看着李存引,冷声道:“当年你抢走我沅芷山庄七十三株月苋草,今日还敢上门?”

随着他话音落地,庄中弟子早已四下聚拢,呈半包围之势将出口牢牢堵住,满脸警惕与愤懑。

李存引抿了抿唇,声音沙哑:“莫庄主,但求您救救我爱人,当年的事我任您处置。”

莫长风冷哼一声:“李教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沉默了一瞬,随即将蔺怀宁轻轻放在一旁的长椅上,然后双膝一曲,重重跪在了地上。他挺直脊背抬头看向莫长风,眼底浮现一抹隐忍的痛意,但更多的是决然。

众弟子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谁都没料到昔日意气风发、睥睨群雄的隐月教主,竟会为一人低头至此,甚至下跪求敌。

莫长风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他缓缓起身,踱步走下台阶,径直走到李存引面前,然后咳嗽一声,竟毫无预兆地将一口浓痰唾在李存引的脸颊上。

那痰又腥又粘,顺着脸颊缓缓滑下,黏腻地附着在下巴。李存引却宛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只是睫毛微颤,神色坚毅如铁,眼底唯有深切的恳求与焦灼。

蔺怀宁虽浑身无力,但意识依旧清醒。此刻瞧见李存引受此大辱,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竟比自己受辱还要令他难受。

此时他双唇微动,几欲咆哮:“我不治了!让他起来!”

话未出口,李存引便似有感应,反手轻轻一拂,已点了他的哑穴。蔺怀宁喉咙一震,顿时发不出声。他愤怒地瞪着李存引,眼中满是挣扎与悲痛,却又无可奈何。

随后李存引再次看向莫长风,脸上那道污痕尚未擦拭,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定:“他中了鸳鸯毒,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长风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他,忽然冷笑一声:“哦?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存引听到这话,整个人微微一震,仿佛被人猛然击中胸口。他缓缓转过头,望向躺在长椅上的蔺怀宁。

蔺怀宁也正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光仿佛凝滞。蔺怀宁唇色苍白,眉眼间透着病弱的疲惫,但那双眼却清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有泪珠顺着微红的眼角无声滑落,像是决堤的河。

李存引喉头发紧,心头骤然泛起千层浪。他闭了闭眼,像是要压下那些情绪,但那抖得微不可察的睫毛泄露了他的挣扎。半晌,他猛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可以。只是请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了却教中事务,待安排妥当后,我定来领死。”

他的声音低沉哑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莫长风听后,又是一声冷笑:“哼,我才不信你一个月之后会来。你们魔教中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怎会相信你的空口承诺。”

他步步紧逼,语气阴狠:“这样吧——你自废武功,我便治他。”

此话一出,堂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这无异于要他的命。

李存引眼睫微垂,整个人沉入一种可怕的静默之中。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再无任何犹疑,只余死寂般的坚定。他一字一句道:“可以,但得等你治好他之后。”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声如霜刃。这已是他所能退让的极限。

莫长风却依旧冷笑:“我不信,谁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抬眼直视他,眸中寒星点点:“你既然不信我,我也不信你。除非你先治好他,否则一切免谈。”

莫长风眉头紧锁,沉吟不语,良久,他终于冷声道:“那你须先受我三掌,以示诚意。”

李存引没有丝毫犹豫。他站起身,衣袍猎猎,身影如松,决然道:“来吧。”

莫长风眼神一凛,运足内力,猛地抬起右掌向李存引胸前拍去。

这一掌正是他成名的“破云掌”,掌势如怒涛卷浪,去势凌厉至极,掌风席卷之下,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颤,李存引的衣袂被劲风激得猎猎作响。

他虽心存试探之意,但也足足用了七成内力,若换作常人,恐怕当场便要吐血倒地。

可李存引却纹丝不动,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连身形都未晃一下,神色平静如水。

莫长风见状冷哼一声,手臂回旋,再次蓄力拍出。

这一掌的威力比之前更甚,如海潮叠浪,内力涌动间,仿佛带着千钧之势,直轰李存引心口。掌劲未至,四周烛火已然尽灭。

“砰——!”

李存引身体轻轻一震,脚下的灰尘微扬,但他只是微一晃神,便又站稳身形。他脸上依旧无惧无怒,只是双眉略微蹙起,像是压下了什么不适。

莫长风眼底闪过一抹惊色,李存引连受两掌而不倒,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心中升起一丝忌惮,却很快被阴狠取而代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冷笑一声,掌势一转,第三掌缓缓拍出。

这一掌去势缓慢,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杀机暗藏,乃是“破云掌”中最阴狠的一式——绵掌化骨。掌劲如缠绵细雨,渗入骨髓,经脉寸寸震裂,杀人于无形。

掌力刚一贴上李存引的胸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子僵直,嘴唇剧烈颤抖,一丝血线从唇角慢慢溢出。

周围山庄弟子见状,纷纷上前围了过来。有人手持刀剑,有人握紧棍棒,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存引,欲将其拿下,但又都忌惮他昔日威名,谁也不敢率先出手,气氛一时凝滞如冰。

莫长风负手而立,淡淡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快意。

“我会救他,”他缓缓说道,声音带着冷漠的警告,“也希望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顿了顿,唇角微翘,露出一抹阴鸷的笑意:“我方才那一掌,已将‘寒阴蚀骨’的寒毒注入你体内。若你敢运功抵抗,经脉便会寸寸撕裂,痛不欲生。”

他说着,轻轻一笑,那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你是逃不掉的,别妄图耍什么花样。”

李存引闻言,神色淡然,仿佛早有预料。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苦笑一声,道:“我不会逃。你们赶紧救他。”

说完,他转头看向长椅上的蔺怀宁。

只见蔺怀宁神色凄苦,泪珠大颗大颗落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因哑穴被封,只能发出断续呜咽声,就仿佛受伤的小兽在痛苦哀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看着李存引,拼命摇着头,似是希望他能放弃交易,立刻离开,可李存引只是回给他一个温柔坚定的眼神。

有几名山庄弟子快步上前,动作利落地抬起蔺怀宁,朝着内堂走去。

李存引目送他们的背影,神色终于微微松动。他身形依旧笔挺,仿佛用尽全身意志才支撑不倒,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蔺怀宁半分,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他才缓缓低下头,眼底一片沉寂。

内堂之中,蔺怀宁被安置在一张木榻上。四周药架林立,摆满了瓶瓶罐罐,珍稀药材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氤氲。

莫长风带着几名弟子疾步而入。他神色凝重,一边替蔺怀宁把脉察看伤势,一边沉声吩咐道:“先上麻沸散。不然待会儿那洗筋伐髓的痛楚,他未必撑得住。”

弟子们立刻熟练地将药粉化水,喂入蔺怀宁口中。然而许是蔺怀宁体质特异,那本应让人迅速陷入昏睡的麻沸散,竟未能如往常一般发挥效用。他虽然紧闭双眼,但神智依旧清醒,周围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就听旁边一名山庄弟子小声嘀咕道:“这火灵草可抵得上二十年功力呢,如今用在他身上,真是便宜他了。”

莫长风冷笑一声:“呵,一株火灵草换那李存引一条命,倒也不算亏。”

那弟子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下问道:“您当真要杀他?”

莫长风的语气斩钉截铁:“那是自然,等他一会儿废去武功,就立刻杀了他。用他的人头去武当山换赏钱,名利双收。”

弟子语声中带有一丝忧色:“您这样做,难道不怕魔教报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长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怕什么,李存引一死,魔教群龙无首,不过一盘散沙。到时正道联手,将其一举剿灭,天下便可太平。”

这些话一字一句落入蔺怀宁耳中,他心下暗恨,却已无余力思考,只因他正在经历洗筋伐髓之苦。

那是如地狱般的煎熬,痛楚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仿佛有万针穿骨、千锤砸身。他感觉每一寸骨头都在断裂重铸,每一根经脉都在燃烧撕扯,但哑穴未解,他却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

可就在这炼狱般的痛苦之中,他却模糊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他破损不堪的经脉,仿佛正被某种力量缓缓修复、重塑。本是细窄瘀滞的气脉,此刻却渐渐拓宽,变得通畅而有力。内力如江河奔涌,汹涌澎湃,竟是前所未有地雄浑厚重。就连之前被点的哑穴也被这股内力自行冲开,但他仍是死死咬住牙关,没有泄出一丝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那痛彻心扉的感觉终于渐渐消退。蔺怀宁猛地睁开眼睛,瞳中精光一闪。他知道自己不仅无恙,反而功力更胜往昔!

他心中大喜,趁着周围弟子尚未察觉,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身姿矫健地从榻上跃起,朝着门外冲去。速度之快竟带起一阵疾风,吹得周围的药架微微晃动,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与此同时,外堂中,李存引依旧被一群山庄弟子团团围困。他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站得笔直,沉静如山。

见蔺怀宁冲出来,他眼睛一亮,顿时面露喜色:“怀宁,你没事了?”

蔺怀宁未及答话,双掌猛地一挥,雄厚的内力汹涌而出,将那些围着李存引的弟子们尽数震开,有人竟直接飞出丈许之外,落地时口吐鲜血。随即他一把拉起李存引:“快走,他们要杀你!”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李存引纵身而出,朝着山庄外狂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逃?没那么简单!”莫长风的怒吼声从后面传来,带领一群高手如影随形般追了出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拉近了与那二人的距离。

彼时他们已经上了栈桥。这座栈桥横跨在水面之上,是离开沅芷山庄的唯一通道。蔺怀宁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追兵的情况,忽然心生一计。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来的敌人,双手猛地挥出,几道内力利箭般射向栈桥的连接处。只听得“咔嚓”几声脆响,栈桥的木板开始断裂,支撑柱微微晃动起来,整座栈桥仿佛要随时坠入湖中。莫长风等人见状,脸色一变,不得不放慢脚步。

“继续追,别让他们跑了!”莫长风命令道。几个轻功较好的弟子在他号令下纵身而起,试图越过断裂的部分。

蔺怀宁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力。这次,整个栈桥的支撑柱被内力震荡得剧烈摇晃,大片的木板随之断裂,轰然掉落入水中,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那些飞跃而来的弟子们措手不及,几人不慎掉入水中,狼狈不堪地被水流冲走,发出惊慌的叫声。

“该死!”莫长风咬牙切齿,眼中尽是暴怒。他猛地加速,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向蔺怀宁扑去,在空中与蔺怀宁对上一掌。

蔺怀宁只觉一阵排山倒海的内力涌来,他脸色发白,却借着这股强大的反震力带着李存引向后飘去,瞬间跃出数丈之远。而莫长风却因脚下失去支撑,未能站稳,身体微微一顿。

蔺怀宁立刻凝聚内力,猛地一击。最后一根支撑柱也终于在他的全力一击下彻底断裂,残垣断木漂浮在水面上,让沅芷山庄彻底成为水中孤岛,莫长风和沅芷山庄的其他人一同被留在栈桥的另一端。

两人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狂奔,身后是莫长风愤怒的咆哮。不知跑了多久,那沅芷山庄终于被远远甩在身后,直至周围一片寂静,他们这才如释重负般停下脚步。

他们甫一停下,李存引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随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蔺怀宁脸色骤变,急忙将他抱在怀里,手指搭上他脉搏。细细诊断下便发现他经脉凝滞,隐隐有股寒意潜伏在深处。他颤声道:“是那莫长风的寒毒......你感觉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虚弱地笑了笑:“区区寒毒,我还不放在眼里......只需静心调息七日,将这寒毒逼出即可,你莫要担心。”

蔺怀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缓缓扶他坐下,道:“那我们就回金陵分舵中,你在那里好好疗伤。”

说话间,他取出水囊和手帕,将手帕润湿了,慢慢擦拭李存引的脸颊,擦去那一块黏腻的痰渍。他动作轻柔,眼中却划过一丝狠厉,简直恨不得将莫长风大卸八块。

李存引微微一笑,正欲说话,神色却忽然紧张起来。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树林,只见一个面容俊秀的白衣青年正缓步从林中走出。他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有些虚幻,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蔺怀宁失声惊呼:“白风林!”

那白衣青年摇着一柄折扇,悠然走到他们面前,长笑道:“上次被你用计骗过,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却是真的受伤了。”

说着,他长臂一伸,竟一把将李存引捞到自己怀里,捏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语声玩味:“啧啧,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看得我都要心疼了。”

他嘴上说着心疼,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目光肆意在李存引脸上流连。

蔺怀宁怒吼道:“你别碰他!”他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浑身内力涌动,就要不顾一切冲上来动手。

李存引心中大急,他深知此时的蔺怀宁即使多了二十年功力,也绝非白风林的对手,不由得连声喊道:“快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怒目圆睁,拔剑而出。青琅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剑身嗡鸣,似有千钧之力。他飞身跃起,朝着白风林刺去。剑招凌厉,直取白风林要害,每一剑皆是必杀之势。

白风林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他手中折扇轻挥,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挡住了蔺怀宁的每一次攻击。那折扇在他手中挥洒自如,每次与青琅剑相交都溅起点点火花,金石相击的脆响震落枝头枯叶。

蔺怀宁额角青筋暴起,不顾一切地进攻,将剑法施展到极致,一时间剑影重重,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得呼呼作响。然而白风林只是轻笑着,身形如鬼魅般在剑影中穿梭,显得游刃有余。

李存引看着蔺怀宁逐渐处于下风,心急如焚。他提起一口气,强忍着寒毒带来的剧痛,运转内力朝白风林攻去。他此时只有三分余力,但每一招都巧妙攻向白风林的破绽之处,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白风林眉头一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对李存引,这使得他对蔺怀宁的攻击有了些许疏漏。蔺怀宁抓住机会,一剑刺向白风林的肩部,白风林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呵,算你有点本事。”白风林恼羞成怒,立刻加大了攻势。他手中折扇旋出漫天残影,扇出的内力狂风般向两人席卷而来。

蔺怀宁在这强大内力的冲击下连连后退,脚下的地面几乎被震裂。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瞬间苍白。

李存引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但他借着这股反冲之力,猛地扑向白风林,抱住他双腿对蔺怀宁喊道:“快走!别管我!”

这声音急切而决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蔺怀宁眼中含泪,却也明白如今的局势。于是他一咬牙,转身朝树林深处跑去。白风林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想挣脱腿上的束缚去追蔺怀宁,却被李存引死死抱住。这稍一耽搁,他便只能眼看着蔺怀宁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

白风林怒极反笑,伸手猛地抓上李存引的肩膀,咔擦一声便卸了他的胳膊,随后将他狠狠掼在一旁的树干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闷哼一声,身体倚着树干缓缓滑落。他右臂软软垂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整个人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白风林欺身而上,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伸手狠狠掐住李存引的下巴,脸上笑容嘲讽,语气中满是不屑:“啧,这就是你的真爱啊,还真能抛下你就跑。”

李存引闭目不答,神色平静。

白风林忽然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捻起他一缕发丝,在鼻尖陶醉地嗅了嗅:“我改主意了。似你这般美人炼成傀儡多可惜,若是能夜夜听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李存引倏然睁眼,目光冰冷地瞪着他。白风林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他猛地低下头,粗暴地吻上李存引的唇。这个吻充满侵略性,他的牙齿狠狠地咬在李存引的嘴唇上,鲜血瞬间溢出。两人吻得鲜血淋漓,铁锈般的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白风林却似极为享受这种血腥的味道。他缓缓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眼中欲色翻涌:“真想在这里办了你。”

说着,他的手开始粗暴撕扯李存引的衣带。那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就像猛兽撕扯猎物,带着毫不掩饰的饥渴。

李存引浑身颤抖着,忽然一口血猛地吐在白风林脸上。鲜血顺着白风林的脸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啧。”白风林眉头一皱,眼中欲火被浇灭几分,没了方才的兴致。他转而伸出指尖,暧昧地轻点李存引的唇瓣,“看来我还是得把你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叫你知道这张小嘴该怎么取悦我才是。”

而此时,在密林深处,蔺怀宁脚步踉跄,简直不敢想象李存引落到白风林手中会遭受怎样的折磨。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金陵分舵搬救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路狂奔,紧赶慢赶,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赶到了金陵城中。此时已是傍晚,夕阳斜照。城中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们正热情叫卖着各种商品,吆喝声此起彼伏。

蔺怀宁一边飞速穿过街巷,一边暗自忧心。他深知以白风林武功之高,金陵分舵中只怕也无人能与之抗衡,不仅救不出李存引,还会让分舵的兄弟们白白送死。

然而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正在苦苦思索间,他忽然看到街角一个小摊前站着一个灰扑扑的身影。那身影看似平凡无奇,却莫名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蔺怀宁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那天八大门派围攻牛首山的事,脱口叫道:“卫庸!”

那灰衣人却没有回头,仿若未闻一般,仍在和小贩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蔺怀宁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飞奔过去,一把拉住那灰衣人的胳膊,颤声道:“快去救人!”

他眼中满是祈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卫庸眉头微皱,周身内劲一荡,直接震开他的手,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

蔺怀宁忽然想到他和李存引曾两次大战,生怕他不肯出手相助,故而先用白风林激他:“在下蔺怀宁,久仰卫先生武功卓绝,而现下白风林也在附近,此人武功诡谲奇特,您实在不应错过此等对手。”

卫庸听见“蔺怀宁”三个字,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但他注意力更多则被白风林所吸引:“莫非是那个号称铁扇书生的白风林?”

“正是,此人乃是当今世上难得的高手,卫先生难道不想与他一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卫庸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我已永别武道,你找错人了。”

蔺怀宁这才注意到面前小贩手中的重剑,心中大惊。一个剑客若是连自己的剑都能卖掉,则意味着彻底告别江湖。蔺怀宁知道再无法打动他了。如今他失去最后一丝希望,不由怔怔落下泪来:“看来他真的要死了......”

卫庸一脸冷漠,表情如同木雕石刻,仿佛谁死都与他无关。倒是那小贩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谁啊?”

蔺怀宁眼神空洞,神色凄然:“李存引......”

卫庸忽然神色大变:“谁?”

他一把揪住蔺怀宁的衣领,那力量极大,几乎要把蔺怀宁提起来。“你是说,李存引落到了白风林手中?绝无可能,那白风林如何能打得过他。”

蔺怀宁低泣道:“他为了救我,中了寒毒,功力大减......”

卫庸瞳孔一缩,喝道:“他们人在哪里?快说!”

“西郊,小树林外......”

卫庸一把夺过小贩手中的重剑,转身便向城外飞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贩在他身后焦急地大喊:“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不卖了就把钱还我......”

蔺怀宁一把扯下腰间钱袋抛给他,也飞身去追卫庸。

两人很快便回到方才打斗那处,却已不见李存引和白风林的身影,只余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蔺怀宁虽也知他们必不会待在原地,但此刻也情不自禁地慌了神:“他们......他们去哪了?”

卫庸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些血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他眉头紧皱,目光却如鹰隼般在周围扫视,忽然发现一串浅浅的脚印。那脚印在杂乱的草丛中若隐若现,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这里!”卫庸低声喝道。两人急忙凑上前去查看,见那脚印前端微陷,后跟稍显拖沓,显然是一个人负重前行留下的。两人心中一喜又是一忧,立刻顺着脚印追踪而去。

那串脚印蜿蜒曲折,穿过树林边缘的灌木丛,一路朝着官道的方向延伸。然而当他们来到官道上时,脚印却消失了。蔺怀宁猜测他们是在这里换了马匹离开,心中顿感绝望。

“这可怎么办......”他正喃喃自语,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叫骂声。

“有病!强盗!不得好死!”那声音怒意盎然,听上去满是怨愤。

那是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路边,对着岔路口大骂。在他身旁还有几匹马驮着货物,看样子正是要进城售卖。蔺怀宁心中一动,忙走过去问道:“这位大哥,发生何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之前正骑着马经过此处,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强盗,二话不说就把我从马上打落,然后抢了我的马就跑了!真是太可恶了!”那人满脸愤怒地说道。

蔺怀宁心跳加速:“那强盗是一个人,还是两个?”

“两个,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就是那个白衣人抢了我的马。”

蔺怀宁心中一喜,继续问道:“是往哪边去了?我们这就帮你追回来。”

那人一听有人愿意帮忙,顿时面露喜色,忙往西边的岔路指去,犹自愤愤不平:“就是往那边去了,你看看,他看起来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谁能想到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卫庸眼神一凛,忽然飞身扑来,一把抢过他身边一匹马,将那上面的货物尽数扫落在地,随后翻身上马,向西边的岔路狂奔而去。

蔺怀宁见状,也急忙如法炮制抢过另一匹马。他刚想给钱,手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钱袋之前已给了小贩,于是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策马扬鞭,朝卫庸追去。

那商人看着两人绝尘而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跳着脚怒吼道:“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抢马,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和卫庸正沿着官道疾驰,一路上两人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道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每至一个岔路口,他们就向对面过来的人打听是否看见一个白衣人与一个黑衣人同乘一骑。许是那两人特征明显,竟真有不少人声称看到过他们。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但两人丝毫不敢停歇,直至来到一片乱葬岗前,彻底没了道路。

蔺怀宁顿时慌了神:“他难道已......”后面的话竟是不敢说出口。

卫庸沉吟道:“据说白风林修习的邪功需以死尸为引子,想必他的大本营就在这附近。”

两人便下了马,将马匹拴在一棵枯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朝乱葬岗深处走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令人作呕。蔺怀宁强忍不适,手中紧紧握着青琅剑,卫庸则警惕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每一步都极为谨慎。

四周杂草丛生,怪石嶙峋,夜枭号唳,一座座孤坟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凄凉。

卫庸在前面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蔺怀宁也被迫停下,奇道:“怎么了?”

卫庸紧紧盯着前方,道:“不对劲。”

蔺怀宁抢上几步一看,见卫庸正站在一座碑前,那块石碑看起来平平无奇,与周围的墓碑别无两样。

蔺怀宁没看出什么异样,却听卫庸缓缓道:“它很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他忽然一掌拍出。那墓碑轰然而倒,底下竟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里面隐隐有烛光闪烁。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喜,毫不犹豫地跃入洞中。

而此时,在洞穴深处的某间房中,李存引半陷在狼藉的被褥里。他的衣衫散乱不堪,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锁骨上赫然是一个深深的牙印。他急促地喘息着,面颊潮红,汗如雨下,身体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白风林慵懒地坐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隐忍的模样,眼中满是玩味:“瞧这副倔强的模样,倒比春楼里那些浪货更勾人。”

他俯下身,手中扇面挑起李存引下颌,闲闲地道:“服下合欢引还能硬撑三个时辰,李教主的忍耐力,当真让我欲罢不能。”

李存引双目失神,嘴唇微张,喃喃道:“怀宁......”

白风林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在我床上还敢念别人的名字,看来是要给你一点惩罚了。”

他的手如蛇一般滑入李存引的衣袍中,一路向下游移。不知摸到了什么地方,李存引忽然闷哼一声,身体颤得愈发剧烈。

白风林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邪肆的笑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悠悠回荡。然而笑声未落,门外忽有一名小童匆匆来报:“主人,有人闯进来了,他说自己叫蔺怀宁。”

“来得正好。”白风林看着李存引面上掩不住的惊慌,心中愈发兴奋。他抚过李存引汗湿的额发,将人狠狠按进被褥,“等我抓住那小子,就在他面前要了你,让他亲眼看看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笑声中满是恶意,起身时衣摆扫过李存引颤抖的指尖,手中折扇洒然一挥,径自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便是数条四通八达的甬道。甬道内昏暗潮湿,墙壁上悬着几盏幽绿的油灯,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与阴湿的霉味,令人作呕。

在某条狭窄的甬道中,白风林与蔺怀宁迎面碰上。

白风林眼神一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猛地将折扇一合,那折扇竟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朝着蔺怀宁直刺而去。同时身形鬼魅般欺近,招招狠辣,直取蔺怀宁要害。

蔺怀宁早有准备,他手中青琅剑挽出几朵剑花,看似凌厉地朝着白风林攻去,却是虚晃一招,并不恋战。只见他一闪身便绕至白风林身后,随即头也不回地向里闯去,口中叫道:“交给你了!”

白风林正欲回身捉他,一柄重剑已如泰山压顶般至他面前。

而蔺怀宁一路向前,无人可挡。他每间房都推开门察看一番,终于在最深处的一间房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李存引在床上蜷起身体,正咬着床单低低地呻吟。

蔺怀宁只觉自己心跳陡然剧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未见过李存引这般模样:眼尾泛着病态的嫣红,发丝凌乱地贴在潮红的面颊上,脖颈处蜿蜒的汗迹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脆弱又诱人,似乎轻易就能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他定了定神,反手锁死房门,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轻声叫道:“存哥。”

李存引微微抬眼,那双绝艳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蔺怀宁,带了些许迷茫和不可置信:“怀宁?”

蔺怀宁紧紧握住他的手:“是我,我来了。”

李存引忽然一把将他拽入床榻。他动作不似平常的温柔,而是带着一种失控的渴望与急切,还未等蔺怀宁反应过来,便热烈地吻了上去。

且说卫庸历经一番苦战之后终于解决了白风林,随即匆匆赶来,不多时便发现了这唯一一间关着门的房间。他正欲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声音。

卫庸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听到这样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门口,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微微竖起,在那些暧昧的低吟中辨认出李存引的声音。

他向来清心寡欲,此刻心中却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下腹也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种从未有过的燥热与冲动在体内翻涌,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那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蔺怀宁探出头来。他的眼中尚有未散尽的激情,却在看到卫庸的瞬间微微一怔,似是有些不自在。

卫庸大步走进去,只见李存引半倚在凌乱的床上,脸上犹有几分不正常的红晕,神情却已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卫庸突然出现,李存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动了动身子,想要坐直一些,却因体力不支而未能如愿。只听他轻声道:“卫庸?你为何在此,白风林呢?”

卫庸冷哼一声,道:“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近前,一把扣住李存引的手腕,便去探他的脉搏。片刻后他面色凝重起来,眉峰紧蹙。

李存引见状,虚弱地笑道:“不碍事......”

卫庸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近乎强硬地将他拉到怀中,一手环住他腰身,另一只手掌则稳稳抵在他的心口之处。刹那间,一股绵长刚烈的内劲从他的掌心缓缓涌出,为李存引化去体内的寒毒。

李存引闷哼一声,头向后仰去,冷汗顺着脖颈滑入敞开的衣襟。方才与蔺怀宁纠缠时耗尽的体力尚未恢复,此刻又被霸道的内劲强行冲击经脉对抗寒毒,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瘫在卫庸臂弯里。他半睁着朦胧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蔺怀宁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双手不自觉暗自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垂下眼眸,长睫微微颤动,巧妙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一炷香后,卫庸缓缓收功,长舒一口气,额上已是大汗淋漓。他望着李存引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眼中仍有一丝忧虑:“你体内寒毒虽解,但余毒未清,仍需好好调养。”

洞壁上摇曳着幽绿烛火,将卫庸棱角分明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阴影。李存引仰起头看他,面容在昏暗中泛着柔和的光:“卫庸,此番承蒙相救,大恩永铭于心......”

他还未说完,卫庸已冷声打断:“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蔺怀宁听在耳中,心里又是一恨。你我之间?呵。他暗自思忖,你们之间又有何特殊情谊,值得如此言说。

而李存引一愣,随即展颜笑道:“好。”

他撑着床沿缓缓起身,双脚触碰到地面时身形略微一晃,似是仍有些虚弱无力。蔺怀宁迅速扶住他,待站稳后,他又随口问道:“你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到处走走,看看风景。”卫庸望着远处岩壁上斑驳的苔藓,语气平淡得如同山间的风,“我会将剑卖掉,此生不再追求武道巅峰。”

“为何突然变化这么大?”

卫庸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因为泰山的日出很美。”

李存引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日出,唇角微微扬起。“嗯,到处走走也好,”他轻声说,“若是能寻得一个心意相通的人,携手相伴,更是人生幸事。”

卫庸深深凝视着他,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对了。”李存引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钱袋抛给他,“这个你还是拿着吧,别再啃黍面饼了,吃点好的。”

卫庸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钱袋上残存的余温,心中微微一动。他慢慢将钱袋收入怀中,嘴角难得地扬起一抹浅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继而一同向门外走去。一路所见,尽是一片狼藉景象,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白风林在此处的巢穴竟已被他们彻底剿灭。

待出了这洞穴,卫庸向两人一抱拳,不再多言,随即便骑马离开。

而李存引与蔺怀宁共乘一骑,此刻已是困乏得不行,带着浓浓的倦意说道:“先找个客栈住吧。”

蔺怀宁身体忽然一僵,面露尴尬之色,缓缓说道:“我们好像没钱了......”

李存引怔住了:“你的钱呢?”

蔺怀宁无奈道:“替卫庸付账了......”

两人相视一眼,只有苦笑。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做出住店不付账的事。

幸而此处离望月峰已是不远,他们商议一番之后便连夜赶回望月峰,一路再无波折。待回到熟悉的房中,身心俱疲的两人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一头栽倒在床上。

窗外,月光如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睡了将近一天,出门时已是傍晚。

此时薄暮冥冥,余霞成绮,血色的火烧云在天际翻涌。

山顶微凉的秋风清爽宜人,让蔺怀宁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他忽然惊觉自己这些天所作所为竟如魔怔一般,全然失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他居然那样拼尽全力地去救李存引,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蔺怀宁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慌,他默默叩问自己:你难道当真爱上他了么?

这念头一旦浮现,便如鬼魅般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踉跄着扶住身边树干,像是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脑海中猛地闪过灭门之日。

他在心中厉声质问自己:你难道忘了你的血仇了吗?你难道忘了方晴雪吗?那曾经在他心中无比清晰、无比重要的身影,此刻却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他努力回忆着仇恨,回忆着方晴雪的一颦一笑,却惊恐地发现,方晴雪的面容在他心中已逐渐模糊不清了。

他无法否认,李存引的爱确实让他沉溺其中。但他随即又像是从一场美梦中惊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与不甘。蔺怀宁暗自思忖:他爱的只是我装出来的样子罢了,我若不是伪装成这样,他还会爱我么?这念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他的心底。

一想到李存引可能不会爱他,他只觉心如刀绞,竟是难过得无法呼吸。

蔺怀宁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决然与狠厉。他抽出青琅剑,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锋利的剑刃划破肌肤,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上,那刺痛感却让他在痛苦中寻得一丝清醒,从而暂时压下心底疯长的杂念。他咬牙想道:即使他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他爱别人,我要亲手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他冷酷地告诫自己:他确实救了我,但我也救了他,我们两清了。当真到了那天,我绝不会手软的。

然而,在他眼神深处,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挣扎与迷茫。

在望月峰上修养数日,李存引的身体终于恢复如初。这些天但凡没有其他要紧事,他便时时督促程衣习武。

彼时正是秋分,望月峰上芙蓉花开,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一起,远远望去云蒸霞蔚,宛若仙境。

李存引就在一棵芙蓉树下教程衣练功。

微风拂过,芙蓉花瓣纷纷扬扬飘落,雪花般轻盈地在空中飞舞。两人绫绡舞动之处,内力激荡起无形的涟漪,引得那漫天花瓣绕着他们旋转不停,仿若如梦似幻的粉色漩涡,将二人温柔地包裹其中。

只见程衣身姿灵动,步伐轻盈,手中白绫犹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之感。

待她收势,李存引眼中已大有赞许之色,欣慰道:“看来这些天你没有偷懒,功力大有进益,很好。”

程衣面上一喜,难掩骄傲,笑得比芙蓉花还要明艳几分。

李存引缓步走过去,手指轻轻搭上程衣的手腕,探查她的内力。起初他脸上犹有几分欣慰与期待,然而片刻之后,他神情一凝,面色竟逐渐变得阴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衣惶恐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只见李存引猛地撤回手,他怒视着程衣,整个人都气得微微颤抖,气到极处竟一掌拍在旁边巨石上。那石头在他雄浑内力的冲击下,瞬间碎为齑粉,石屑飞溅,扬起一片尘土。

他厉声喝道:“这种功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程衣何曾见过他如此盛怒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声音细若蚊蝇,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从书上看来的。”

“哪来的书?”李存引眉头紧皱,步步紧逼。见程衣沉默不语,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宛若惊雷在程衣的耳边炸响:“说!”

程衣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一下子哭出声来。她抽泣着说道:“阿白给我的......”

那日她去找魏白,瞧见魏白正于林间空地处凝神静气,随即猛地双掌推出,内力汹涌澎湃,竟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瞬间震断。

程衣目睹此景,不禁大为震撼。她缠着魏白问了好久,魏白无奈之下便从树后巨石下掏出一本秘籍递给她。程衣欢喜接过,随即又满心疑惑地询问这是哪里来的,然而魏白言辞闪烁:“这你就别管了。”

彼时程衣一心只想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功力,好让李存引对她刮目相看,于是便按照那秘籍上的功法修炼起来。

李存引听罢,心中怒火更盛。他面沉似水,冷冷地瞥了程衣一眼,寒声道:“你待在此处不许乱跑,我去找魏白。”说罢便快步向山下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衣望着李存引远去的背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面上犹是一片惊恐,怔怔流着泪,隐约感到自己犯了大错。

片刻之后,明月台上,程衣和魏白整整齐齐地跪在李存引面前。

此时李存引已略微平静了几分,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魏白,缓缓开口问道:“这书是你从烟雨阁禁地偷的?”

魏白的头深深地低垂着,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良久,他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是。”

李存引一边伸手搭上他脉搏,一边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练了多久?”

魏白低声答道:“一个月。”

“还好......”李存引稍稍松一口气,面色却依旧凝重,又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功法?”

魏白嘴唇微颤,呐呐念着秘籍上的名字:“凤怨灵经......”

“这是邪功!”李存引的声音陡然提高,“会让人迷失神智,心性大改,轻则癫狂失控,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重则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他的语气又逐渐激动起来:“你们可曾想过,若你们因此走火入魔,不仅自身性命堪忧,还会连累身边之人!你们二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痛心疾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面前两人瑟瑟发抖,他不禁叹了口气,终是缓下语气:“这世上哪有捷径可走?若真有什么旁门左道、投机取巧之法,势必要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

听闻此言,程衣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她轻轻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魏白也沉默不语,面露悔过之色,心中却想:教主天纵英才,又怎能理解我们普通人的痛苦。若是以正常修炼之法,天资平平之人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李存引见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再多言,只道:“我会为你们化去体内邪功,你们好自为之,以后切不可再修炼此等功法。”

说罢,他双掌各自抵在他们头顶,缓缓催动自身内力,梳理二人体内因邪功而变得混乱的经脉。一炷香之后,他的额头已然渗出一层薄汗,终于缓缓收回手,忽然一口血猛地吐出,在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渍。

程衣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刚被化去一半功力、身体正极为虚弱,忙抢上去扶他:“师父!”

李存引轻轻摆手,勉强笑道:“一点反噬罢了,无碍。”

他顿了顿,又向魏白道:“你只拿了这一本?”

魏白身体微微一震,但立刻答道:“是。”

程衣心中略感疑惑,想起那日魏白将秘籍递给她时,她隐约看见那巨石之下还有几本书。但她怕李存引知晓此事会更加生气,于是选择了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说话间,李存引拿起那本《凤怨灵经》,手中内力涌动,只见书页瞬间化作无数碎片,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

“魏白,思过崖禁闭三个月。程衣,屋内禁足一个月,抄经一百遍。”

他的声音平稳而淡漠,但每一个字都似重锤一般,沉甸甸地砸在魏白与程衣的心头。两人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这一日,教中仿若被阴云所笼罩,所有弟子都听闻了他的震怒。众人皆惴惴不安,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各种谣言肆意疯长。

而李存引在处理好程衣和魏白之事后,神色冷峻地将众人叫到烟雨阁门口,言明邪功之事。随后他令人将禁室里的书尽数搬出,在众人面前付之一炬。

“之前留着这些书,是因为它们虽是邪功秘籍,但也不乏一些高深的武学哲理和精妙的招式技法,毁之可惜。但程衣和魏白之事让我彻底警醒,这些邪功秘籍哪怕只是存在于世间,也随时可能引发祸端。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唯有将它们付之一炬,方能保我教安宁。”

李存引的声音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清晰传入众人耳中,他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明明灭灭,唯有目光始终璀璨而坚定。众弟子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脸上神情各异,但都恭敬地垂首聆听他的训诫。

眼见所有书籍最终都被烧成灰烬,李存引轻舒一口气,挥手示意众人散去,随后和云夕婵、伍千叶进了烟雨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人缓步行至阁楼最高处。

此处视野开阔,可将周遭山川景色尽收眼底。秋风瑟瑟,吹起他们的衣袂猎猎作响。

李存引目光远眺,缓缓说道:“如今江南局势已稳,下一步自是往中原腹地扩张。中原武林底蕴深厚,虽没有武力强盛、称霸一方的门派,但各方势力繁杂交错,仍需当心。”

伍千叶道:“教主所言极是。中原以三大门派为主,其中沧浪剑派以精妙剑法独步中原,其剑阵威力无穷,颇具威名。与沧浪剑派齐名的是灵音寺,寺中高僧内力修为极深,擅以梵音咒扰敌心智。而柔云谷则是女子门派,谷中弟子擅长使毒与暗器。这三大门派成鼎立之势,相互制衡。此外还有炎铁堂、青霄宫等等,亦不容小觑。还有就是......”

他话语至此忽然顿了一下,旋即微妙地看了云夕婵一眼,这才接着道:“云家。”

云夕婵身体微微一僵,神色淡淡地说:“这件事我早就想做个了结了。”

此时的她,收起了平日里那幅嘻嘻哈哈的样子,神情难得认真起来,那精致的面容上竟隐隐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李存引凝目望着她,柔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两头卧底了。尕毒已炼制一批解毒丸,此后你云家女子便可不再受这玉楼春之苦。”

云夕婵听闻此言,眼眸中似有水光闪动。她忽然盈盈跪倒在地上,声音略带哽咽:“我替云家那些身不由己的女子们谢过教主。”

李存引连忙扶她起身,轻声说道:“我早已当你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气。你为教中付出诸多,此事若需帮助,一定要跟我说。”

云夕婵点点头,淡淡一笑:“毕竟是我家族私事,我想自己解决。”

“好。”李存引也微微点头,又对两人道:“扩张之事不急于一时。先让小云深入中原,详细探查各门派的实力、关系以及他们的利益诉求。对于有可能合作的门派,可以尝试示好,以礼相待,谋求共同发展;对于妄图阻拦的,先不必硬碰硬,要寻其弱点,争取兵不血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又就教中事务细细商量了一会儿,直至诸事皆有了初步的谋划与安排,这才散会。李存引径直离开,伍千叶却微微侧身,向云夕婵使了个眼色。

云夕婵会意,待李存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两人偷偷来到一间静室内,并将房门锁好。

云夕婵微一挑眉:“说吧,什么事。”

伍千叶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当年被灭门的宁安剑派就在中原,你此去若有机会,可暗中探查一番,看看当年是否有幸存者。”

“怎么突然提起宁安剑派?”

伍千叶目光闪动,缓缓说道:“我怀疑蔺怀宁与宁安剑派有关,甚至可能是当年的幸存者。”

云夕婵浑身一震,不由得环顾左右,确认室外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这话,可有证据?”

“目前只是我的猜测。他用的乃是宁安剑派的青琅剑,而且那本宁安剑谱之前被扔在角落,众人皆未留意,他却能注意到,实在太过巧合。此外,魏白偷出邪功秘籍一事......我也对他颇多怀疑,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

“若他真是宁安剑派的幸存者,应当与我们隐月教是血仇。”云夕婵沉吟道,“可是我听闻江南一行中,他曾多次舍命相救教主。”

伍千叶神情严肃:“正因如此,事情不确定之前不要告诉教主,以免破坏他们感情。”

云夕婵点头,深知此事关系重大,面色不由愈发凝重。

而蔺怀宁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份已被人暗中怀疑。这些天他仿若与世隔绝般沉浸于练功之中,试图将火灵草带来的那股雄浑霸道的内力彻底吸收,使其化为己用。待他终于消化完毕,便知自己已然突破瓶颈,修为达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情舒畅,这些天便时常在清幽静谧的山间小径上信步游玩。

有一天他正随意漫步之际,忽然瞥见云夕婵身形鬼祟,在不远处的树林边缘一闪而过。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怔,好奇心顿起,悄然靠近,只见云夕婵正摆弄一只信鸽,竟是在准备放飞它。

蔺怀宁见此情景,顿时大为震撼。他深知隐月教内部通信向来不用信鸽,如此行径,定然是要传递消息给其他人的。莫非......

而云夕婵浑然未觉正有人暗中窥视。她动作娴熟地将情报装入信鸽腿上的小竹筒之中,看着信鸽扑棱棱飞走,心中百感交集。

这大约是她以卧底身份往云家送的最后一封情报了。

云家乃是中原腹地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家族。云家的女子只要生得一副美人坯子,便会自小被精心培养,而后送往有权有势之人的身边,以此来稳固云家在江湖中的势力,同时也获取各方情报,高价售卖。

为了确保这些女子对家族的绝对忠诚,在将她们送走之时会给她们下一种名为“玉楼春”的剧毒。此毒极为霸道,中者必须每年按时从云家领取一次解药,否则便会穿肠烂肚而亡。

云夕婵正是作为第一个美人计的执行者来到隐月教。

起初,她满心盘算着如何色诱李存引。有一次她佯装中药,将自己几乎脱得一丝不挂,柔弱无骨地倒在李存引怀里。然而李存引的身体竟没有丝毫反应,面不改色地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给她披上。而后见她犹想缠上来,竟是直接一掌将她劈晕过去。云夕婵醒来后恼羞成怒,她绝不相信是自己魅力不足,却暗自腹诽:定是他不行。直至后来,她才逐渐发现李存引只是不喜女色罢了。

色诱失败之后,她只能另寻他法,试图凭借自身的能力让李存引对她刮目相看,果然在教中稳步升职。后来有一次她未能及时拿到玉楼春的解药,毒发之时正巧被李存引撞见。李存引这才知晓她的身世,并让尕毒用蛊术为她解了玉楼春之毒。李存引并没有因她卧底的身份而治她的罪,反而让她继续向外传递他有意想放出的消息,巧妙利用她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甚至连李存引的男宠和嬴舟相像的消息也是云夕婵传出去的,因为她有几分脸盲,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阴差阳错导致了蔺怀宁被选中。

命运的齿轮就在这不经意间悄然转动,将众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刻蔺怀宁对云夕婵心生怀疑,他迅速施展轻功掠向信鸽飞走的方向,一道内劲向空中射出,将那信鸽震晕落地。

蔺怀宁捉了鸽子,迫不及待地从信鸽腿上取下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只见纸条上清晰地写着一些关于隐月教未来打算如何攻打中原的情报,诸如对各门派的初步战略部署、兵力调配的预估以及进攻时间节点等关键信息。

看到这些内容,蔺怀宁心中顿时狂喜:这云夕婵果真是卧底,自己的怀疑果然没错。他暗自思忖,决定瞒着李存引,为自己日后的复仇计划增添更多砝码。随后他又原封不动将纸条装回,等鸽子醒来便将其再次放飞。

他一边心潮澎湃地构思自己的复仇计划,一边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

直至他走到一处山洞前,才忽然想起这里关着一个疯子。不过他如今功力大涨,早已今非昔比,心中倒也毫无惧意,反而好奇地走去看了看。

只见那中年秀才正端坐在洞口,此刻看起来神智清醒,与之前那癫狂模样大相径庭。他双眼紧紧盯着地面,手中握着一根树枝,正在地上写写划划。

蔺怀宁缓步走到他面前一看,发现他竟是在推演兵法。那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符号与图形,纵横交错间仿佛是一场宏大战争的缩略图。

那疯秀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对蔺怀宁的到来视若无睹,看都不看他一眼。口中絮絮叨叨,全是兵法要义。

蔺怀宁本就对兵法之事兴趣寥寥,见状也不再多留,转身便离开了。他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前行,思绪又飘回到自己的计划之中。走着走着,他想到此处离思过崖很近,心中一动,便打算顺路前去看看魏白。

魏白在思过崖上,每日面对绝壁孤崖,听着风声呼啸,心中越发郁愤难平。他之前修习一个月的邪功,已与他自身功力交融大半,本以为能借此一鸣惊人,却被李存引强行废去七成。如今他的功力大不如前,竟连一些曾经轻而易举便能施展的招式都难以使出。

此时他正在练功,突然看到蔺怀宁前来,神色顿时闪过一丝慌张,手忙脚乱地想将手中书籍藏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心念流转间已然猜到,魏白必是又在修习邪功。

他故意沉下脸,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阴霾:“小白呀,你这样可就不对了。”

魏白见状,神色愈发慌乱。忽然他竟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来,颤声道:“怀宁哥,求你了,别说出去......”

蔺怀宁心中暗笑,脸上却仍是一片犹豫之色。他深知此刻自己的态度至关重要,既要让魏白觉得他有可能保守秘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轻易。

魏白偷偷觑他脸色,见他似有松动,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缓缓挪动身体,抱住蔺怀宁双腿,神情愈发恳求:“怀宁哥你也知道,我如今功力被废,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蔺怀宁沉默良久,仿若内心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而后才长叹一声:“罢了,我今日权且当作未曾看见。但你之后定要谨慎,切莫被他人察觉。”

魏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连忙说道:“大恩大德,魏白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我之处,怀宁哥尽管开口。”

蔺怀宁笑而不语。

魏白的禁闭有三个月,期间恰逢程衣及笄礼。他本以为自己赶不上了,但李存引念及程衣与他的情谊,特许他短暂下思过崖观礼。

那日,隐月教上下张灯结彩,从清晨便开始忙碌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时一至,程衣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在侍女的陪伴下缓缓走进海天出月堂。她乌发如瀑,只用一根羊脂玉簪简单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娇俏。

堂内,李存引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蔺怀宁坐在他旁边,教中弟子除了云夕婵被派往中原,其余人等皆在场,分列两侧,欢喜地看着程衣。

程衣沿着红毯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沉稳优雅,直至站定在大堂中央。一名侍女手捧铜盆,盆中盛着清澈的泉水,另一名侍女手持丝巾,轻轻为程衣净手洁面,寓意洗净铅华,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成人之礼。

随后李存引起身,拿起一支精美的碧玉笄缓缓走向程衣。程衣微微屈膝,低下头,李存引为她挽起发髻,庄重地将碧玉笄插入其中,这象征着程衣从此告别少女时代,步入成年。

他沉声道:“你如今既已及笄,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懵懂天真,行事莽撞。需明善恶,辨是非,切莫因一时之利而失却本心,亦不可因睚眦之怨而滥杀无辜。”

程衣点头,恭敬地应了一声。

李存引温柔地注视着她,又道:“小衣,我无需你在武林中建什么丰功伟绩,只盼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岁岁无忧,随心自在过活便好。”

待程衣喝了醴酒、行过揖礼,周围弟子们便纷纷围拢上来。他们手中捧着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七嘴八舌地为她送上礼物和祝福。

魏白默默站在人群最后,神情复杂,等大家散去后方才缓缓上前,将一把精巧的匕首递给程衣。匕首刚一出鞘便见寒光森然,显然锋利至极。手柄与鞘上都精心雕刻着她最喜欢的海棠花纹,那海棠花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正是倾注了魏白数月的心血。

他深深凝视着程衣,低声道:“阿橙,这是我为你打造的匕首,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希望它能护你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衣眼眶微微泛红,轻轻拉起魏白的手:“阿白,思过崖一定很苦吧,我争取找机会向师父求情,让你早日下山。”

两人执手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李存引在这件事上态度坚决,毫不宽限,故而魏白在思过崖苦苦煎熬了整整三个月后,才得以重获自由。他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内敛了许多,也甚少与朋友们嬉闹玩耍,而是天天往烟雨阁而去,活脱脱一副埋头苦学、立志进取的姿态。

李存引看在眼中,心中自是颇为欣慰,暗自思忖魏白历经此番磨砺,终于大彻大悟,走上了正道。

而蔺怀宁却知他只是在掩人耳目,有意避开众人视线,实则是为了能更加隐秘地修习邪功。他也有意为魏白遮掩,而魏白投桃报李,也不时与他分享在烟雨阁探听到的情报。

有一日,魏白无意间说起:“怀宁哥,我今日在伍千叶的桌上瞥见了宁安剑派的情报。”

蔺怀宁心中大惊,表面却仍不动声色,只淡淡回应道:“哦?宁安剑派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灭门了么,他查这个做什么。”

魏白挠挠头,也不太明白:“好像是在查当年是否有幸存者。那伍千叶动作隐秘,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蔺怀宁心中愈发慌张,却强装镇定。他随意敷衍了魏白几句,便匆匆将其打发走了。

待魏白离去后,蔺怀宁独自在山间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苦苦隐瞒的身份难道要暴露了吗?他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应对之策,这几日里整个人都惶恐不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却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因他自己也正为诸多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不日前他收到罗秉忠的信件,说南疆又有新的军情。

其西边的沙陀部,骑兵迅猛无比,常寻衅滋事;而西南的迦叶国,虽国小民寡,但擅长使毒与暗器,这些时日与沙陀部暗中勾结,妄图谋取利益;还有南楚上次受挫而归,虽表面与周朝重修旧好,却也在暗中观察局势,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趁火打劫。南疆军队虽奋力镇守,然面对各方纷繁复杂势力,实难周全应对,故而局势愈发危急。

他深知此事关乎南疆百姓的安宁与隐月教在南疆的根基,决策稍有失误便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是以他思考良久,仍是举棋不定。

蔺怀宁就见他去了一趟后山,也不知与那疯秀才说了什么,两人从晌午谈到月出,李存引回来时神情平静,似已有应对之策。

他看向蔺怀宁,柔声说道:“我这几日又要下山,去南疆处理些事务,你可要同去?”

蔺怀宁听闻此言,心中暗喜。他心忖这无疑是一个绝佳机会,可以趁李存引离去之际,暗中除掉伍千叶,以免自己身世暴露。

于是他沉稳地回道:“如今云护法不在,我还是留在山上为好,万一山中出现些许变故,我也能够及时照看处理。”

李存引微微点头,道:“也好。”

蔺怀宁心中既定除伍千叶之计,便开始不动声色地布局,待李存引一下山便有所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伍千叶正独自一人在房中处理教务,忽然“唰”的一声,一个纸团暗器一般破窗而入,稳稳落在他面前的桌案之上。

伍千叶察觉动静,猛地推开窗户查看,然而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唯有微风拂过枝叶发出的沙沙声。他满心疑惑,转身回去将纸团展开一看,只见那上面竟赫然写着魏白在后山藏匿了一些邪功秘籍之事,甚至还贴心地画出具体方位。

伍千叶脸色一变,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同时也暗自思忖给他纸条之人的用意。但无论如何,他都清楚自己必须要亲自去看一看。

由于事关重大,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不想惊动别人,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慌乱与猜忌,于是独自一人按纸条上的位置前往后山。他行至后山一处偏僻之地,正四处搜寻所谓邪功秘籍的踪迹时,忽然听见一声大叫:“秀才!”

伍千叶听出这是蔺怀宁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妙。

只见本应被锁在山洞里的疯秀才竟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眼神疯狂而凶狠,显然正处于疯癫状态。伍千叶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因腿脚不便而难以逃离。他大声喝道:“纪文秀!你清醒一点!”

然而那疯秀才被之前的几声“秀才”刺激得已然彻底疯狂,攻势极为猛烈,招招致命。伍千叶不会武功,瞬间被疯秀才打倒在地。

疯秀才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伍千叶拼命挣扎,徒劳地掰着疯秀才的手,却无法挣脱。他脸色涨得通红,双眼渐渐凸出,眼见即将窒息而亡。

蔺怀宁隐匿在暗处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得意。

就在这时,几名弟子偶然经过附近,听到此处有异响,便走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暗叫不妙,他深知若被这几名弟子撞破,自己的阴谋必将败露,此前的精心布局都将付诸东流。

心念电转间,他已想到应对之策。

只见他从暗处闪出,装作匆忙赶来的样子,大声喝道:“纪文秀,休得伤人!”

同时他假意施展招式攻向疯秀才,却故意避开要害,只是做做样子给那几名弟子看。

那几名弟子见状,纷纷加入战团,试图一同制服疯秀才。蔺怀宁一边假意帮忙,一边偷偷观察着伍千叶的状况。伍千叶此时已进气少、出气多,意识也渐渐模糊,但仍在微弱地挣扎着。

蔺怀宁心中焦急,他必须尽快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让伍千叶彻底闭嘴。于是他趁着混乱,暗中运起内力,轻轻一推,将一名弟子撞向疯秀才。疯秀才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分散了注意力,手上的劲道也松了几分。

蔺怀宁趁机一步上前,装作要拉开疯秀才,却在靠近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将一股内力打在伍千叶的胸口。这一击用足了他十成内力,只见伍千叶的身体猛地一震,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断绝。

蔺怀宁惊慌失措地喊道:“伍护法!伍护法!”

几名弟子看到伍千叶身亡,皆面露惊恐悲痛之色,不知所措。

而正当此时,那疯秀才似乎有了些许清醒的迹象,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见状,心中猛地一紧。他深知一旦疯秀才恢复理智,说出他是如何引导其过来行凶的真相,那他将万劫不复。

他眼珠一转,满脸悲愤地高喊:“伍护法遭此毒手,我等岂能坐视!今日定要给护法报仇!”说罢,举起青琅剑便朝着疯秀才冲了过去。

众弟子本就因伍千叶的死而群情激愤,听到蔺怀宁这一声高呼,顿时热血上头,纷纷举起武器,跟着蔺怀宁一同冲向疯秀才。

疯秀才虽武艺超群,但面对众人的围攻,尤其是蔺怀宁现在功力大增,他又如何抵挡得住。他试图开口说话,却被蔺怀宁凌厉的攻势逼得自顾不暇,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呼喊。

蔺怀宁瞅准时机,一剑刺向疯秀才的咽喉,同时大声喊道:“今日便要你为伍护法偿命!”

只见剑刃瞬间没入疯秀才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疯秀才瞪大了眼睛,身体晃了几下,而后缓缓倒下。

众人见疯秀才已死,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蔺怀宁看着地上疯秀才的尸体,心中暗自庆幸,脸上却依旧装作悲痛万分的样子,说道:“此事太过突然,我等先将伍护法的遗体带回教中,再做定夺。还有,这疯秀才如何会在此处行凶,定要彻查清楚!”

众弟子纷纷点头,他们丝毫没有怀疑到蔺怀宁身上,只当这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而蔺怀宁背起伍千叶的尸首往回走去,悄悄从他身上摸出那个纸团,塞入自己怀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余之后李存引风尘仆仆地回到望月峰,第一件事便是听闻了伍千叶和疯秀才之死这一噩耗。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脸上满是悲痛与难以置信。

伍千叶在教中地位举足轻重,其为人睿智多谋,处理教务井井有条,如今却突遭横祸,他便宛如少了左膀右臂。而疯秀才虽疯癫无常,然其才学谋略亦不可小觑,二人同时离世,其中定有诸多蹊跷之处。

他当即便找来蔺怀宁和那几名弟子细细问明当时情况。蔺怀宁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说那疯秀才不知怎么竟挣脱了铁链,发狂跑出。而当时他经过后山正巧看到伍千叶已被疯秀才打倒在地,气息全无,便立刻上前想制住疯秀才。

那几名弟子站在一旁,纷纷点头称是。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细节:“教主,当时情况实在危急,疯秀才像是发了狂一般,根本不听劝阻,我们也只能出手......”

李存引静静听完他们的叙述,沉吟良久,缓缓说道:“此事有两处疑点,着实令人费解。一是那铁链坚固异常,数年无事,疯秀才又怎会猝然挣脱?其二,伍千叶一向只在烟雨阁和他自己房中活动,如何会忽然跑去后山?这背后恐怕是有人故意引他前去,想借刀杀人。”

听了他的话,几人都面露思索之色。蔺怀宁则在心中暗自思忖:你确实猜得不错,只可惜关键线索都已被我毁去,你又能奈我何。

只听李存引继续说道:“先去查看疯秀才被囚之处的铁链,再仔细搜查伍千叶的房间,看看是否有些线索。”说罢他率先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后山走去。众人不敢怠慢,急忙跟上。

他们来到疯秀才被囚的山洞前,只见那铁链断成几截,散落在地上。李存引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铁链的断口,不由微微蹙眉。那断口处参差不齐,并非是被利刃斩断,倒像是被一股强大且蛮横的力量硬生生拉扯而断。

蔺怀宁道:“这......确实像他自己拽断的。”

他正是要伪装成这般模样,才特意没有用青琅剑去砍断锁链,而是用自己的内力扯断。

本以为能天衣无缝,却听李存引沉吟道:“这铁链是我特制的,以他的功力,应当扯不断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心中猛然一惊,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他面上波澜不惊,也故作思索之色:“这样啊,那会是谁呢......”

李存引眉头皱得更紧:“教中子弟皆没有这般功力,莫非是有外敌潜了进来......”

蔺怀宁见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心中暗喜,忙道:“确有可能。”

李存引沉默了片刻,眉目间忧虑之色更甚。一炷香后,他才缓缓说道:“再去伍千叶房中看看。”

众人便一同往回走去。正走到一半,只见魏白站在路中央,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种异样的紧绷。他定定地看着李存引,朗声道:“教主,我想下山。”

李存引正急欲彻查伍千叶一事,略显不耐地道:“你且等明日再说。”

魏白却仿若未闻,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反而又向前坚定地走了一步。只听他昂首道:“我等不了了!我如今修为大成,还请教主考较!”

只见他神色间透着一股隐隐的狂热,周身气息逐渐紊乱,整个人显得乖张而凌厉。

李存引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心中一惊:“你......”

魏白却已大喝一声,拔剑向他冲来。只见他手中长剑嗡嗡作响,携着凛冽的剑气直刺李存引咽喉。

周围弟子们纷纷惊呼,就连蔺怀宁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魏白如今竟这般疯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身形一闪,侧身避开这凌厉的一剑,动作快如疾风,连衣角都未被剑锋触及分毫。

魏白一击未中,却不做丝毫停顿,手腕一抖,长剑顺势横削,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直逼李存引腰间。

他出招竟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招招皆攻,每一剑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李存引眉头微皱,深知魏白已被邪功迷失心智,不忍出手伤他太重,只凭借着精妙的身法在魏白的剑势下穿梭游走,试图寻找机会将他打晕。

然而魏白手中长剑越舞越快,剑气纵横交错,将周围的空间都切割得支离破碎。只见他猛然大喝一声,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剑身之上,那剑身瞬间光芒大盛,隐隐有黑色的雾气缭绕其间,朝着李存引的胸口直刺而去。

这一剑的威力之大,速度之快,远超他之前的所有招式。

李存引躲避不及,被那一剑划伤了肩膀,一缕鲜血瞬间渗出,润湿了他的黑袍。

魏白纵声长笑,那笑声癫狂而得意。只见他出手愈发鬼魅,招招不离李存引要害,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李存引面色陡沉,终于向魏白拍出一掌,将他震开数丈之远。这一掌他仍是留了大半余力,魏白重重摔倒在地,却未受重伤。

他一瘸一拐地爬起身来,那模样颇为狼狈,却犹自不甘地死死盯着李存引。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旁的弟子们屏息凝视,没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面色复杂地看了他片刻,目光中交织着痛心、失望与无奈。他终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你下山去罢,今后便不再是我隐月教中人。”

周围的弟子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愕然地看着李存引,知他这是要将魏白逐出教中。

而魏白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竟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癫狂而又凄厉,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哈哈哈哈,隐月教?我魏白从今往后,自当在这江湖中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你们都将后悔今日对我的驱逐!”

说罢,他踉跄着,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蜿蜒的山路纠缠在一起,仿佛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不归路。

而此时程衣不知从何处听闻消息,跌跌撞撞地飞奔过来,发间的银饰随着急促的脚步叮当作响。她的脸颊因焦急而微微泛红,颤声叫道:“阿白!”

魏白身形猛然顿住,然而也仅仅顿了一瞬,便似被某种更为强大的力量驱使,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程衣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洇湿了一小片尘土。

李存引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程衣在他怀里呜咽:“为什么,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伤的幼兽发出的哀鸣。

李存引抬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轻声道:“这世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或许这便是他命中注定要经历的劫数吧。”

他静静地拥着程衣,待她终于平静下来,缓缓掏出一方素帕为她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勉强笑道:“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伫立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第一次有几分理解魏白,觉得李存引待程衣实在太好了,好到让他心生嫉妒。随即他又想到,李存引此去南疆月余,还不知又与罗秉忠如何耳鬓厮磨,不禁心中愈恨。

他暗自希望李存引的心里没有装着那么多人,没有教中的繁杂事务,没有对他人的牵挂与责任,只有他一人便够了。

此刻,他心底竟骤然浮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果这些人都死了,是不是李存引的眼里心里就只能有他蔺怀宁一人了?

他勉强压下纷乱的思绪,轻轻咳了一声,道:“如今想来,伍护法之死倒极有可能是魏白做下的。他暗中修习邪功,无意间被伍护法发现,便放出疯秀才借刀杀人。”

程衣听闻此言,顿时愤愤地盯着他,嘴唇微动,似是想为魏白辩驳,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而李存引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缓缓点头道:“这确在情理之中。”

说罢他轻轻叹一口气,面上难得流露出一丝倦态。这一个月他在南疆殚精竭虑,应对错综复杂的军情与各方势力的勾心斗角,已是疲惫不堪。归来之后,教中又接二连三发生如此多变故,实在是让他心力交瘁。

蔺怀宁趁机动作自然地挤到他和程衣之间,温柔却坚定地扶住他的手臂:“别再想那么多了,你看你都受伤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包扎一下吧。”

李存引确已无力再去深思诸多事端,于是轻轻点头,跟蔺怀宁一起向明月台走去。

这一路上只有他们二人,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蔺怀宁这时才稍稍开心起来,只希望通往明月台的这条路越长越好。

此后一段时间,望月峰上风平浪静,直至武林正道攻山的那一天。

那日尖利的示警哨音响彻整座山峰,仿若一把利刃,划破了多日的平静生活。山下守卫匆匆来报,神色慌张地说有人攻上山了,是武当和少林的子弟。此前牛首山一役中他们折损最少,是以现在尚有余力来攻打望月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心说不对啊,距离李存引毒发还有数月,怎么这时候就开始攻山了。

李存引亦是眉头紧皱,眼中透着凝重与疑虑,缓缓开口道:“望月峰地势复杂,若无人带领,他们定然找不到此处。”

蔺怀宁心中一动:“难道是......”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想到一个人。

说话间,只见李存引缓缓起身走到绿绮琴前。蔺怀宁见此情形,大为震撼,心想他这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弹琴,莫不是已乱了分寸?

只听李存引笑道:“此前我让他们排练过一套对敌阵法,以琴声指引他们进攻防守撤退。”

“也是时候让他们实战一下了。”

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刹那间几声琴音跃出。这音符短促、清脆、有力,仿若战场上的金戈交鸣,满是杀伐之意。他在琴上灌注内力,声音竟能远远传到山脚下。

蔺怀宁出去一看,见教中弟子们已开始布阵。只见他们训练有素,行动整齐,迅速在望月峰的险要之处分散开来。各个方位的弟子彼此呼应,紧密配合,跟随琴音做出相应变化。他们借助山势之利,巧妙地穿插迂回,将攻上来的正道弟子逐步围困其中。

魏白赫然便在正道人群中。他仍是一身白衣,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眼中带着一丝冷漠与决绝,与往昔在隐月教中的模样判若两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白的身影刚一出现,便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教中弟子间激起千层浪。

众弟子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与他们朝夕相处、一同修炼的同门竟会站在对立面。短暂的惊愕过后,愤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们纷纷怒目圆睁,脸红脖子粗地怒骂:“你怎可叛教!”

魏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回应道:“谁让你们驱逐我。”

他充耳不闻教中弟子的怒骂,率先提剑冲向隐月教的阵营。只见他的剑法凌厉且诡异,几招之间便伤了数名昔日同门。而正道弟子们见他冲锋在前,也纷纷呐喊着跟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在这混乱的战局之中,相比于那些来自正道的敌手,隐月教众人内心深处对魏白的恨意无疑更为浓烈且深沉。只见数位弟子齐声怒喝,脚步交错,迅速将魏白团团围住。

魏白身处包围之中,却毫无惧色,他微微弓起身子,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只见众弟子配合默契,一人执剑佯攻魏白的上盘,剑招虚虚实实;另一人则挥舞长刀,专攻他的下盘;还有一人手持铁鞭,伺机而动。他们的攻击连绵不绝,一招紧接一招,让魏白一时间竟有些应接不暇。

而另有一人瞅准时机,从侧面欺身而上,用长刀砍向魏白。魏白却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同时反手一剑刺进那弟子的胸口。鲜血溅落在地上,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就在魏白剑刃染血的瞬间,一声惊呼从山道另一侧传来,隐月教的阵地后方骤然泛起一阵青绿色的烟雾。呛人的毒气随风弥漫,夹杂着咳嗽与惨叫,打断了众人围攻魏白的攻势。

数名正道弟子与隐月教人无差别倒地,有的捂着喉咙剧咳不止,有的面色青黑、嘴唇泛紫,眼中满是惊惧与痛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谁!是谁暗中放毒!”一名正道弟子强忍着不适,大声怒喝。

只见远处乱石后窜出一个人影,身形消瘦如猴,穿着一袭宽大的灰袍,银白长发随风飘舞。正是尕毒。

“别、别过来啊......”尕毒惊慌地左右张望,忽见几名正道弟子往他这边冲来,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罐,“再、再过来我可放毒了啊!”

“妖人!纳命来!”一名正道弟子怒吼着提剑跃起,直冲他面门。

“救命啊......”尕毒一边惨叫一边转身拔腿就跑,一头扎进人群后方。还没等那剑势落下,他便躲到了一个人影身后,像小鸡扑进母鸡翅膀下般瑟缩着死死抱住对方的衣摆,“蔺公子!救我!”

蔺怀宁正与两名正道弟子缠斗,忽然感到身后一沉,一个人影一头撞进他背后。他脚下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形,一剑逼退来敌,回头便见尕毒正扒着他衣角,满脸惊恐。

“你怎么来了......”蔺怀宁额上青筋一跳,还未来得及多言,左右两侧早已冲来数人。

“那老头在这儿!”

“快!他毒死了我们好几个师兄!”

电光火石间,数道剑光朝他齐刷刷袭来。蔺怀宁眉头一皱,将尕毒护在身后,青琅剑横扫,激起一片火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这些正道弟子修为虽不高,却人多势众。若仅蔺怀宁一人尚且不惧,可此刻多了一个尕毒,他难免分心,数招过后竟被刀锋擦破小臂,鲜血浸湿布料。

蔺怀宁心中暗骂,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不好抛下尕毒。尕毒似是也意识到蔺怀宁有些吃力,扒着他的衣摆嘀咕道:“要是你不好脱身,我扔瓶毒烟掩护你......我自己跑......”

“你跑个鬼。”蔺怀宁横了他一眼,无奈地叹气,“你一撒毒,连我也得倒。”

尕毒缩了缩脖子,嘟囔着不敢再吭声。眼下局势混乱,战局已渐失控,隐月教与正道双方皆有死伤,呛人的毒烟尚未散尽,哀嚎声与兵刃交击声杂糅成一片,仿佛天地都陷入混沌。

而就在这片混乱中——

魏白在人群中紧紧锁定那个橙色的身影。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颜色,程衣惯爱穿橙衣,像一束朝霞,从记事起便在他心头烧出一道痕。他几乎是本能地闪身冲去,剑光未落,人已到了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跟我走。”他声音低哑,却不容置疑。

程衣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后,眼中陡然闪过惊色,下一瞬,便是浓烈的痛楚与不可置信:“魏白......你真的叛教了......”

“跟我走。”魏白再重复一遍,手指收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放开我!”程衣用力挣扎,眼中浮起泪光,“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魏白紧抿着唇,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痛意。

“是你那位教主师父驱逐了我!”他忽然低吼出声,“他弃我,逼我,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你被逐,是因你修了邪功!”程衣厉声打断他,泪珠自眼角滑落,“你骗了我!你说过你不会再练的......”

魏白正欲再说,忽然一道剑光从旁斜斩而来,寒芒破风。只见宫北鸢跃身而至,手中长剑直指魏白:“放开她!”

魏白侧身避开,然而剑尖依旧划破他肩头的衣襟,血涌而出。

“你怎么还有脸来见她!”宫北鸢怒斥,挡在程衣面前,“你明知道她一直盼你回头!”

魏白垂眸看了看自己伤口,手臂血流如注,却恍若未觉。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程衣,眼中是满溢的痛楚与执拗:“难道在你心中......你师父比我还重要吗?”

程衣心头一震,张了张口,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这跟师父有什么关系......”她低声开口,眼神挣扎,“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修那等邪功,背弃我们所有人,背弃......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白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藏在心底的那些苦涩理由。血沿着指尖滴落,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喃喃:“我以为你会懂。”

程衣听见这句话,心口猛然一抽,眼中又浮起一层薄雾。

而此时,正道的队伍在隐月教奋勇反击之下节节败退,士气涣散,逃亡之声四起。山风卷动战尘,几乎要将天穹染作一片灰白。

魏白缓缓转头,看着那群仓皇而逃的身影,忽然仰天大笑。那笑声极其凄厉,如夜枭嘶鸣,叫人听来心头发寒。

“我还会再回来的!”他猛地一挥剑,震退欲再上前的宫北鸢,“到时候,你就逃不掉了,程衣。”

他回头最后看了程衣一眼,眼神中有恨,有怨,有未竟的深情,像是要将她整个铭刻在血与火中。

程衣怔怔地看着他,泪眼朦胧,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悄然滋长。

望月峰一役,隐月教大获全胜。

正道诸派伤亡惨重,一直被击退至山脚。教中弟子虽有折损,众人却是激奋不已,战意犹存,连带着对李存引的信服更深了一分。

此时天色微暗,霞光如火。山中缭绕的琴音终于停下,李存引缓缓现身,眸色沉静,神情如常,仿佛方才那场激战与他无关,又仿佛他早已料定结局如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弟子见他现身,瞬时骚动起来,纷纷奔至他身前。

“教主!”

“我们胜了!”

李存引微微颔首,目光温润地扫过众人,声音轻柔却清晰:“你们做得很好。望月峰入口既已泄露,此后难保不会再有类似的进犯。”

他顿了顿,眼神略深,声音也沉了些:“若我不在山上,你们便照今日之法应敌——不退、不惧、不失阵形。”

众人应声称是,越发精神振奋,七嘴八舌地围着他复盘刚才的战局。或惊叹魏白之狠,或佩服某人临阵应变之巧。李存引一一倾听,面带笑意,偶尔颔首点评,气氛热烈而团结。

而此时山后小道尽头,尕毒的小屋内,一盏油灯正幽幽燃着。

蔺怀宁赤着上身,露出臂上一道被剑气割开的血痕。他面色沉静,却微微皱着眉,显然药酒灼伤之痛仍未散去。

尕毒动作小心地为他上药,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愧色:“这伤药是我珍藏多年的,往常都不舍得用给别人......你别嫌疼。”

蔺怀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受伤对习武之人而言本就是家常便饭,何况这等小伤,他其实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好奇:“你以前也是随便拉个人保护你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尕毒手一顿,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不是。”他低声说,“以前......都是教主护着我。”

蔺怀宁抬眼看他:“你是说李存引?”

“嗯。”尕毒动作轻了几分,像是陷入了回忆,“以前打得比这惨多了,各方追杀、宗派混战,望月峰险些被灭过好几次。但自从存引上位后,这里就安稳了。”

蔺怀宁心头微动,脱口问道:“他......在没上位前,是什么样的?”

尕毒停下手中动作,似是怔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你倒是跟别人问的不一样。”

“我在这儿快三十年,见得多了。”他悠悠地道,“上一任教主叫廖峰,心狠手辣。宁安剑派、无影宗这些你听说过吧?都是那时候灭的。”

蔺怀宁原本神色淡淡地听着,可那“宁安剑派”四个字一出口,他背脊倏地绷紧,指节也捏得发白。他强迫自己维持住神色,语调放轻:“那......存哥他有没有参与?”

尕毒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慢悠悠地道:“存引那时候还不是教主,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弟子。他有没有直接参与......这个我不敢说。但廖峰大多行动都带着他,人手紧张嘛,他又打得好,用得惯。”

蔺怀宁没有应声。他心脏跳得厉害,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有没有可能,李存引与他的灭门之仇无关?如果真是那样......他和他,也许还能有以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尕毒没注意他神色的变化,自顾自地说下去:“他那时武功也没现在高,总是受伤,几乎每两三天就来我这坐一回。有一次,半夜推门进来,整个人都是血,连话都说不出。我给他上药,他就那样靠着墙睡着了。”

屋中烛光微弱,照在尕毒脸上,映出些许老态。他的声音也柔和下来,带着一点怀旧的慈爱:“我那时候跟他说,你再来我这儿,我就得收你当儿子了。”尕毒咧嘴一笑,“你猜他怎么说?”

蔺怀宁没有作声,只听着。

尕毒叹了口气:“他说——‘那将来我就给你养老。’当时他全身是血,却说得特别认真。”

“后来他武功越来越好,练功跟疯了一样,白天黑夜地练。我劝他歇歇,他就说‘不够,还远远不够’。我那时还不懂他的意思。”

“直到那年冬天,不知怎么的,教中风声骤变。等我反应过来时,廖峰已死在了望月峰顶上,尸首四分五裂,连个全脸都没剩。”

尕毒看向蔺怀宁,眼中带着些感慨:“从那之后,望月峰才太平下来。他能走到今天,吃过多少苦你想象不到。”

蔺怀宁低着头,半晌没有开口。

一阵夜风吹入屋中,灯火微颤。

他想起李存引眉眼温和、指尖拂琴的模样,想起他在山头一身玄衣弹琴布阵,也想起他轻声喊自己“怀宁”,低低的像一滴水落在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宁安剑派的血债呢?那一夜,是否也有他在?

蔺怀宁缓缓闭上眼。

他仍记得仇,但仇恨之外,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情绪,却已然失控。

尕毒却没察觉他的异样,自顾自从木柜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塞到他手里。

“这个你带着,是他让我再炼的,说你中过毒,当心有什么后遗症。这瓶是解百毒的,藏好了。”

蔺怀宁指尖微颤,盯着瓷瓶看了半晌。那小瓶温润洁白,瓶身还系着一根细红绳,一看就不是随手给的东西。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轻得几不可察。

“我会收好。”

这话里听不出情绪,像是认真,又像是冷淡。他低头将瓷瓶藏入怀中,眼底情绪翻涌如潮,却没再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冬雪初歇,望月峰上覆了一层薄霜。山风卷着枝头残雪拂过小径,几株红梅傲然盛开,衬着山色愈发冷寂。

云夕婵一身鹅黄素裙,风尘仆仆地回到望月峰。

她早已听闻伍千叶之死,此刻方有教中弟子将那一日的情形细细道来。

“那日魏白不知怎的放出了疯秀才,伍护法被其所伤,不幸遇害。”那弟子低声叹息,神情惋惜。

“魏白......”她微一挑眉,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没道理啊......此事可是你们亲眼所见?”

魏白修习邪功叛教,此事无疑,但要说他放出疯秀才,又恰巧遇上伍千叶,未免太过巧合。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道:“也只是推测。我们当时听到呼救声赶去时,已见伍护法倒地重伤。疯秀才发狂难控,是怀宁哥与我们合力将其制服......可惜,仍晚了一步。”

听到蔺怀宁的名字,云夕婵心中微动。

她想起自己离开前,伍千叶曾将她唤入密室,神情凝重地说,怀疑蔺怀宁与宁安剑派有关,让她去中原时探查一番。

她去了,也查了。可蔺怀宁这人,来历干净得过分,仿佛事事都恰到好处。当年旧址已成断垣残壁,剑谱残篇也被人搜尽,仅得几封未曾焚毁的信笺,内容含混,字迹斑驳,皆不足为证。

她心头隐隐已有猜测,却依旧无从言说。表面上,这一切都无懈可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怎么说?”她沉声问。

“教主也认可此推测。”那弟子回道,“之后便命怀宁哥负责调查,似乎也没有多问。”

云夕婵微点了下头,心却一寸寸沉了下去。显然,李存引从未对蔺怀宁起过疑心。

年关将近,望月峰上下皆在忙着张灯结彩、备办祭礼,而她的心却沉如寒冰。

她知道,李存引不会听她的。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只是捕风捉影、无端揣测。更何况蔺怀宁得他信重,稍有异议,反倒显得她心怀不轨。

但她不会善罢甘休。

伍千叶与她相识多年,算得上是亲近之人。她绝不会让残害伍千叶的真凶就此隐匿,安然无恙。

云夕婵转身入室,拂去一路风尘。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年后,必须再去中原一趟。哪怕翻遍废墟尘埃,也要将蔺怀宁的来历撕开一角。

她站在窗前望着山道尽头的灯火,神色一寸寸冷下来。可她很快收敛了所有神情,换上了浅笑,从容转身。

毕竟,如今是过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夕当夜,望月峰张灯结彩。但见灯笼高挂,红绸随风而舞,山门前系着新换的八卦幡,殿宇之间悬着一串串金铃,风过时叮当作响,仿若玉落琼音。弟子们也纷纷换上节庆衣饰,满山洋溢着难得的喜气。

每逢年节,隐月教便于海天出月堂设宴,全教上下,无论弟子长老,尽数登堂赴宴。炉火遍地,暖意融融,远远便能闻到腊肉、炊饼、甜酿的香味。弟子们三五成群围坐,一派节庆的欢闹景象。

这是蔺怀宁入教以来的第一个年节。他与李存引并肩步入席间,在众弟子笑闹之中落座。

蔺怀宁依旧是墨蓝外杉,李存引则是一身绛色长袍,衣角织着暗纹金线,衬得他本就极致的容色添了几分暖意。素日多穿玄衣的教主,忽而一换颜色,竟叫许多弟子看得怔了神。

“教主好看!”有人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顿时一片起哄。

“给教主敬酒!”

“教主喝一个!”

“教主再喝一个!”

李存引笑着摇头,却也不拒,执杯饮下,脸上很快泛起浅红。他无奈笑道:“你们这是谋害教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席下一片大笑。

程衣今日也盛装打扮,穿了一身银灰襦裙,挽了双髻,颈间佩着素玉,衬得眉眼灵动又明亮。她在席间跑来跑去,给人添汤加菜,时而拿一块糖糕塞给嘴馋的小弟子,时而搬着小凳在角落分糕点,最后终于跑到李存引身边,小脸仰得高高的:“师父,你今年都喝第三杯了!再喝要出丑了!”

李存引低头望向她,眼里藏着笑意:“那你替为师挡?”

程衣闻言,居然认真点头,当真伸手去拿酒杯。蔺怀宁在一旁挑了挑眉,心想自己还坐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她出马。他长臂一伸,早一步接过了弟子们递来的酒杯,道:“我来替你。”

李存引偏头望了他一眼,眉目含笑。蔺怀宁却未看他,只仰头一饮而尽。席下掌声顿时雷动,几位年轻弟子更是兴奋地高呼:“怀宁哥哥好样的!”

酒过三巡,忽有一阵冷香浮动,只见云夕婵自远处缓步而来。她发鬓微散,面色略显疲惫,许是归山未久,尚未从风雪奔波中歇下。

“小云。”李存引抬手唤她,语气温和,“辛苦了。”

云夕婵颔首一笑,手中执杯走到席前,朗声道:“敬教主。”

李存引本想推辞,却见她神色郑重,只得接过杯子再饮一口,脸上那层醉意已愈发明显。

云夕婵微微摇头,轻声道:“若千叶还在,他定会替教主挡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着,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蔺怀宁,即使心中怀疑,表面也丝毫不显。但蔺怀宁神色从容,确实叫人看不出破绽,

李存引想到伍千叶,神色微顿,缓缓开口:“他向来不爱热闹,却从不缺席。”

短短几句,情绪却已低沉。李存引沉默片刻,忽举起酒杯,轻轻倾洒在地,道:“敬伍千叶。”

那酒洒落在石地之上,晕出一点浅色。

伍千叶平素虽惯常独来独往,不喜言笑,却心怀仁厚,处事公允。教中弟子虽难与他亲近,心中却都敬他非常。此刻纷纷起身,举杯向地,一齐道:“敬伍千叶。”

宴席又渐渐恢复热闹。不少弟子吃完了饭,便在外面嬉戏玩耍。一个小弟子跑来,拉着蔺怀宁的袖子,仰头喊道:“怀宁哥哥!你也来玩雪仗好不好?”

“哥哥你看!”又一个女孩扑过来,手中捧着个团得歪歪扭扭的雪团,“这是我捏的雪兔子,送你!”

蔺怀宁忽地一怔。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年幼时,也是在腊月里,母亲裹着狐裘蹲下身来,教他堆雪人。他笑着扑进雪里,父亲站在不远处眯着眼看他,一向威严的脸上是难得的温柔。

那是他记忆中最后一个完整的除夕夜。自七岁之后,他便没有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门的凶手,便是眼前这群正围炉欢笑、推杯换盏的人。

他垂眸接过雪兔,轻声道谢,眼底却泛起一股凉意。手指微微收紧,将那雪团握在掌心,直至雪化为水,湿透掌心,寒意刺骨。

酒宴仍在继续,李存引终究挡不住一群人的轮番敬酒,醉得满面酡红,连站都站不稳。程衣端了醒酒汤过来,蔺怀宁却已先一步扶住他,低声说:“我送他回去。”

他就这样搀着李存引,一步一步往回走。路过回廊时,他停下片刻,看着廊外梅树下洒落一地花影。

李存引倚着他,唇角带笑,眼中醉意朦胧:“怀宁......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我会的,”蔺怀宁低声道,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柔,“我会一直在。”

李存引低低“嗯”了一声,头垂在他肩头,彻底没了反应。

蔺怀宁将他横抱起,走进内室,将他安放在床榻上。火盆温热,屋中微光浮动。

他低头看着李存引安睡的面容。长发散在枕上,眉眼带着醉后的微红,长睫垂下,在眼睑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

蔺怀宁缓缓俯下身,手指抚过他额角,眼底却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压抑极深的沉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一个月。

还有一个月,他体内的缚春之毒便会彻底发作。那时他内力暂失,就只能任人宰割。

他静静看着李存引的脸。

他曾无数次想象,揭穿一切那日,他会是什么模样。是惊惧?是愤怒?还是痛苦?

可如今,李存引醉意正浓,气息轻缓,额前碎发落在眼睫上,竟是一副全无防备之态。

蔺怀宁眼中浮现痛意,忽然猛地扣住李存引的后脑,狠狠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急迫、凶猛,仿佛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恨与爱,一并吞进血肉之中。

李存引被吻得呼吸不畅,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蔺怀宁索性攥住他双腕按在床头,俯身贴得更近,唇齿间的动作愈发狠戾。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血液在耳膜轰然作响。

李存引醉得意识朦胧,挣脱不得,只是下意识地皱眉,喉间断断续续地发出几声微弱的抗拒。

蔺怀宁终于松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头看着那人胸膛微微起伏,唇角泛着被亲吻得泛红的痕迹,眼睫颤了颤,依旧沉睡不醒。

空气中只剩下两人沉默的呼吸声。

“睡吧。”蔺怀宁喃喃自语,“等你醒来,我还会在你身边。只是那时,你会恨我了。”

他说完,不再留恋,站起身推门离开。

月色如水,照着他背影无声地瘦下去。

此夜,雪落未歇,火光不熄。

望月峰上,教众尽欢,人人尽醉。

谁又知这灯火之下,有人满怀故梦,有人藏剑于笑,有人怀恨入骨。

新岁将启,往事如灰,却从未真正散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年后不久,春寒未褪,云夕婵又一次启程离开了望月峰。她急于查清蔺怀宁的身世,走得匆匆,也没有像往年那样与李存引多说几句。

李存引站在廊下望了许久,雪落在他肩上,凝而不化。他微微蹙眉,察觉她似有心事,但她不说,他便也不问。

蔺怀宁却很满意,目送她背影远去,心中冷冷地想着:走得好,最好永远别回来。

日子仍如往常一般流转,直到某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那晚蔺怀宁回到房中,焚起一炉香,亲手将一枚暗红色的药引丢入炉中。香烟袅袅升起,苏合香的气味幽微,似乎同往常无异,实则那无色无味的毒香已悄然漫开,正是激发“缚春”之毒的最后一味。

缚春之毒极隐,慢性而温吞,从一年前便悄无声息地进入李存引的生活里,藏在他与蔺怀宁的夜夜温存之中。每一次轻触,每一次相拥,每一次共度的夜晚,毒素都在悄然渗透。此刻药引入炉,一旦浸染一夜,毒力将贯通奇经八脉,封住他的内力。

这一夜,蔺怀宁睡得极沉。梦中他回到了宁安剑派被灭那日,血与火交织,凄厉的惨叫回荡耳边。他看见父亲倒在血泊中,母亲撑着最后一口气护他从后门逃走。他逃了,却没能逃出这场命运的长夜。

而今夜,梦将尽,长夜将破。

清晨的钟声敲响前,山下已传来尖锐的警戒哨音。早已与蔺怀宁约好的正道各派人马踏雪而来,剑气冲霄。

李存引从床上惊醒,尚未起身,便察觉到体内有异。他凝神运气,却发现内力滞涩如泥沼,无论如何也无法调动半分。他倏地抬头,脸色苍白:“......怎么回事?”

蔺怀宁靠坐在一旁,姿态慵懒,似乎早已在等候这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存哥是否感觉内力有异,无法运转?”他说得极慢,仿佛在品尝一个多么美妙的开场白。

李存引一愣:“你怎知——”

“是你做的?!”他终究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震惊愕然交织。

蔺怀宁缓缓站起,走向他,一步一步。他笑得温和,几近无辜:“我看存哥掌管隐月教实在劳累,便想着干脆灭了隐月教,这样存哥也能歇一歇了。”

李存引怔然坐在榻上,面上流露出相当震惊而又不可置信的神情。

蔺怀宁却笑得更畅快了。他一步步靠近,放肆又狎昵地抚上李存引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他的声音带着隐忍至极的快意,似低泣,又似狂喜。

李存引脸色苍白,气血翻涌,忽然用尽全力一把推开蔺怀宁,挣扎着从床榻上扑向香炉一侧,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他脚下那块青石板忽然“咔哒”一声,骤然下陷!

蔺怀宁愣了一瞬,立刻冲上去,试图将他拉住。

可已然迟了。

李存引坠入地底前,猛地抱起一旁那把绿绮古琴,随即身形落入黑暗。下一瞬,青石板翻转归位,地面平整如初,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底深处,骤然响起铮铮琴音。蔺怀宁听出,那旋律正是隐月教内部传令撤退的“回风”曲调。

他脸色大变,拔出青琅剑狠狠戳在地面,可那青石纹丝不动。他跪在那石板前,指节青白,牙关紧咬,恨意翻江倒海。

——竟让他跑了!

蔺怀宁缓缓站起,压下翻涌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四下搜寻机关。无论李存引藏得再深,这一回,他都要把他逼到无路可逃。

他等了十余年,忍了整整一年,只为今日。

今日,才刚刚开始。

明月台上尚算安静,可底下已经是一片混乱。

程衣在奔跑。

她听见了明月台上传来的琴声,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弹琴之人也不过是在勉力支撑。琴音让大家不要正面对抗,尽快疏散。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不祥的预感潮水般淹没了她。师父呢?他怎么还不出现?

杀声震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当、蓬莱、逍遥等门派全力出动,联手攻山。阵仗之大,堪比月余前的牛首山一役。可教中众人对此却毫无准备。

望月峰上确实有几个隐秘的出口,教中众人听闻琴音,纷纷向出口逃去。逃得快的或许能活,慢一瞬,便被正道弟子追上,当场斩杀。

程衣的轻功在这些人中无人能出其右,她早早已抵达出口,却忽然停下脚步。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浓烈,于是她霍然回身,决定去明月台看看。

沿途满地尸首——

熟悉的脸庞倒伏在血泊中,有的是教中玩伴,有的虽叫不出名字,却也是每日打照面的杂役小厮。程衣浑身颤抖,泪水在眼眶打转,脚步却丝毫没有停留。

她虽武功不强,但凭借轻功卓绝,竟也能一路避开各大门派的追杀。正当她略松口气时,忽然抬眼看到前方路上站着一人。那人一身白衣,有着她无比熟悉的体型和相貌。

“阿白?”程衣惊叫出声,不禁停了下来。

魏白一步步走上前。他神色冷峻,俊秀的面容上竟多了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眼眼角一直延伸到鼻翼,显得十分狰狞。他双目赤红,紧紧盯着程衣:“阿橙,你跑不掉了。”

程衣只觉得他整个人泛着一种说不出的妖邪之感,比之上次尤甚。她心中发寒,咬紧牙关,大声斥问道:“魏白,今日这些人,是你领上山的?”

魏白微微一笑,笑容阴诡而扭曲:“我说过,我一定会胜过李存引。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你说什么?”程衣脸色骤变,“师父怎会死?谁能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蔺怀宁。”魏白逼近她,声音冷得像蛇信吐露,“他是逍遥派的卧底,从一开始就是来毁灭隐月教的。你以为李存引为何一直不现身?因为他早已被蔺怀宁制住了。”

这番话如晴天霹雳,炸得程衣脑中一片空白。

魏白趁机欺身而上,猝不及防将她牢牢抱进怀里。他低头,深深嗅着她发间香气,语气阴沉:“别怕,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把你关起来,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程衣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只顾挣扎着哭喊:“不,我要去找师父,他不会死的......”

这句话像根尖刺,狠狠扎进魏白心底。他骤然暴怒,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声嘶力竭地吼道:“师父师父,你只会惦记你的师父!你是不是爱他?!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你一直都在耍我!”

程衣被他掐得几欲窒息。她痛苦地摇着头,泪水一滴滴砸在他手背上。

那泪滴是热的。

魏白浑身一震,忽地松手,慌张地安慰:“阿橙......别哭,别哭......”

他忽然松开掐着程衣脖子的手,慌乱无措地安慰道:“阿橙,别哭,别哭......”

就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的纯情少年。

程衣有一瞬间的错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丝温情转瞬即逝。魏白忽然掐住她下巴,狠狠吻住她的唇——那不是亲吻,是撕咬,是发泄,是彻底的掠夺。他完全无视程衣的哭泣与抗拒,只将她更用力地锁进怀里,甚至手掌已经探向她的腰际肆意揉捏起来。

程衣第一次真正感到绝望。

可下一瞬,魏白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低头,看见自己小腹上插着一柄短匕,匕首握在程衣手中,刀柄处还残留着那年他亲手刻下的海棠花纹。

他想起来了——这是程衣及笄礼那天自己送给她防身用的,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程衣当时十分开心,说要天天带在身上。

如今这把匕首,正深深插在他的身体里。

此刻程衣一击得手,立刻远远退开,警惕地盯着魏白。魏白踉跄后退,跌倒在地,嘴角渗出血迹,神情迷惘。他伸出手,仿佛还想再触碰她一回:“阿橙......阿橙......”

程衣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继续朝明月台跑去。

魏白眼中的光芒逐渐涣散。他一直盯着程衣的背影,直到那一抹轻盈的橙色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最后轻轻喊出一声“阿橙”,然后,彻底寂静无声。

明月台上。

蔺怀宁找了许久,终于成功破解了机关,将青石板顺利打开。琴声早已断绝,李存引强行催动内力传音下山,已是强弩之末,堪堪弹完那一段后便伏倒在琴上,昏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纵身跃入地下室,只见那尾绿绮琴上血迹斑斑,李存引吐出的鲜血尚未干涸。他长发凌乱,面色惨白,嘴角鲜血不断涌出,显然强撑之下毒性发作、内伤沉重,已是命悬一线。

蔺怀宁一把将他抱起。李存引微微睁开眼,察觉来人,在他的怀抱中虚弱地挣扎起来。那点微弱的力道,如濒死的蝴蝶,脆弱而徒劳。

蔺怀宁冷着脸将他扛出地道,毫不怜惜地一把摔在地上。

李存引背脊重重撞上桌角,疼得他又呕出一口血。他倚着墙半躺在地上,垂着头,呼吸微弱,几乎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蔺怀宁走上前,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冷笑道:“李教主倒是好手段,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指挥众人撤退,想必确实能保下一部分人。”

李存引眼中浮现痛色,声音断断续续地问道:“怀宁,为什么......”

蔺怀宁仰天大笑,笑声里却满是恨意:“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宁安剑派的幸存者!我本名宁琛,先父正是宁安剑派的掌门。隐月教灭我全家,这笔血债,我怎能不报!”

他俯身贴近李存引耳边,像毒蛇吐信一般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告诉他自己是如何一步步筹谋,蓄意接近他,讨得他的欢心让他带自己上望月峰,之后又是如何从内部瓦解隐月教,如何设计放走疯秀才杀了伍千叶,如何给他下毒,如何与正道里应外合,促成今日屠山......

他说得畅快淋漓,仿佛这些年隐藏身份、咬牙潜伏的苦都在此刻得到了偿还。他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却不知为何,眼中沁出了泪花。

他用剑尖挑起李存引的下巴,见那张面孔因染血而更显艳丽,眼底却是滔天愤怒、无限悲凉,与难以言明的痛楚。即便如此,这人也只是半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等着被他一剑了结。

只要他轻轻一剑割断李存引的喉管,就能杀了他,杀了这个令武林闻风丧胆十多年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的手在颤抖。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番话,也许他心里,还有最后一点点希望:“只要你亲口告诉我,宁安剑派灭门的事情你并没有参与,我可以,我可以——”

可以什么?放你一马?饶你一命?他竟是不敢说下去。

但李存引沉默不语。

当年他是前任教主廖峰手下最锋利的刀,那些年做了多少灭门的勾当他已记不清。或许宁安剑派就在那一串名字里,可那时,他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蔺怀宁读懂了他的沉默。

他忽然觉得冷。他想,你甚至都不愿骗一骗我。只要你说你没参与,我会信的,我当然会信的。

他惨笑一声,举起青琅剑:“这一年你也待我不薄,放心,我不会让你很痛的——”

但他剑还未落,忽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师父!”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程衣站在门口,满脸惊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存引顿时变色,急急地叱道:“小衣,快走!”

程衣却不退反进,她抽出白绫向蔺怀宁攻去,口中说道:“师父,我绝不会丢下你的!”

蔺怀宁冷笑一声:“好得很,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白绫与青琅剑缠斗在一处。胜负几乎无悬念——蔺怀宁早已将宁安剑法融会贯通,又曾因火灵草长了二十年功力,今日的他,放眼武林都鲜有人能敌。而程衣,除了一身轻功之外几乎毫无实战经验,此刻终于悔恨当初偷懒未勤加练武,可惜悔之晚矣。

战斗转瞬即止,程衣被蔺怀宁一掌拍飞,重重跌落在李存引身侧,昏厥过去。蔺怀宁提剑逼近,神色冷漠,剑势如风,毫不犹豫地朝程衣心口刺去。

但这一剑并没有落到程衣身上。

李存引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挡在她身前。

蔺怀宁本可收剑,但他恨极了李存引这副舍命护人的模样,怒从心起,剑势不改,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左胸,却是巧妙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李存引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一晃,重重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蔺怀宁缓缓拔剑,随即俯身为他封住数处要穴止血,动作利落,仿佛将这一切早已预演千万遍。

他堪堪做完这一切,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好,好!蔺少侠忍辱负重,为我武林除去一大祸害,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清虚长老、武当掌门、蓬莱教掌教这三名正道最大帮派的掌门纷纷走了进来。

蔺怀宁神色如常,拱手道:“怀宁惭愧,全靠清虚长老的妙计才能制住这魔头。”

清虚长老捻须微笑,走上前察看李存引的“尸首”。就在此时——

寒光乍现!

蔺怀宁猛然出剑,直刺清虚长老后心,剑尖从胸口破骨而出,鲜血飞溅。

变故陡生,武当掌门与蓬莱教掌教辜蓬瀛皆骇然失色,呆立当场。

蔺怀宁却不给他们丝毫反应的余地,唰的一声从清虚长老身上抽出剑,血珠未落,剑锋已转向二人。

两人猝不及防,尚未来得及拔剑应敌,武当掌门便被一剑穿肩,鲜血飞溅;而辜蓬瀛亦被划破小腿,踉跄避退。

二人又惊又怒,厉声质问:“蔺怀宁!你疯了吗?!”

蔺怀宁攻势不停,同时好心解释道:“你们几个都知道我在隐月教名为卧底实为男宠,这等屈辱正是你们赐予我的,我今日怎能留你们活口?”

当然,他还有另一层考虑没有说出口。那便是,虽然之前清虚长老允诺他武林盟主之位,可一旦事成之后是否食言,他实在不能确定。因此他要消除一切不确定因素,将自己应得的东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战片刻,蔺怀宁以一敌二,步步紧逼。若三人联手,他尚不能轻易取得胜利,但清虚长老已死,二人心神大乱,不消片刻,也纷纷殒命于蔺怀宁的剑下。

蔺怀宁嫌恶地踢了踢他们的尸首,将其踢到角落。

此时他已听见人群的喧闹声正向明月台迫近,于是整了整心情,酝酿出一幅悲痛的神情。

不一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领着一大群人来到屋前。这名少年正是许之印,他惊喜叫道:“怀宁!”

两人快一年没有见面,蔺怀宁也十分高兴。但他还要以沉痛的语气,向人群说道:“适才,那魔头虽然中毒,却仍负隅顽抗,逍遥门清虚长老、武当掌门和蓬莱掌教三人与魔头缠斗,和他同归于尽了。”

这些人大部分是这三大门派的弟子,其余人是一些小门小派的掌门的弟子。他们听闻这一噩耗,无不声泪俱下,狠狠地咒骂李存引这个大魔头,甚至要求将他鞭尸解恨。

蔺怀宁忙上前拦住:“诸位,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然后他立刻悲痛控诉他全家被李存引灭门的惨案,以此论述自己要比在场诸位更惨一些。同时还不忘明示自己卧底隐月教的功劳以及自己是清虚长老亲口允诺的下一任武林盟主。最后他总结陈词,强调自己对李存引尸首的占有权,提出要将李存引的尸身带走,在自家祠堂里让野狗分食,以告慰所有受害者的在天之灵。

众人听他情辞恳切,又觉此举合情合理,遂不再争执。

蔺怀宁松了口气,又提出眼下还是追杀隐月教余孽要紧,三言两语便让众人纷纷散去。

随后他进了屋,许之印也跟了进来。他看到地上的程衣,很是惊讶:“这怎么还有个小姑娘,咦,还是活的。”

然后他又看了看李存引,更加惊讶了:“咦,他也没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紧张地看向门外。见没有人关注这边,他这才松开手。

许之印也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道:“怀宁,这是什么情况?”

蔺怀宁低声解释道:“李存引武功实在太强,那三位掌门合力都没能杀死他,只将他重伤。”

许之印愣了愣,立刻抽出自己的弯刀:“那还不赶紧杀了他呀,你难道还要等他醒过来吗?”

然而他的弯刀没落到李存引身上,而是被蔺怀宁挡了下来。许之印转头看向他,惊讶道:“为何——”他忽然明白过来,“也对,这魔头欺辱了你这么久,你定是要亲手杀他的。”他便收了弯刀立在一旁。

蔺怀宁冷笑道:“杀了他?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我要留着他的性命,慢慢折磨。”

许之印“哦”了一声,心忖还是蔺怀宁会玩。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有多恨隐月教,是以并不觉得蔺怀宁会轻饶李存引。

然后他又看了看地上的程衣:“那这个姑娘怎么办?要不要杀?”

蔺怀宁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先别杀,和其他俘虏一起关到逍遥派的地牢里,以后或许会有用。”

许之印点点头,然后就出门安排各项事宜了。

明月台上又安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慢慢走上前,看着李存引无知无觉的面庞,手中青琅剑一抖,寒光闪动,不过四下便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四道血痕,却昭示着他彻底沦为一个废人的事实。

这才算是拔掉了猛兽的爪牙。

蔺怀宁俯身将他抱起。李存引的头软软地垂在他的臂弯中,手臂无力地在半空中摇晃。蔺怀宁抱紧了怀中的人,浑身兴奋到颤栗。

李存引受伤极重又失血过多,呼吸极其微弱,脸色苍白如纸。蔺怀宁不敢再耽搁,抱着他急急地下了望月峰,在山脚找了间屋子落脚,立刻遣人去请郎中。

短短半日,他几乎将方圆百里的名医都找来了。一共十七人,在床边围了一圈,脸色凝重地望着床上这个昏迷不醒的男子,半晌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蔺怀宁急了:“他怎么样?到底能不能治?”

这些医生们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难色,说这人受伤太重且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已经没救了。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当这个请他们来的少年听到“没救了”三个字时,周身顿时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蔺怀宁缓缓看了一圈,慢慢说出一句话,语调森冷阴寒:“他若死了,你们通通得给他陪葬。”

这些医生们也急了,有胆大者就说道:“这位小公子别不讲道理,我们是医者,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话戛然而止。蔺怀宁不耐烦地甩掉青琅剑上的血迹,又问了一遍:“能不能治?”

这下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话。

蔺怀宁冷哼一声:“没人能治是吧,那就全杀了吧。”

他正欲动手,忽听人群中一位白须老者颤声道:“且慢。我......我或许有一法。”

蔺怀宁眼睛一亮。

只听那名老者说道:“据说苗疆有一种蛊毒叫做连心蛊,可以给濒死之人续命。”

他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下文了,蔺怀宁等了等,奇道:“那你就快用啊。”

那老中医无奈摊手:“我不是制蛊之人,并没有这种蛊毒。此法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蔺怀宁忽然灵光一现,想到尕毒不就是巫医么?一年前李存引中了蛇毒都能给他治好,现在用蛊毒治个伤想必也不成问题。但随即他心又沉了沉,心说尕毒不会已经在攻山的时候被人杀了吧。

但无论如何,面前活着的这十六名医生看来都治不好李存引了。既然如此,便不能让他们把消息泄露出去。关于李存引的任何事情,蔺怀宁总是十分小心。

于是这十六人被蔺怀宁点了穴道捆作一团,随后他立刻出门去往望月峰。一路上他一直暗自祈祷尕毒没事,直到在俘虏中发现瑟瑟发抖的尕毒,方才长舒一口气。这些俘虏都是主动投降愿意归顺的,他早该想到,以尕毒那么胆小怕死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死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编了个理由带走尕毒,跟着尕毒去他的住处拿上他那一箱子蛊虫,然后将他径直带到望月峰山脚下的小屋中。

李存引依然昏迷不醒,只是呼吸更加微弱了些,若不是仔细观察,几乎察觉不到这人还活着。

这下都毋需蔺怀宁催促,尕毒自己就扑到李存引床边,手指搭上他的脉搏切了良久,然后连连叹气。

蔺怀宁也忐忑起来,但他依然维持着自己的威严,装作毫不在意地问道:“听说连心蛊能给他续命?我可不想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尕毒叹道:“对,现在也只有连心蛊能救他了。但是要用这个蛊,还需一人。”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此蛊名为连心,就是要将一对雌雄蛊虫各种入一人的心脉处,这样两人生命相连,且种下雌蛊的人会依附种下雄蛊的人而活,若是雄蛊死了雌蛊也会跟着死去。此法确实能为濒死之人续命,只要将雌蛊种入他体内,再找另外一人种入雄蛊即可。”

蔺怀宁沉声道:“那就种在我身上。”

尕毒凝视着他,目光深沉:“此法有一个后遗症,会使种下雄蛊之人寿数折损,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蔺公子当真愿意?”

蔺怀宁沉默片刻,眼中却逐渐浮现冷意与执念。他淡淡地道:“可以。即使我身死,也有他来殉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于是尕毒也不再耽搁,当即从箱子里摸出一把银色小刀,对蔺怀宁说道:“此法须先取蔺公子和教主的心头血。”

刀刃细窄,有一道血槽沿刀刃延至刀柄,专为取血所制。只要刺入皮肉,血便会顺着血槽流下,最后从刀柄处滴落。

蔺怀宁接过刀,左手托着一只白瓷碗,右手将刀锋浅浅刺入心口。鲜血缓缓沿血槽渗出,滴落入碗中。他眉心微蹙,显然有些疼,但强自忍着不吭一声。大约滴了十滴血,尕毒才点头示意足矣。

接着便是李存引。

蔺怀宁小心翼翼地剥开他衣衫,胸前那道被他亲手刺出的贯穿伤赫然在目。那是一道无比狰狞的血口子,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在周围凝固了,整个胸口都被血液染红。

蔺怀宁此刻竟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但他转念一想,除自己之外也无人能伤他至斯,不由又有些得意。他如法炮制取了李存引十滴心头血,滴入同一只碗中。

然后尕毒从箱子里取出两只细长干瘪到几乎看不清的蛊虫,将蛊虫放入盛了两人心头血的碗中。鲜红血液迅速被吸食,而蛊虫的身体却不断胀大,最终足有棉线粗细,蠕动不止。

尕毒用镊子夹起其中一只,将它放在李存引胸前伤口处。蛊虫自己循着伤口就钻进去了,很快便看不见踪影。接着他又夹起另一只放到蔺怀宁心口处。

那蛊虫一触皮肤便猛地扎入,蔺怀宁只觉胸口一阵发麻,感到那蛊虫在体内游走,沿着血脉往心口深处爬去。那感觉说不出的诡异,让他不自觉握紧拳头,浑身紧绷。也不知那虫子钻到何处,忽然就停下了,然后他便再无半点感觉。

尕毒长舒一口气:“连心蛊已成。从今往后,你活着,他便活着;你若死,他也必随你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望着床上李存引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心里没来由感到一阵烦躁。

“他什么时候能醒?”

“七日之后。”

得了这个答复,蔺怀宁这才稍感安心,又差人将尕毒送回俘虏堆。那十六名医者还被捆在屋中,刚刚现场观看了种下连心蛊的全过程,个个都露出惊叹的神情。蔺怀宁转头看向他们,淡淡地问道:“看够了么?”

那十六人连忙点头。

然后蔺怀宁粲然一笑:“那就上路吧。”

之后他一边在后院挖坑一边暗骂,处理这些尸体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等待,原本是件让人心烦的事。但蔺怀宁却并不焦急——他很忙。忙着清缴隐月教残余势力,忙着在正道中树立威望,巩固自己作为“武林盟主”的地位。

起初确实有人不服,但短短数日,那些人不是被他雷霆手段所震慑,就是在围剿过程中“意外”丧命。而那些意外,无一不被他巧妙地嫁祸给了隐月教残党。

设局、背刺,他一路走来,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深知自己无门无派,孤立无援,便将在望月峰一役中受损严重的各小门小派团结起来,重建宁安剑派,自任掌门。各派原本势单力薄,聚拢在他麾下,竟也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于是,蔺盟主的声望一天高过一天。

他的宁安剑派设在朔州,用的是一个名叫“天顺派”的小门派的基地,这个小门派已被他纳入宁安剑派中。该基地和逍遥派相距不远,那些隐月教的俘虏都被关在逍遥派地牢中,等待蔺盟主后续发落。

天顺派虽籍籍无名,却占据了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这里依山傍水,山势绵延,林木葱茏。山脚下有一片浓密的竹林,四季常青。

竹林深处,一座幽静院落隐于其间,乃是蔺怀宁的居所。他日常起居皆在此处,由几名哑仆侍奉。除他们之外,几乎无人知晓,在这卧房之中另有一间隐秘隔室,里面正静静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这一日,是种下连心蛊的第七日。

蔺怀宁早早放下一应事务,独自待在卧室内,神色沉静地坐于窗前。窗外竹影摇曳,他眼神幽暗,久久凝望着那片碧翠。

他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杀李存引。这个问题,自那日将人从望月峰带走起,便一直埋在他心里,如钝刀子一般,隔三差五磨他一下。

绝不是因为爱他。“我只是......”蔺怀宁低语,说与窗外竹影,又像在说服自己,“只是想报复他罢了。”

他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仿佛李存引就站在他面前:“我卧底时的每一夜,你可曾想过我有多厌恶你?你把我当爱人,呵,可你知不知道,我是咬着牙忍下来的——每一下、每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你败了,”蔺怀宁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就用你的身体来赎罪吧。”

“我要你不甘、羞辱、痛苦,却又不得不活着。”

“快些醒来吧。”

小隔间里,李存引终于有了动静。

他缓缓睁开眼,意识模糊,尚未从长久昏迷中清醒过来。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但他的记忆仍停留在望月峰上:蔺怀宁的背叛、程衣奋力相救却被打晕,自己替程衣挡下那一剑时的痛感与混乱,仍如昨日。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只觉四肢虚弱,根本使不上力,一晃之间竟从床上滑落,重重跌在地上。

门外的蔺怀宁第一时间察觉异动,推门而入,一眼便见李存引倒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挣扎着。

曾经冠绝武林、睥睨天下的隐月教教主,现在却是连站立都困难。他像是一柄折断的刀,仍保持着傲骨,却早已失去锋芒。蔺怀宁愉悦地弯起唇角,上前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动作粗暴地扔在床上,随后自己翻身压了上去。

即使是被人压在身下,李存引依然是气势凛然。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寒冰,冷冷地瞪着蔺怀宁,声音低哑却咬字清晰:“为什么不杀了我?”

蔺怀宁低头俯视着他,像看一件心爱又恨极了的珍宝,手指轻抚他苍白的脸颊,语调却冷得让人发寒:“因为我恨你。怎能让你那么轻易地死掉?自然是要留着你......慢慢折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欲再开口,却被蔺怀宁用一根手指堵住。他将指腹抵在李存引的唇上,指尖缓缓摩挲,动作暧昧而轻佻。接着更进一步,指尖探入他口中,撬开他齿列,肆意玩弄那糜红的舌尖。

这其中狎昵轻辱的意味不言而喻,李存引自然不会不懂。他脸色一变,眼神霎时冷冽如冰,脸颊也不受控地染上一层愠怒的红晕。

就在他张口欲咬时,蔺怀宁笑着抽回了手指,笑得轻狂又邪肆。

“这就受不了了?”他低声说道,“那待会儿我肏你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李存引怔住,一时竟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蔺怀宁口中说出。他眼中浮现出一种接近困惑的怒意与震惊,仿佛在重新认识眼前这个人。

蔺怀宁望着他怔愣的模样,愈发心痒难耐。他忽然伸手扯开李存引的衣襟,半是暴力地将那层染血的布料撕裂,露出他苍白却仍透着力量感的胸膛。

李存引挣扎着扬臂相抗,尽管四肢经脉皆断,依然不顾一切地要与蔺怀宁动手。此时缚春之毒药性已过,然而他的内力仅恢复了五成,若是此时手脚健全,对付蔺怀宁也不过堪堪打平。但他手脚无力,只能用肘部撞击蔺怀宁。蔺怀宁一手接下他的攻击,另一只手摸到他肩头,咔擦一下便将他肩关节生生卸下。

一阵剧痛袭来,李存引冷汗直冒,被狠狠摁回床榻。

“真是不乖,”蔺怀宁嗓音里透出恼意,“才醒就想杀我?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

说罢,他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细瓷瓶,拔掉塞子,捏住李存引下颌,强行将瓶口凑到他唇边:“本来我怜你体弱,想着过几天再给你喝,但现在看来,你也根本不需要我怜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瓶中液体辛辣苦涩,李存引呛得咳个不停,却被死死按着,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他只觉喉咙火辣辣的,胸口也逐渐升起一种烧灼的钝痛。

“你一定很好奇这是什么?”蔺怀宁微笑着解释道,“化功散。无论你内力多么深厚,在一炷香内都能给你尽数化去。”

也许早在尕毒的蛊室里看到化功散的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了。那点妄念一直被他压在心底,如今终于梦想成真。

李存引无力地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过片刻他便感觉体内真气如潮水般逆涌而出,沿着经脉悄无声息地泄去。仿佛多年来苦心修炼的每一丝功力、每一次吐纳、每一道心法,此刻都在被利刃一寸寸剥离。

浑身百骸无一不疼,但他不愿在蔺怀宁面前示弱,只有紧紧咬住牙关才能不让自己惨叫出声。他的手脚不自觉挣扎起来,却被蔺怀宁按住。

蔺怀宁紧紧盯着他痛苦的神情,从他的痛苦中汲取快意。他偶尔还帮李存引擦一擦汗,将他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轻柔抹去。

一炷香时间过去,李存引几近虚脱。视线模糊中,他看见蔺怀宁低头望着他,神情满足得几近温柔。

李存引慢慢冷静下来,脸上再无愤怒,只有死寂。他忽然意识到,蔺怀宁不杀他,只因杀太轻了。

他要的,是将他困在这阴暗的竹林一隅,夺他自由,废他武功,毁他骄傲,让他在侮辱和羞辱中一日一日地活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见李存引不再反抗,这才替他将脱臼的肩膀接上,动作不见半分温柔。他本以为这一下会让李存引吃痛呻吟,谁料那人面无表情,竟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这份冷静反倒叫蔺怀宁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快。他垂眸望着李存引,故意要说些话来伤他的心:“你可知我为什么这么恨你?”

他不等李存引开口,便自顾自地说下去,语调愈发急切,像是要将心底所有陈年旧怨一口气吐尽:“我恨你,恨你毁了我和我心爱的女子之间的一切。为了接近你,我不得不与晴雪分开......你知道吗?我和她原本该有一个多么圆满的未来......”

他仿佛陷入某种执念中,喋喋不休地讲起他与方晴雪从相识到相恋的点滴,言语间缱绻缠绵,如梦似幻。他说自己对她如何一往情深,说她如何善良、温婉、懂他......说每一次与李存引翻云覆雨时,心中念着的都是她的模样。他最后咬着牙道:“你碰过我多少次?可每一次,我都觉得恶心。”

这番话确有诛心之效。李存引猛地咳嗽起来,胸腔剧烈起伏,连指尖都微微发颤。他伤了肺叶,情绪稍微一激动就会咳嗽。他本以为蔺怀宁走的是恨海情天的苦情剧本,是那个爱上仇人却不得不复仇的悲情人。他一直以为......至少这其中曾有过一点点真情。

可如今,他终于明白,一切都是精心编织的骗局。那个与他耳鬓厮磨、同床共枕的人,从未动过一分真心。甚至在两人温存的时候,对方心中惦念的,竟是另一个女子的模样。

这真相比背叛更加令他难以承受。

他从小到大,听到过的“喜欢”都是认真的。不论那“喜欢”是出于他俊美的容貌,还是他隐月教主的威势——他从未敷衍过这些感情,也从不曾轻贱过一个真心。他引以为傲的是,自己值得被爱,也愿意温柔以待。

而蔺怀宁......彻底摧毁了他这一切。

他怔怔地看着蔺怀宁,神思恍惚:“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我吗?”

蔺怀宁闻言一愣,旋即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嗤笑出声。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仿佛那句话可笑至极。他俯身贴近李存引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吐出那句最恶毒的回答:“当然没有!我恨你还来不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如同惊雷劈在李存引心头。他霎时面色惨白,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喷涌而出。头缓缓歪向一边,心神激荡之下,竟是晕了过去。

蔺怀宁怔了一瞬,掐着他的人中将他弄醒。李存引的睫毛微颤,幽幽睁眼,神情仍未从方才的打击中缓过来。

蔺怀宁心中一阵狂躁。他不知自己在气什么,是气李存引昏厥时的脆弱,还是那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的天真。

他忽然伸手,一把扯下了李存引身上最后一件里衣,布料撕裂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蔺怀宁抚上他骤然绷紧的腰肌。手掌下的肌肉颤抖着,稍稍一掐就是一道红痕。他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咬,又痒又麻的触感让李存引忍不住挣扎起来。蔺怀宁抬头望去,却见李存引的神情是那样冷漠,他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蔺怀宁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了。他将李存引翻过身,双手扳在身后,脸朝下压在床上。他把李存引剥得精光,自己却仍是衣冠楚楚,只是撩开下摆,贴着李存引光裸的脊背覆上去,膝盖顶开他颤抖的双腿。没有任何前戏,直接重重碾进去。

“夹这么紧给谁守贞?”

蔺怀宁揪着他头发往后拽,李存引身体抖得厉害,却没有出声。这并没有引起蔺怀宁的怜惜,反而换来更深更重的顶撞:

“你倒是喘一声啊!”

李存引终于从喉间溢出半声呜咽。他双手虚握成拳,指甲深嵌进肉里。然而他断了手筋,握拳也握不紧,被蔺怀宁强硬地扯开手指,被迫与蔺怀宁十指相扣。

两人身下逐渐溢出鲜血,顺着李存引大腿内侧流到锦褥,浸出巴掌大的暗斑。蔺怀宁稍稍停了一下,状似温柔地问了一句:“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不答。

蔺怀宁便嗤笑一声:“疼也忍着。”

他兴奋极了,动作愈发粗暴,像是要把这一年所受的屈辱都在此刻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

泄过一次后,蔺怀宁将李存引翻过身,很想看看他的表情,还会是那样漠然吗?

却见李存引紧闭着眼,脸颊上泪痕斑驳,竟是沉默地哭了。

蔺怀宁心头微震,在畅快之余心底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柔软,忽然就想亲一亲他。

于是他低头吻上李存引的唇,吮咬他温热柔软的唇肉,而后撬开他的牙关深入进去,就像李存引之前无数次对他做的那样。

“嘶!”

蔺怀宁突然吃痛地叫了一声。竟是李存引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将他的舌尖咬破了。

蔺怀宁恼怒异常,反手一掌重重扇在李存引脸上,心中刚升腾起的一丝温情也尽数消散。李存引受不住他的力道,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蜿蜒下一道血丝,白皙的脸上也迅速浮起一抹红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冷冷说道:“看来是我侍候得不够,居然让教主还有力气咬人。”

他揪着李存引的长发将人拽起来,让他面朝墙壁跪坐在床上,从背后再次侵犯他。

李存引短促地叫了一声。这个姿势让他被进入得极深,且完全处于蔺怀宁的掌控中,丝毫挣脱不得。这种要害尽在他人手中、任人鱼肉的感觉令李存引极度不适,蔺怀宁开始顶弄的时候他忍不住再次挣扎起来,扭动着腰想逃离身下的刑具。

这根本是徒劳。他被钉在原地,被迫听着蔺怀宁在他耳边说着污言秽语,气血翻涌间忍不住咳嗽。蔺怀宁笑着去摸他的脸,摸到一手鲜血,又尽数抹在他身上。乌黑的长发、苍白的肌肤、殷红的鲜血,构成一场凄艳而诡丽的盛宴。

李存引在他身上起伏不止,咳嗽声都在颠簸中破碎了。一双杏眼水光潋滟,却倔着不肯落泪,每每被掐着腰撞到最深处,才有一滴泪珠顺着绯红眼尾滚落。

蔺怀宁喜欢看他哭。

他吮咬着李存引的喉结,含含糊糊地说:“受不住了就求我,我便放过你。”

李存引没有出声。他眼中虽含着水雾,但眼神极为淡漠,瞥了一眼蔺怀宁,而后又倦怠地阖上眼。

蔺怀宁忍不住想,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不肯求我?是不相信我会放过他?

无论哪种意思,都让蔺怀宁心中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将李存引的双腿掰得大开,狠狠顶到深处。胯骨和臀肉相撞间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战场杀伐时擂鼓鸣金,血与汗流淌成河,雄性麝香味硝烟一般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存引终于彻底失去意识,再不会给出任何反应。蔺怀宁拍拍他的脸,又动作几下,自己也感觉无趣。他终于抽身出来,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折磨。

第二天李存引便开始发烧。被强行废去内力使他的身体比常人还要弱上几分,更何况重伤未愈便被蔺怀宁折腾了一夜。蔺怀宁将他抱在怀里,只觉得他额头滚烫,双颊酌红,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蔺怀宁有些慌乱,立刻差人去逍遥派的地牢里把尕毒提来。

他一边等待,一边浅浅地吻着李存引。没有遭到一点反抗,他的唇舌长驱直入,肆意品尝李存引口腔每一处。蔺怀宁心中畅快,同时也禁不住想,他只有在昏迷之时才会这么乖。

他忍不住吻得更深了些。李存引喘不上气,四肢不安地挣动了几下。蔺怀宁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放过他的唇,心中暗骂自己不该如此沉迷。

李存引手脚不动了,只微蹙着眉,低低呢喃着什么话。

蔺怀宁贴近他唇边,就听到他反复说着:“小衣,快走,快走......”

他大约又梦到了那一天。

蔺怀宁的目光冰冷下来。他的手指抚上李存引脆弱的咽喉,微微发力,叫他再说不出一个字。他想,这样才对,你怎么可以在梦中叫别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贴在李存引耳边,如毒蛇一般吐出恶毒的话语:“程衣已经被我杀了。隐月教所有人都死了。你现在是我蔺怀宁的阶下囚。”

然后他松开手。李存引果然不再叫着小衣,他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有泛红的眼角缓缓流下泪水。

尕毒又被提来,他看着李存引的模样,饶是自己身为阶下囚,却也忍不住训斥蔺怀宁:“你真以为用了连心蛊他就不会死么!说白了,这蛊也不过是靠蛊虫吊着他的命,若是他持续这般发热,蛊虫在他体内被烧死了,神仙都救不活。”

蔺怀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尕毒不再多说,上手要脱下李存引的亵裤,却被蔺怀宁按住了手。蔺怀宁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尕毒理所当然:“检查啊!”

蔺怀宁不好再拦,眼看着尕毒掰开李存引双腿,露出被过度使用的地方。那里肿得像个饺子,红得好不可怜。尕毒抬头看了看李存引无知无觉的脸,心情十分复杂,差点红了眼眶。但此刻他只是个医者。他顶着蔺怀宁杀人的目光,迅速做完了检查,又开了药方。

药方上前几味都是寻常药材,只有最后一项,蔺怀宁愣住了:“心头血?”

尕毒点头说道:“正是你的心头血。雌雄双蛊同心同命,你的血可以为他续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存引在昏迷中无法喝药,都是蔺怀宁捏开他的嘴给他强灌进去。他的手很稳,节奏也把握得很好,没有让李存引呛到。这种时候他倒是温柔起来,十分仔细地没有浪费一滴药汁,毕竟那里面还有他自己的心头血。

李存引昏迷了三日。

他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蔺怀宁并不在房中。床头放着一碗清水和一些清淡的吃食。这是蔺怀宁每日都让哑仆送过来的。

李存引口中残留着中药的苦涩味道,但他没有去喝那碗水,而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屋顶,一动也不动。隐月教毁、所爱非人、四肢皆废,他虽不是悲观消沉之人,此刻竟也生出一些万念俱灰的绝望,只觉这世间再无什么可以留恋。

他忽然伸手一挥,将那碗水打翻在地。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李存引忍着身下可耻的疼痛,挣扎着翻下床,捡出一片最锋利的碎瓷片握在手中,闭了闭眼,反手便向自己颈处挥去。

蔺怀宁在那瓷碗打碎的时候便已听到声音,此时端着熬好的药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看见李存引是那样决然、那样狠辣地想寻死。

那一瞬间蔺怀宁心跳几乎都停滞了,他厉声道:“放手!”

而李存引已将瓷片刺入颈中。但他手上无力,堪堪割破皮肤,还未伤及血管。

蔺怀宁不顾一切地快步抢上前,将他的手狠狠拽下来。

他只觉自己心脏几乎要从胸膛跳出来,体内血液直冲头顶。若是他晚来半步,只怕要永远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却仍不肯放开那块碎瓷片,任它深深嵌入掌心,任由鲜血缓缓滴落,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蔺怀宁深深吸了口气。刚才的惊慌散去,剩下的便是愤怒。

他怎么敢死?他怎么可以死!

蔺怀宁本可以毫不费力地夺下那块碎片,但他要折了李存引的死志。于是他放缓语调说道:“如果你不想让程衣死,就立刻放手。”

李存引一怔,蓦然看向他:“小衣还活着?”

蔺怀宁说道:“当然。她和其余一些主动投降的人一起,被关在逍遥派的地牢里。”

李存引仔细端详蔺怀宁的表情,试图分辨他说的是否是真话。他已经失去了对蔺怀宁无条件的信任。

蔺怀宁明白他在想什么,补充道:“你若不信,等你身子好了我便带你去看看她。”

李存引神情有些动摇,但还是握着那块碎瓷没有松手。

蔺怀宁叹了口气,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话却说得残忍:“你活着,程衣才能活着。你那么爱惜她,想必不会希望她被用刑折磨至死,又或者被打断四肢丢到妓院被千人骑万人肏......”

李存引瞬间红了眼眶,几乎是嘶吼着打断他:“蔺怀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怎么,舍不得了?那就给我好好活下去。”

他此时十分庆幸自己那天没有杀了程衣,不然就失去了一个威胁李存引的重要筹码。

李存引终是闭上眼睛。那片碎瓷颓然掉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宛如一记耳光。

原来他已经到了连自己生死都决定不了的地步。

李存引自嘲地笑了笑,身体摇晃了一下,又呕出一口血,几欲倒地,却被蔺怀宁揽着腰托起。

他这幅隐忍悲愤的模样让蔺怀宁十分受用。在他看来,李存引就像一朵经历过风摧雨折的花,残红摇曳、扶风带雨,反而显得更润更艳了。

蔺怀宁小腹微微发热,但他想起昨天给李存引上药,那处仍是肿得厉害,想来是无法承受了。

但蔺怀宁自有别的打算。

他用两指捏住李存引的下巴逼他抬起脸,近乎冷酷地说道:“刚才的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要不我先砍了程衣一只手,让你长长记性?”

李存引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前的人已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纯良少年,现在的蔺怀宁彻底展露阴狠毒辣的本性,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李存引不敢赌。

人但凡有情,就会有软肋。有软肋,就会被拿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拉住蔺怀宁的衣角,示弱般地放软语气,低声道:“不要动小衣......你想怎么样就冲我来。”

蔺怀宁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存引一贯傲然的面庞上露出这般恳求的神态,那双杏眼在仰头看他时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他硬得发疼,却是不紧不慢地坐在床边,对着李存引指了指自己腿间,笑容邪肆:“让我舒服了,我就放过她。”

李存引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这些天接连发生的事已或多或少磋磨掉他的一些心气,以致他甚至没怎么犹豫,麻木地慢慢挪到蔺怀宁跟前,跪在他腿间,伸手去解他的腰封。

蔺怀宁却轻轻攥住他的手腕:“用嘴。”

李存引的身形又颤了颤,但终究认命地用牙尖咬住那腰封,艰难而笨拙地扯下来。而后是外裤、亵裤。最后,张嘴含住。

蔺怀宁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从很久之前他看见琴生为李存引做这种事的时候,他就在畅想这一刻。然而等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惊觉,这种滋味远比他想象中要美妙千万倍。

堪堪吞进一半李存引便忍不住干呕,眼角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不得不停下略作平息。蔺怀宁伸出拇指抹去他的眼泪,声音低哑得可怕:“继续。”

他双颊被撑得微微鼓起,因屈辱和羞耻而满脸通红,尤其是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蔺怀宁心情大好地揉捏着他滚烫的耳垂,指导他更好地服侍自己:“对,再深一点......真乖。”

李存引第一次做这种事,着实没有什么技巧,自然也无法让蔺怀宁舒服。蔺怀宁暗叹一声,遂决定自己动手。他伸手扣住李存引的后脑,一挺腰便往里撞去。李存引呜咽一声,在不间断的冲撞和窒息中逐渐意识模糊。

当他终于回过神时,蔺怀宁已结束动作。李存引茫然地眨了眨眼,蓦然捂着嘴咳嗽起来,红白交杂的液体一同从被磨得破皮的唇角流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终于好心地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捏着他的下巴吻上去。这次李存引没有咬他,也不再有任何反抗。

蔺怀宁满意极了,将人死死扣在怀中,以绝对的掌控姿态细细吻过他口腔每一处,品尝他喉间涌上来的甘甜血腥气。那样疯狂,那样缠绵,仿佛他们之前没有隔着刻骨的仇恨,而真是一对恩爱的情人。

一吻终了,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李存引嫣红的唇,然后一路向下按在他的心口,那里种着连心蛊。他说:“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李存引不解其意,也没有反应。

蔺怀宁也不跟他解释,只端过药碗喂他喝药。

李存引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他敏感地嗅到其中的血腥味,蹙眉问道:“这里面放了什么?”

蔺怀宁知道他极讨厌血腥味,因此才天天熏香遮掩。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不想让李存引知道这是他的心头血。于是他挑了挑眉:“给你补气的虎血而已,我可是要吊着你的命慢慢折磨呢。不喜欢也得给我喝下去。”

李存引虽仍有些抗拒,但也不得不小口小口喝完了。

蔺怀宁沉沉地笑了笑,奖励似的亲了亲他,又端过那盘吃食亲自喂他。李存引沉默着任由他折腾,只当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

气氛难得的和睦。

此时离望月峰一役已过去十余天,消息早已传遍中原大地,几乎没有一个江湖人士不知道李存引的死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夕婵立于云家主殿上,手中提着一颗血迹斑斑人头。那是旧主云异的人头,正是他,将无数云家女子送往江湖,送往官场,出卖她们的身体从而获取机密情报。

“从此,云家女子将不再是交易的工具。”她的声音清冷,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中,带着一种决绝与坚毅,“云家,将不再与任何人妥协。”

周围人纷纷跪拜,敬她成为新的掌权者。云夕婵慢慢坐上主位,心中却无甚欢喜,而是无尽的悲凉与悔恨。

她恨,她更悔。

她恨的当然是蔺怀宁。而她悔的是,为什么没有在早些时候提醒李存引,哪怕他不信自己,至少她也尽到了责任。她早已怀疑过蔺怀宁的身份,可当时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她没敢轻易揭发,甚至没有向李存引提起过,最终换来的却是李存引的死讯,而她连他的尸体都未能见上一面。

多可笑啊,李存引被天下唾骂,而她却清清白白,只因她本也是云家派去的卧底。

她想,这个江湖,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之后唯一的使命,便是守好云家。云家在朝堂上势力深厚,而她现下的目标便是将云家稳固掌控,带领云家走向新的方向。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入朝为官。

同一天,远在泰山之巅,一个灰衣人折断了手中重剑,飘然而去,从此再无人见过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期间蔺怀宁确实带李存引去见过程衣,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程衣甚至都没发现他们。而南疆战事又起,据说是南楚联合西夏共同攻打大周,攻势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纵使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这竹林深处的一方小天地依然平淡无波。

哑仆们并不知道关在这里的究竟是何人,他们只每日按时送些吃食过来。

那人脚腕上栓了条锁链,很少下床,整日恹恹地倚在床上,神情淡漠。其实完全不用栓铁链,因为那人手脚筋皆断,根本走不了几步路。大抵是蔺怀宁觉得这样才能彰显他阶下囚的身份。

说起来,蔺怀宁从未在衣食上苛待于他,皆是依照他的喜好,吃食清淡微甜,衣物也皆是玄色鎏金,甚至有些比他从前衣着还要华贵。蔺怀宁喜欢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更享受将这些饰物亲手剥下的感觉。在他床头还放了几本书,是一些山水游记和他之前常看的兵书,供他无聊时翻阅。

蔺怀宁推门进来时,便看到李存引半靠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衫,领口微微敞着,露出锁骨上的斑斑红痕。这些痕迹新旧交加,最新的当然是昨晚印上去的,旧的也左不过是十来天前咬得太狠以致久久未消。他双目微阖,秾丽的面颊上流露出些许倦意,整个人像朵艳丽到糜烂的花。

蔺怀宁小腹微微一热,但他先是瞥了眼桌上的餐盘,然后皱眉道:“怎么吃这么少?不合口味?”

李存引没有回答,连眼睛都没睁开。

蔺怀宁便自顾自地冷笑一声,说:“你想饿死自己?呵,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

他拾起蜿蜒在地上的锁链,猛地一拉,将李存引拽到床边。李存引双手无力,只能以手肘撑着床沿,才勉强不至显得太过狼狈。他终于睁开了眼,淡淡地看了一眼蔺怀宁,目光中无悲无喜,是一派死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捏着他的下巴,手指用力,逼他张嘴。

李存引顺从地张开嘴。事实上他除了被蔺怀宁囚禁的第一天,之后就很少反抗。

一碗已经冷掉的粥被灌入他口中。蔺怀宁没掌握好力度,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李存引的感受。李存引被呛得咳嗽起来,他挣扎着推开蔺怀宁,伏在床边咳得身体不住颤抖。这阵咳嗽又刺激到他受伤的肺叶,于是他咳得更加惨烈,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通通咳出来。他的肺叶受伤极重,几乎是不可能完全恢复了,因而咳嗽也成为一种常态。

待他终于停歇时,唇角已然沁出鲜血,地上也有斑斑点点的殷红。

蔺怀宁就一直冷冷地看着。等李存引缓过来,他便伸出手指,蘸着李存引嘴角的鲜血,涂抹在他的唇上。像是女人的口脂,平添一丝艳丽的风情。

“既然不想吃饭,那就做点别的事吧。”

李存引咳得脱力,被蔺怀宁按在床上扯去衣衫时也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轻轻侧过头,倦怠地阖上双目。这一个月来,他已然习惯了这种事。

他不再有丝毫反抗,而是逆来顺受地忍耐着每一次情事,温顺得叫人惊讶。他也不再显出一副受辱的模样,而是沉默、麻木,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蔺怀宁有时都疑心李存引当真被他磨去了棱角。他更想看李存引痛苦,想看他脸上鲜活生动的表情,想看他挣扎反抗却无能为力的不甘。

蔺怀宁回忆着过往,草草结束了扩张。就在今天,他率众捣毁了隐月教隐匿在暗处的最后一处分舵,也彻底巩固了自己武林盟主的地位。他一边贴着李存引耳畔告诉他这个消息,一边沉身进入了他。

李存引听到他的话,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有紧闭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蔺怀宁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心中甚为愉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蔺怀宁低头吻上他的唇。这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吻,说是撕咬或许更加合适。没有情,没有爱,只有混杂着原始欲望的掠夺和征服。

蔺怀宁继续说,自己对外宣称隐月教已亡,李存引也早已死在望月峰一役中。

“我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是怎么被我肏得合不拢腿,也算是保全了你的名声。李存引,我对你多好啊。”

蔺怀宁毫不保留地将自己铲除异己的过程说与李存引听。他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沉稳有度、正义凛然的武林盟主,却不惮把所有阴暗面都展现在李存引面前,把心底的暴戾尽数发泄在李存引身上。

他一边说,一边不错眼地观察李存引神色,看他是否会流露出失望后悔——失望蔺怀宁的所作所为,后悔当初瞎了眼被蔺怀宁蒙蔽。

他恶狠狠地想,就算李存引后悔爱上自己,甚至后悔认识自己,那又如何呢。反正现在他在自己掌控中,不得不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

然而李存引的眼中只有深沉的悲哀,这悲哀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比恨更加令人心碎。

被囚禁的这一个月里,李存引终于开口问道:“你为何一定要当这武林盟主?名利对你而言真的如此重要吗?”

蔺怀宁一怔。他依稀记得自己一开始并不是为了名利,那是为了什么?他却忽然想不起来了。

不重要了。

蔺怀宁原本也不理解那些汲汲于名利之人,他自己本是游侠,一向随心所欲,视功名为负累。但如今他真正掌权了,才慢慢觉出其中的微妙与诱惑。权力带来的不仅是掌控和尊严,还有无尽的满足感。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如今只能低头俯首,这种滋味着实令人沉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自命清高的人,总是高谈阔论,说什么淡泊名利。若他们也有一天得到这一切,恐怕比谁都陷得更深。”蔺怀宁冷笑道,“不曾拥有就谈放下,本就是虚伪的言辞。”

李存引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你现在拥有了,你能放下么?”

蔺怀宁的笑容微微僵住,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轻声嗤笑:“怎么可能放下?”他忽然掐住李存引的脖子,力度渐紧,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我不想听你说教。你也在位多年,敢说自己没有享受过权力的好处?”

蔺怀宁在他濒临窒息之前猛地松开了手,看着李存引不住咳嗽,终于无法继续这个话题。蔺怀宁转而从背后拥住他,嘴唇贴着他的耳垂,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剿灭隐月教的势力。

别的地方倒还好,唯独在金陵,他遭到很大阻力。那里的教众将蔺怀宁视为叛徒,他们奋力抵抗,宁死不降。尤其是薛迟,简直恨不得将蔺怀宁生吞活剥来为李存引报仇。

“薛迟一见到你就脸红,想必他也对你有些心思吧。”蔺怀宁勾起唇角,“但他不懂,只有我,才能真正配得上你。”

他回想起那时的情景,笑容中带了一丝阴森的味道。抓住薛迟之后,蔺怀宁并没有立刻杀他,而是让人生生剥了他的脸皮。那时他冷笑着说:“你不是喜欢脸红么?那就别要这张脸好了。”他逼着薛迟看着自己如同一块烂肉般的模样,直到最后嘶喊着求死。

但他在李存引面前有意隐瞒了自己是如何虐杀薛迟的。他很清楚李存引的底线,不肯让他听见那些血腥得几乎令人作呕的细节。

李存引闭上眼睛,泪水自眼角缓缓滑落。他轻声问道:“......那些俘虏,你打算怎么处理?”

蔺怀宁道:“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他收拢了手臂,将李存引揽在怀中,只觉这人愈发清瘦了,拢着他就像拢着一丛将熄的柴火,生命力正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从这具身体上流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心中一慌,声音不自觉低下去:“你这些天......又没好好吃饭?”

李存引避而不答,只道:“隐月教很多人手上都没沾过血,你放过他们,好不好?”

他语气淡淡的,却藏着浓重的悲伤与自责,像是在恳求,又像在赎罪。

蔺怀宁沉默地看了他许久。原本他想以此为筹码,总得要换取一些东西。他想要李存引的眼里只有他,想叫李存引对他不要那样冷漠,甚至想要李存引继续爱他......

他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

蔺怀宁喉咙哽住,终是低声开口:“我可以放了他们。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准寻死,不准伤害自己,不准不好好吃饭。”

他的语气凶狠而强硬,仿佛在施压。说完后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还没折磨够你呢,这是你欠我的。”

李存引闭了闭眼,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好。”

蔺怀宁满意了,将李存引抱得更紧,难得温柔地去吻他的唇。他想,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没有这些,他又怎能让李存引这般乖乖听话。

可吻着吻着,他忽然有些分不清,是谁被困在这场权力的笼子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刚接掌武林联盟时,许多门派心怀异议,阳奉阴违。他表面平静,私下却雷霆万钧,借清剿隐月教之名暗中清除了大部分不服从命令、试图掣肘的江湖势力。最开始,确实立竿见影——风声一过,众人噤若寒蝉,一时间盟中再无异议。

可没过多久,麻烦便接踵而至。

表面顺服之人暗中勾结、上下结党,甚至有门派外借异族势力牵制武林盟。一次又一次的明争暗斗,不再是靠杀几个人便能解决的局面。他杀得越多,盟中便越是人心惶惶、暗流汹涌。利益错综复杂,一脚踏错,满盘皆输。

那日夜深,他坐在厅中,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密报,心生倦意。

“......你当年是怎么做到的?”他忽地低声开口。

李存引被他抱在怀中,没有回应,只低垂着眼,面无表情。

蔺怀宁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像是忏悔,又像在掩饰情绪:“教教我吧。以后我也不会再乱杀人了。”

他声音低缓,却有些哑,像是藏了一路倔强,终究要低头认输。他不再是那个对权力得意忘形的新盟主,也不再以威压与杀戮逼迫李存引开口,只是执拗地望着他,像个在茫茫黑夜中迷了路的人,试图向他寻得一点光亮。

李存引本闭目不语,听到这句话却睁开了眼。

他望着蔺怀宁良久,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中复杂情绪翻涌。

蔺怀宁抬手撑着额角,轻声道:“我以为掌控了他们,威名立了,就能让人听话,事就能成。可杀人终究不是办法。”他顿了顿,嗤笑一声,“一开始是有效。谁敢忤逆我,我就让他从这个江湖里彻底消失。”

“但后来就越来越棘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人表面顺服,暗地里却掣肘、结党,勾连朝廷、勾结外敌,有的甚至与边疆残匪勾连。人心隔肚皮,哪能靠一把刀子就理得清。”

他看了眼李存引,语气有些低落:“当年隐月教那么大,教众比我现在手下多三倍,你到底是怎么管住的?”

他是真的想知道。他坐在这江湖至高的位置上,才知权力远比他想象的更沉重。

他却不知,那些年李存引也有疲惫的时候。隐月教发展至极盛,教众遍布十数州府,各路来报络绎不绝,内乱、刺杀、叛逃、朝廷围剿,从未停歇。

李存引曾数夜未眠,独坐灯下翻看密报。他心头也起过动摇,曾设想若有一日抛下一切,去江南买个小院,看花饮酒,是不是也很好。

可他不能。那时的他,已然是无数人的信仰与依靠。哪怕心头有千斤重,他也从不在人前表现分毫。

那时罗秉忠初守茂城,数次写信给他,信中写道夜梦皆是死去兄弟,醒来便冷汗涔涔,觉得撑不下去了。李存引回信告诉他:“你可以疲倦,可以害怕,但不能退,因为你身后是一城百姓。”

他并不是生来强大,也不是不曾动摇,只是知道有些人不能倒,有些事必须撑下去。

“所以你能教我吧?”蔺怀宁又问了一遍,声音很轻,眼神却难得的真诚,“你别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李存引的睫毛颤了颤,似是怔了一下。过了片刻,他低声“嗯”了一声。

蔺怀宁大喜。他像个乖学生一样,听李存引讲那些关于权谋、关于人心、关于如何让一套分崩离析的体制维持下去的经验。李存引说得慢,也说得少,更多时候只是点拨一二,余下的让蔺怀宁自己去琢磨。但蔺怀宁听得极认真,目光沉定,一字一句,皆烙进心底。

夜深时分,他轻轻将李存引抱倒在榻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克制与温柔。没有威胁与强迫,只有一厢情愿的低声安抚与贴近——像是在试图挽回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午时,蔺怀宁走出屋子。午间的阳光刺目,夏日的热浪令人四肢百骸都要消融。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回忆起一年前逍遥派的议事厅,那时自己提出要做武林盟主,原是为了能够跟方晴雪在一起。他心中悚然一惊,突然发现自己这几个月都没有想过方晴雪。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忽然听见有人叫道:“怀宁!”

蔺怀宁扭头看去,竟是许之印匆匆走来。这几个月来蔺怀宁一直忙于清缴隐月教和坐稳盟主之位,倒是很少有机会看到许之印,只听说他又在外云游,行侠仗义。

许之印脸上带着一丝焦急,急切地问道:“怀宁,你和方姑娘之间是什么情况?你难道没有去向她解释么?还是她父亲不同意?不对啊你不是已经当上了盟主——”

蔺怀宁一头雾水:“怎么突然提起晴雪?她怎么了?”

许之印有些疑惑,也有些惊奇:“你难道不知道?她要成亲了!”

“什么?!你是说,方晴雪要成亲了?”

许之印却是比蔺怀宁还震惊。他刚刚注意到蔺怀宁这幅情事之后透支虚软的情态,心中浮起一些猜想,惊讶道:“难道你有了新欢?所以忘了方姑娘?”

他探头探脑地向蔺怀宁身后望去,戏谑道:“你不会把人家姑娘藏在你屋里吧?好啊,金屋藏娇的事你都做得出来。”

蔺怀宁下意识挡住许之印探究的目光,脸色有些不悦,斥道:“别乱说。我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去和晴雪和好。她在我心中无人能及,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苟合?”

男人总是用“忙”作为借口,但蔺怀宁却自认为这话并非表面说辞。他从来觉得自己和李存引上床是意在折辱,纵使自己对他有欲,也绝不会有情。自己爱的当然是方晴雪!

许之印是见识过蔺怀宁之前对方晴雪的深情的,并不真的相信蔺怀宁会另寻新欢而忘了晴雪。因此他恳切说道:“据我所知,方姑娘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六,如果你跟她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去说清楚,可别在将来后悔一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点头,衷心感谢许之印的提醒。之后两人又聊了聊许之印这几个月的经历,也无非是一些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之举。当许之印说起他在陵州是如何从当地恶霸手中救下一位姑娘时,他难得有些言辞含糊。

蔺怀宁毕竟是有过经历的人,当即笑着问道:“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还以为你当真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原来也有失足的一天啊。”

许之印竟立刻脸红起来,说话也吞吞吐吐:“我......反正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她并不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但我不知怎么的,看见她的时候我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我眼中只有她......”

许之印居然会脸红,实在是一件奇事。蔺怀宁挑了挑眉,心中却忽然想起了当初在骷髅林与李存引初见的情形。那时整片密林杀机四伏,他眼中只有潇洒舞动红绫的李存引。

许之印继续热情地描述着自己对那姑娘的心动,末了说道:“我都不敢多看她一眼,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抱一抱她、亲一亲她。只要离开她一刻我便心神不宁。怀宁,你对方姑娘也是这种感觉吗?”

蔺怀宁怔了怔。他对方晴雪是什么感觉?他和方晴雪相恋多年,两人却一直克己复礼从不逾矩,最亲密的也不过是牵手,最多抱一抱,那也是方晴雪主动的。而他竟从未想过要亲一亲方晴雪,仿佛单是想一想,都是一种亵渎。

他知道方晴雪对他的期望,于是他勤练武功,行侠仗义,在外闯出一个少侠的美名。尽管他并不真正喜欢做这些事,但他愿意为了方晴雪去搏一个正义的名声。与许之印不同,蔺怀宁并不关心外界的苦难,甚至因为自己童年失去亲人,所以有时候暗自希望别人也会遭遇一点苦楚。

但这些阴暗的念头,他从不敢让方晴雪知道。她在他心中是神圣的,是无可亵渎的白月光,是世间一切美好的象征。只有成为真正的大侠,才能配得上她。

蔺怀宁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答道:“是的,我对晴雪就是这种感觉。”

但鬼使神差地,他却回忆起昨晚和李存引的缠绵,回忆起他水光潋滟的眼睛,被吮咬得艳红微肿的唇,和在他体内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

许之印低声喃喃:“原来这就是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没有回应。他此刻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耳边的“爱”字让他心里有些不适,仿佛回避了某些不愿面对的情感。他沉默了片刻,突然不想再听许之印讲他的恋爱心事,于是用几句话便打发走了他。

他自己孤身一人在院中徘徊了许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决定今晚去见一见方晴雪。

说起来,方晴雪的住处距离他不过半日路程,但这些个月来,他却从未想着去看看她。每天不是忙于巩固势力,就是想着如何折磨李存引。蔺怀宁从不责怪自己对晴雪关心不够,他只怪李存引太过妖媚,夺走了自己的注意力。

到了晚上,他悄悄来到方宅,见那高墙院落红砖黑瓦一如一年前他离开的模样,不禁也有些感慨。他照旧翻墙进去,悄悄摸到方晴雪的卧房,刚伸出手意欲扣门,却又顿在半空。

他这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方晴雪?方晴雪还愿意见他吗?他这样做会不会坏了方晴雪的名声?

蔺怀宁倏然想到这些问题,只觉心中忐忑,竟是有些不敢上前。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见门内传来说话声。他耳力甚佳,当即藏于一旁,想听听门内的人在说些什么。

是方晴雪的声音。即使时隔一年,蔺怀宁也不会忘掉她的声音:“父亲这般张扬,整个朔州城只怕都知道我要成亲了。”

然后是另一个女声:“小姐,都这样了他还不来,可见是真的没把你放在心上。”

“我原本以为他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但现在看来......罢了,婚事已定,还想这些做甚么。”

听着方晴雪幽怨的声音,蔺怀宁心中一热,几乎立刻就要冲进房中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但这时方晴雪又开口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便顿在原地,听房中侍女问道:“小姐,此话怎讲?”

方晴雪的声音依旧温柔,却似乎带着几分哀伤。她说:“怀宁心怀天下、志存高远,他是合该在江湖中执剑逍遥、仗义行侠的,而我只是一个不出深闺的弱女子,无法陪在他身边。其实,每次他要出远门我都会担心,担心他在外遇到什么危险,担心他再也回不来,更担心他遇到一个潇洒的江湖女子便把我忘了。我是很希望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哪怕他不是大侠,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这不是怀宁想要的生活。我从来不敢把这些话说与他听,不敢把自己的担心表现出来,我知道我一旦说了,怀宁一定会为我留下,但我不能这样自私地缚住他前进的脚步。”

蔺怀宁怔怔地听着,心头巨震。他从不知方晴雪心中竟是如此想法。他以为方晴雪想让他在外闯荡,想让他扬名立业,所以他这般努力只求不辜负她的期望,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最高洁的一面。但实际上,他从来都不知道方晴雪真正想要什么。方晴雪不懂他,他也不懂方晴雪。

蔺怀宁终究没有进屋。他悄悄地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他终于清楚地知道,方晴雪想要的幸福他给不了,他们终是有缘无分。

他再无法欺骗自己,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内心。那些隐藏在心底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破茧而出,无法抑制。

他去了宁家祠堂。祠堂内寂静无声,只有那一盏孤灯摇曳的光影在空旷的殿堂里微微晃动。蔺怀宁跪在地上,双手紧扣着冰冷的石板,低下头不敢看周围的一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他那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中。

“对不起,”他低语,声音细若蚊吟,却是他一生中最为真诚的话语,“我爱上他了。”

他爱李存引。那种爱,不是简单的欲望或依赖,而是一种更为深沉复杂的感情,甚至超出了他自己所能理解的所有范畴。

蔺怀宁跪在那里,低垂的眼睑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李存引苍白的面容浮现在他脑海中。两人分别不过一日,此刻他却觉得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思念的潮水涌上心头,竟是连一刻都等不了。

蔺怀宁运起轻功向朔州城南那片小竹林赶去,原本半日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三刻钟。风声在耳边呼啸,夜色如墨,他推开那间暗室的门,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午夜过半,李存引早已睡下,但他睡眠极浅,已被蔺怀宁的脚步声惊醒。他困倦地睁开眼,还未说什么,便被蔺怀宁猛然扑过来压在身上。

蔺怀宁捧住他的脸颊,急切地吻他。李存引好不容易喘过气,轻轻咳了两声,疲惫地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蔺怀宁的唇尚未离开,低低的声音却已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李存引,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李存引微微皱了皱眉,眼中带着几分茫然,似乎还未从困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望着蔺怀宁,嘴唇微张,却没有说话。蔺怀宁紧盯着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蔺怀宁的心跳在这一刻剧烈跳动,紧张、期待、以及隐隐的害怕交织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李存引有些失神。他蓦然感到一种难言的荒谬。或许这一切注定就是一场无解的宿命,所谓的爱恨,在此时都不真切了,他只剩下浓重的倦意。

蔺怀宁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应,一颗炙热的心逐渐冷了下去。他忽而冷笑一声,脸上显出些许狠绝的神色:“我真的很恨你。你当初为什么要爱我?你既然爱了,为什么不能继续爱下去?”

他紧紧掐住李存引的脖子,双目赤红,“你为什么不能爱我现在的样子?这才是真实的我啊!”

李存引被他掐得呼吸不畅,一阵咳嗽闷在胸腔间,双颊憋得通红,浑身战栗不止。

蔺怀宁忽然松开他,指尖颤抖着去触碰他脖颈间被掐出来的红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听上去可怜至极:“李存引,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他时而暴戾,时而温柔,像个疯子一般阴晴不定,李存引已经见怪不怪了。此刻他轻轻地咳了两声,一句话也不想与蔺怀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又等了片刻,脸上祈求的神色慢慢淡去,嘴角一撇,冷笑道:“呵,你的爱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我才不稀罕呢。”

他一边说,一边从平常折磨人的那些物件中挑出一只缅铃:“不过没关系,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爱也好恨也罢,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想起当年云夕婵带上山的话本,想起里面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屋里的铃铛声响了一夜。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

无风,无月,也无星。

逍遥派的地牢,即使在盛夏也透着几分阴寒。

一抹橙色身影,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也显得黯淡无光。

程衣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几个月。这是一间单人牢房,她虽然没有像李存引一样被废去武功,但手足间皆锁着笨重的玄铁锁链,一举一动都极为困难。

此处有四名狱卒轮番看守。像程衣这般容颜姝丽的女子,在狱中本会沦为狱卒的玩物,但这一位他们可不敢妄动,只因蔺怀宁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程衣。这当然是李存引在床笫间求来的,他深知这些狱卒都是些什么货色,若非特意嘱咐,程衣定会遭到一些不堪的对待。

程衣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蓦然闭上了眼。她正在做一个决定,一个她犹豫多日、辗转反侧、迟迟不敢做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始终不相信李存引已经死了,不相信蔺怀宁真的会杀他。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要亲眼看一看,亲口质问蔺怀宁。她决不能烂在这囚笼中。

程衣睁开眼。

她已做出决定。

她拢了拢头发,扯散了自己的衣襟,贴着铁栏杆柔声叫道:“这位大哥——”

狱卒闻声而至。这是一个形容猥琐的小矮个,他早就对程衣垂涎欲滴,奈何上面不让。于是他只能每天晚上望着程衣的容颜,一边流转一些肮脏的念头,一边自己动手撸一发。

此刻在昏黄烛光下,他见程衣衣衫散乱柔美动人,身下那物早就硬挺起来。他吞了吞口水,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程衣却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她动作也柔,声音也柔:“这些天我一直寂寞难耐,不知大哥是否愿意——”

此情此景,如此佳人,那狱卒眼都直了,连声道:“愿意,当然愿意。小娘子,今夜就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此时他也不管上面的指令了,心中暗自为自己辩解说这是她勾引我的,可不是我强迫的。于是他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然而他也相当谨慎,将外衣连同钥匙全都放在了门外。这样即使程衣杀了他也拿不到钥匙解不开锁链。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微弱的烛光照亮这间阴惨惨的牢房,照亮地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照亮他们身下一滩殷红的处子血。

程衣生生忍着体内的痛楚,脸上仍然挂着柔媚的笑容,口中溢出些婉转呻吟。她心中在流泪在泣血,眼睛却是干涩的,死死盯着门外地上的钥匙。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有一次他会放松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有别人知道这间阴寒的囚牢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关心阴影里的龌龊事,人们只能看到阳光之下的欢笑。

数日之后,方晴雪大婚。

蔺怀宁本想去现场看看的,但偏生在之前收到了一封信函,约他在那日到朔州城外十里亭一见。他不得不去,因为信件的署名是云夕婵。

早在望月峰上发现她飞鸽传信之时,蔺怀宁就猜到她也是卧底。后来隐月教毁,云夕婵执掌云家,也公开了自己曾经的卧底身份。之后蔺怀宁听说她不知怎么攀上了一个高官,认了那高官当义父,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替朝廷效命的人。蔺怀宁不知道这次约他见面是云夕婵自己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思,总之他不得不去。

十里亭中有五位姑娘。云夕婵悠闲地坐在石凳上,有两位姑娘在背后给她扇扇子,两位姑娘在忙着沏茶。许是权势养人,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美艳动人了,竟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度。

蔺怀宁在云夕婵对面坐定,刚刚开口:“云姑娘......”

云夕婵抬起眼,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必须要提醒你,蔺盟主,我现在是朔州抚司镇抚使,乃从四品。”

蔺怀宁略一愣神,当即改了口,从善如流:“云大人。”

云夕婵微微一笑,颇为傲慢地抬起下巴说道:“最近朝廷颁发的禁武令,不知蔺盟主可有听闻?”

蔺怀宁点了点头:“朝廷限制武林门派规模,禁止大范围械斗,这些我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夕婵冷笑道:“蔺盟主既然知道,为何还明知故犯呢?”

蔺怀宁愣了愣:“敢问我犯了哪条?”

云夕婵道:“武林联盟规模庞大,这可是禁武令所明令禁止的。”

蔺怀宁的眉头微微一蹙,急切反驳:“禁武令明明禁的是门派规模,也没有禁止联盟啊......”

他好不容易才坐稳了这个盟主之位,若是朝廷一道旨意便宣布武林联盟非法,那他之前的努力岂非付之东流?

云夕婵轻轻摇了摇手:“对禁武令的最终解释权归官府所有。你这个盟主之位,也须由官府定夺。”

蔺怀宁心念电转,忽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云大人跟我说了这么多,究竟有何企图?”

“蔺盟主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圈子了。”云夕婵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近来南楚和西夏联军进攻我大周,朝廷有意议和,可偏偏有一支义军泯顽不灵,殊死反抗。那义军首领名叫罗秉忠,听说和蔺盟主是见过的,不知蔺盟主可有印象?”

蔺怀宁想起一年前在茂城发生的事,点了点头。

云夕婵继续说道:“这支义军是由武林人组成。蔺盟主既身为武林盟主,自然有责管理这些武林人,让他们放弃抵抗,不要误了朝廷的议和大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微微一笑:“云大人的意思,只要我能阻止这些义军抵抗外敌,就能保证我继续做这个盟主,否则就要取缔武林联盟?”

云夕婵颔首道:“正是。”

阻止义军确实是朝廷的意思,但让蔺怀宁前去,却是云夕婵的私心。这并不是一个光彩的差事,任何人去做这件事都将在武林中失去信誉——这意味着他不仅是朝廷的走狗,还迫害那些绿林好汉与忠勇之士。她已经能预料到那些武林人物将如何冷眼旁观,如何在背后指责他,如何将蔺怀宁的名字当作笑柄来议论。

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蔺怀宁。蔺怀宁武功高强,且身为武林盟主,任何一场正面对决都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况且,他对隐月教所做的一切皆为复仇,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正义。云夕婵并不能仅凭一己之私去反击他,这样不仅无济于事,还会连累云家。

蔺怀宁何尝猜不到云夕婵的心思,但此刻他也只能应声道:“成交。”

两人谈话已毕,蔺怀宁本该起身离去,然而走之前,他心中忽然闪过一念,竟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过李存引?”

云夕婵怔住了。以她的身份本可以斥责蔺怀宁放肆,抑或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却放任自己流露出片刻的感伤,喃喃说道:“是啊,谁能不喜欢他呢......”

她也以为李存引已经死了。

蔺怀宁本就心中暗忖她为何言谈举止间会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敌意。如今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不再说话,快步离开了十里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蔺怀宁看来,那些义军愚蠢至极。明知朝廷有意议和,却仍旧执意反抗,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大局。蔺怀宁对这些人的感情并不复杂,更多的是一种冷漠。他不在乎他们是否成功,也不关心他们是否拥有正义。对他来说,他们不过是横亘在自己道路上的障碍,是那些阻挡他向前的绊脚石。

但他独独嫉恨罗秉忠。

他至今无法忘怀,那年茂成军营中,罗秉忠对李存引那般情深意切。他嫉妒李存引曾经与这些人有过交情,嫉妒他曾与旁人共度的岁月。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生几年,为什么在李存引的人生中错过了那么多。

那些曾与李存引共度时光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是他蔺怀宁的敌人。他不希望李存引的生命中再有其他人的影子,哪怕是残留的痕迹,他也要一一抹去。

蔺怀宁回到宁安剑派,即刻开始筹备南下对付义军的诸多事宜。此事不能拖太久,他决定明日就启程。

到了晚间,他回到自己卧房隔间,抱着李存引耳鬓厮磨:“你猜猜我今天去见了谁?”

李存引没有反应。

蔺怀宁本也不指望他回话。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见到了云夕婵。呵,她如今也不知攀上了哪位大官,好生风光!”

李存引的神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他显然是有些疑惑,但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蔺怀宁肯定会说。果不其然,蔺怀宁接着说道:“我上次跟你说,南楚和西夏联军打过来了,她要我去协助罗秉忠的义军抗击外敌。我明日就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李存引淡淡地“嗯”了一声。

平时蔺怀宁与他说话他都很少搭理,是以现在虽然只是嗯了一声,蔺怀宁也知道他其实是很认可自己的。他心中好笑,觉得李存引实在是太好骗了,从前好骗,现在依然好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吻了吻李存引的唇,撒娇一般地说道:“我好久都要见不到你了,要不你今晚主动一次?”

李存引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疲倦,却没有任何回应。

蔺怀宁见状,更加得寸进尺。他轻轻压上去,双手环住李存引的腰肢,继续撒娇般地说道:“打仗很辛苦的,你疼疼我嘛......”

李存引闭了闭眼,长久未语。蔺怀宁总能逼得他妥协。无论多么反感,无论多么不情愿,最终他都会放弃抵抗,沉默地接受这一切。蔺怀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甚至有些不耐烦地等着回应。

终于,李存引轻轻叹了口气,语声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与隐忍:“你想怎样?”

蔺怀宁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亲吻着李存引的额头,低低地笑了:“我要你......”

李存引听着他在耳边低语,脸颊逐渐染上一层羞耻的薄红。但他终究无法拒绝。

那一夜,蔺怀宁得到了李存引从未给予过的回应。

事后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蔺怀宁忽然想起一事,侧头在李存引耳畔说道:“你知不知道,云夕婵也喜欢你?”

他立刻感到李存引身体猛地一僵。蔺怀宁心中一阵恼怒,忍不住冷笑道:“你究竟有什么好?这么多人喜欢你!”

但他转念一想,被这么多人喜欢着的李存引,却只能为自己一人独享。他不禁又得意起来,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蔺怀宁给他清洗完毕,温柔地拥着他睡觉。蔺怀宁一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将不得不离开怀中这份温暖,心中就涌现出深深的恨意,对云夕婵,也对罗秉忠。

他想到很久之前在明月台的卧房里看到罗秉忠写给李存引的一叠信件,最后一句话必是“长毋相忘”,其意为时常想念,切勿忘怀。其中的绵绵情意谁都看得出来。

罗秉忠。他恨恨地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回想起在茂城的点滴,想到他也抱过李存引、摸过李存引的手,心中就燃起一股无名火。

李存引已渐渐入眠,并不知蔺怀宁的所思所想。蔺怀宁轻轻抚着他柔软顺滑的长发,心忖只要自己表现得爱国一点、正义一点,李存引便不会十分抵触自己。他竟是无比渴望李存引能够继续爱他,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柔也好。

他决定将这场美好的幻梦继续编织下去。

之后月余他都在南疆奔波,并时常想念远在朔州竹林深处的李存引。

而就在这段时期,逍遥派的地牢里逃出来一个人。

程衣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一路运起轻功飞速逃离朔州。她要去望月峰。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望月峰一役之后,那里已经成为武林正道的地盘,逍遥派那些人大约也不会想到程衣竟然还敢回去。

但望月峰毕竟地处偏远,也就在山脚下有几人守卫,山上并无人居住。程衣知道有几条暗道,她根本不与守卫正面接触,就顺利上了山。

故景如旧,物是人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草舍、漱玉轩、烟雨楼都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断壁残垣述说着过去的辉煌。程衣呆呆地看了片刻,心中凄楚至极,眼中有泪水闪烁,却又被她强行压抑了下去。

正在此刻,她忽然感到小腹一阵坠痛,痛得几乎无法站稳。

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很快两腿之间流出殷红的鲜血。

她隐约有些明白,自己大约是小产了。

最多的时候,她被那四个狱卒按着轮流发泄兽欲,差点熬不过去,怀疑自己会那样屈辱地死在他们身下。但终究是让她找到机会逃出来了。若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依旧无悔自己的决定。

她害怕引来山下的守卫,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疼到意识不清时,她就在脑海中反复勾勒李存引的面庞,想起师父平时对自己的教诲,想起师父说过只要迈过人生最艰难的一道坎,之后便是坦途。

她还有好多事要做,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于是她熬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程衣缓缓站起身,目光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坚毅。

她想起当初魏白修习的功法。那年李存引毁去一本《凤怨灵经》,却不知魏白还私藏了其他邪功典籍。程衣曾目睹魏白将书藏在树底巨石下,她抱着一丝希望去往那处,竟真的找到了一本书。那书名为天地阴阳交欢大乐功,是魏白不屑修炼的功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衣颤抖着翻开书页。那些淫秽的图案和文字刺痛了她的眼睛,但她仍一字一句读了下去。她要变强,不择手段地变强。

这一天,她刚刚年满十六岁。

一个月后,蔺怀宁终于回来了。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存引,迫不及待地想再次感受他的体温。

他禁欲一个月,此刻精力极度充沛。李存引一边忍受着他的折腾,一边断断续续地问他南疆的战事。

蔺怀宁便说,他协助罗秉忠固守茂城,南楚和西夏联军久攻不下,粮草不济,已经和周朝停战议和。

他说得头头是道,连眼神都不曾闪烁。

李存引没有多想,他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蔺怀宁,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个人。他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更多。

蔺怀宁见他如此,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得意。他吻了吻李存引的唇,柔声问道:“你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李存引闭了闭眼,错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心中微微一痛,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低声道:“我很想你。”

他细致而温柔地照顾李存引的感受。他喜欢看李存引沉沦情欲的模样,这种时刻他方能掌控他的欢愉,掌控他的痛苦,掌控他的一切。

李存引在半失神的状态下怔怔地望着他,张口轻声道:“怀宁......”

蔺怀宁浑身一震。

李存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唤过他了,有时不得不喊他,也只叫他蔺盟主,任他怎么折磨也不改口。他眼眶一阵发热,几乎要哭出来,哑着嗓子喃喃:“再叫我一次,再叫我一次可好......”

李存引眨了眨眼,当真又轻声唤道:“怀宁。”

蔺怀宁听到这声音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没再说话,只紧紧抱住了李存引,仿佛这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难得感到平和、幸福。

第二天蔺怀宁处理帮派事务,听手下汇报了程衣逃跑的事情。据说,发现的时候那四个狱卒裸着身子死在她那间牢房里,阴茎都被割掉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是瞒不过李存引的,他每个月都要去地牢远远看一眼程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蔺怀宁也根本没想瞒。

他很生气,也十分害怕。望月峰一役中,程衣虽然没有看到他杀害清虚长老等人,但是她知道李存引那时已经无力反抗,根本不可能与清虚长老三人同归于尽。她一定对李存引的生死存疑,必然会去听武林人对那天的描述。而她那样聪明,若她猜出来,若她说出来......

蔺怀宁不敢想象。他觉得早该杀了程衣,如今这样简直后患无穷。

于是他带着一肚子气来到关押李存引的小隔间,跟他添油加醋地说了程衣是如何逃跑的。

“她倒是豁的出去。李存引,如果是你被关进大牢,你也会这样做吧?勾引那些狱卒,求着他们肏你?真是贱啊。”

他心中有气无处发泄,皆化作晦暗难言的欲望。此刻他口不择言,动作也格外粗暴。

李存引眉目间染上痛苦之色,他喃喃道:“小衣......”随即推开蔺怀宁,惨烈地咳嗽起来。他平常已经很少咳嗽,但此刻咳得撕心裂肺,边咳边呕出好几口血。

蔺怀宁冷冷地看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掼在床上。李存引咳得浑身都蜷缩起来,被蔺怀宁强硬打开,又粗鲁地顶进来。

李存引垂下眼睛任他动作,但蔺怀宁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目光中的一丝刻骨恨意。那恨意刺痛了蔺怀宁,他不由得更加愤怒:“你凭什么恨我?我可是按你说的特别嘱咐过那些狱卒别动她,是她自己非要把自己送上去,这怎么能怪我?”

“怎么咳成这样,你就这么在乎她?你还为她挡剑!”他愤愤地算起旧账,“你是不是只喜欢她?我看你是根本没把她当徒弟,而是当成童养媳了对吧!你们做过吗?是不是早就滚上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猛然呕出一口黑血。他气得浑身发抖,却被蔺怀宁死死按住肏弄,咳也无力、骂也无力,在浮浮沉沉间默默地流下泪来。

蔺怀宁讨厌所有分走李存引注意的人。他讨厌李存引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他暗自希望李存引只会为自己哭,只能在床上哭。

他将李存引摆成极屈辱的跪趴姿势,像骑马一样骑上去肆意驰骋。他心底那些暴虐的情绪又渐渐浮上来,两人身下的被褥逐渐洇出血色。

李存引疼得难以忍受,忍不住挣扎着向前爬去,又被蔺怀宁箍住腰狠狠拽回来,禁不住发出一声似悲似泣的呜咽。

蔺怀宁终于停下来,摸了摸他的脸:“很疼么?”

李存引意识模糊地“呜”了一声。

蔺怀宁笑了起来,声音轻柔:“可我就是想让你疼一疼。”

他温柔地吻去李存引的泪水,又将另一种液体留在他体内。

长夜漫漫,床笫间的折磨直至天明方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知道自己是在迁怒,而且是毫无道理的迁怒。

当情绪退去后,他只觉无比后悔,一心想做些什么来稍加弥补。毕竟他跟李存引的关系才稍微有所缓和,可不能因为程衣的事情再次弄僵。

他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腿上的小猫,心忖李存引会喜欢小动物吗?

这只小猫是某个小门派献给他的,据说叫波斯猫,通体洁白,长毛柔软,最奇特的是眼睛一只蓝一只绿,看上去倒似有些异域风情。这只猫十分高傲,对人爱答不理,蔺怀宁也是好不容易将它捉住,才能摸一摸它的长毛。

蔺怀宁对小动物没有什么兴趣,但莫名觉得这只猫跟李存引很像。于是他决定将这只波斯猫塞给李存引,给他无聊时解闷。

李存引起初对房间里多出来的这只猫毫无反应,但那猫左逛逛右看看,最后居然主动跳到床上,贴到李存引身边。李存引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它,手感意外的好。

于是蔺怀宁再次过来时,便看到那猫乖顺地趴在李存引膝头,毛茸茸的长尾巴在空中晃来晃去。李存引伸出手去抓它的尾巴,那尾巴便左摇右晃不让他抓住。但若真的晃得太远让李存引够不着了,那尾巴又立刻主动伸过来蹭蹭他的手掌。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一人一猫身上,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李存引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蔺怀宁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没忍心上前打扰他们。他痴迷地望着李存引的笑容,忍不住想,他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温和的,柔软的,毫无防备的笑容。自他被蔺怀宁囚禁以来,脸上就一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悒,偶尔笑一下,也都是冷笑、嗤笑。蔺怀宁心中一软,忽然间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李存引目光一转,终于看到了蔺怀宁。他脸上的笑容淡去,身体微微绷紧了。那只波斯猫感受到他的变化,立刻跳下他膝头,不满地冲着蔺怀宁喵喵叫了几声。

蔺怀宁抬抬脚将那只猫赶出房间,走到近前将李存引拥入怀中。他感受到李存引身体的僵硬,不禁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问道:“还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偏过头没有回答。

蔺怀宁便开始扯他的亵裤。李存引的身体越发僵硬,他抬了抬手,似乎想推开蔺怀宁,但随即便放下手,自嘲般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蔺怀宁看在眼里,只觉心口疼了疼。他柔声安抚道:“只是给你检查一下,别怕。”

李存引确实被他折腾得狠了。蔺怀宁心中自责,手下动作愈发轻柔,将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处。

李存引微微颤了一下,身体绷得很紧,仿佛以为蔺怀宁又有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手段。

蔺怀宁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开口:“我......我以后不再强迫你了,好不好?”

李存引没有回答,只是唇角微微一动,流露出一点近乎讽刺的笑意。

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蔺怀宁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最终,他低语道:“你是不是......还恨我?”

他不敢去看李存引的眼睛,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随着药膏涂抹完,他轻轻收回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可不可以,至少给我一点机会,让我弥补?”他几乎是低声乞求。

这句话落下后,李存引依然没有回应,只是轻微的呼吸声略有变化。

蔺怀宁在那沉默中忍不住闭了闭眼,心头那股痛意再次剧烈涌起。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自语:“我等你......我等你原谅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夏已末,秋意渐浓。

近来江湖上逐渐流传起一则诡异的传闻,说是有狐狸精幻化成美丽女子,专门挑选身强体壮的武林男子,勾引他们与自己交媾,然后吸食他们的精气滋养自己。

这种神鬼之说原本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但实在是因为近期失踪的年轻武林子弟太多了。他们往往被人看见与一妙龄女子同行,然后就一起消失了,被找到的时候就只有男子的尸体,而且全都是浑身赤裸,面色灰败,身体萎缩,像是被什么妖怪活生生吸干了精气。

此刻,传闻中那名妙龄女子正在一间密室里,她对面是另一个同样美貌的女子,只是稍显年长一些。

云夕婵复杂的目光凝视着她,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少女已经与她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程衣大不相同。此时的她,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当真像是一只擅长媚术的狐狸精。但她体内激荡着强悍内力,昭示着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无害。

这正是天地阴阳交欢大乐功的作用。以交媾为媒介,吸食对方内力为自己所用。此功法极为霸道,一旦开始运转,不把对方吸干吸死是无法停下的。

“小衣,”云夕婵低声说道,“若教主在天之灵看到你选择这条路,他会为你伤心的。”

程衣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道:“我别无选择。师父会理解我的。”

云夕婵叹了口气,轻轻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蔺怀宁那边,我会为你遮掩消息。”

程衣俯身盈盈一拜:“多谢云姐姐。”

自程衣逃跑之后,蔺怀宁便责令地牢加强守卫。但谁也没想到,短短一段时期内又逃出去一名囚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知道那人是如何暗中制作的这些毒粉毒药,只知道他不知用了什么药让狱卒迷失心智,竟主动打开牢门放他出来。而后他一路放毒迷晕狱卒,悠悠闲闲地就逃了出来。

再次损失一名重要囚犯,蔺怀宁差点气疯。他将精锐部下全都派出去大力抓捕这二人,且特别嘱咐,如遇反抗,就将他们就地正法。

但他没想到,这样做的一个后果就是,自己被偷家了。

此时距尕毒逃走已有半个月。当蔺怀宁上午忙完工作走进竹林深处的那间隔间,见到里面空无一人,床上仅有半截断掉的锁链,他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十分清楚,李存引连走路都困难,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走,所以一定是被人救走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那锁链的断处,发现断面疙疙瘩瘩,不是被利刃切断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断的。

然后他又出门找了找,在屋后找到几名晕倒的哑仆。不是被点了穴道扔在这里,而是被人迷晕的。

于是他越发能确认,正是尕毒救走了李存引。

尕毒不会武功,短短半天肯定不会带着李存引走太远。蔺怀宁冷静地想了想他们可能选择的路线,独自一人追了上去。

林间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赶车人似乎很着急,不断挥鞭驱赶马儿,想让它跑得再快一些。

车厢里的人轻轻咳了几声,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尕叔,你刚才说西夏和南楚已经攻到了荆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赶车人一边警惕地观察左右,一边答道:“是啊,朝廷已经和西夏南楚联军议和,将荆州以南划给他们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北上。”

李存引喃喃说道:“局势变化这么大么,一个月前蔺怀宁还说帮义军守住了茂城......”

尕毒惊讶道:“一个月前茂城早已沦陷了,那时就已经攻到了荆州。义军?不是早被蔺怀宁剿灭了么。”

“什么意思,尕叔能否详细说说?”李存引的声音倏然急切。

尕毒虽不解他为何这么慌乱,但还是解释道:“听说是朝廷决意议和,所以让蔺怀宁去解决那些拼死抵抗的义军。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个月的时间就将他们全部剿灭了。”

李存引心神俱震,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继续问道:“那罗秉忠呢?”

尕毒想了想:“你是说那个义军首领?据说是万箭穿心而亡......”

车厢里骤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单是听到的人都能感到一阵痛彻心扉的绝望。

尕毒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阿存,你怎么样?”

过了好久咳嗽声才慢慢停息,传出李存引微弱的声音:“原来他又骗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尕毒并不知这对李存引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一边留意路况,一边随口说道:“谁?蔺怀宁啊?你都被他骗过一年了,怎么还不长记性。你说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偏偏就栽在他身上了呢。”

李存引叹道:“是啊,真是可笑,他那样对我,我竟然还会对他抱有希望,觉得他本性不坏,只是囿于仇恨......”

尕毒感慨道:“他也真是奇怪,明明对你恨得要死,还偏偏愿意用连心蛊来吊着你的命。这种蛊毒要折寿十年,一般只有小情侣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才会考虑使用。嘿,真有意思。”

李存引奇道:“什么连心蛊?”

尕毒更奇:“他没跟你说么?你体内有连心蛊的雌蛊,他体内是雄蛊,只要不出意外,他死的时候你才会死。不然你当初伤得那么重,是无论如何也救不活的。”

李存引大概明白了,但他内心已经千疮百孔,毫无波澜。他心忖这大约也是蔺怀宁折磨人的手段,正如他一次次欺瞒自己,操控自己的情绪,想必这正是他的乐趣所在。

两人又沉默下来,继续赶路。李存引在心中算了算时间,轻声开口:“此刻他应该已经发现了,离开朔州只有三条路,以他如今的武功,半天就能追上我们。尕叔,真的到了那一刻,你别管我,自己先走。”

尕毒冷哼一声:“我救你,是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肯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李存引无声地笑了笑,心中默默地想: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死不足惜,只希望你和小衣都能好好活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怀宁是在傍晚发现的这辆马车。

马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车上没有赶车人,仿佛特意在此地等候他的到来。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李存引一定在里面。

青琅剑飞出,瞬间削断了马车的两个前轮,然后那柄剑又打了个旋飞回蔺怀宁手中。

蔺怀宁赶了半天的路,本就已经口干舌燥。当他掠到近前挑起车帘看到李存引时,只觉得自己更加口渴燥热了。

一路上的气愤、紧张、恐惧,到此刻皆化为狂热的兴奋。

能再次将这个人攥在手中的兴奋。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李存引,你觉得你逃得掉么......”

然而他话音未落,忽然闻到一阵甜腻的香气。只见李存引一挥手,几包药粉劈头盖脸地向他撒来。蔺怀宁暗道不好,立刻飞身退开,但已经无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毒粉,开始觉得有些头晕脑胀,手脚发软。

他稳了稳心神,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攥在手中,倒出一粒药丸吃下去。这是尕毒制作的能解百毒的药丸,之前李存引一直带在身上,甚至在茂城中了蛇毒就是因为吃了这个才不至于当场毒发身亡。后来尕毒也给了蔺怀宁一瓶,蔺怀宁知道此药珍贵,一直随身携带。

这原是李存引和尕毒商量的计划。他们知道蔺怀宁一定会追上,于是尕毒将毒药粉包交给李存引,自己先行一步在前方等候。若是李存引能成功解决蔺怀宁,就发出约定的信号,尕毒看见后自会回来。如若不然,尕毒就一人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一直盯着蔺怀宁,见他吃下那药丸,不禁心下一沉。若说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那还是尕毒的解毒丸更为厉害一些。蔺怀宁在原地缓了缓,觉得恢复过来了,这才再次向李存引走过去,脸色已经显而易见地阴沉下来。

李存引情知这次行动失败了,心中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只暗自祈祷尕毒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

这次蔺怀宁十分小心,仔细观察了李存引双手和车厢里再无别的毒粉,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粗暴地将李存引拽下马车。

蔺怀宁将他按在车厢上,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蔺怀宁的阴影中。蔺怀宁轻抚他的脸颊,语声低沉:“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李存引缓缓抬头与他对视,眼中是一片心如死灰的漠然。他淡淡地说:“不如就像你杀罗秉忠那样杀了我。”

蔺怀宁的动作猛然顿住。他的手颤抖起来,声音也在颤抖:“你,你知道了?尕毒告诉你的?”

李存引没有回答,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蔺怀宁咬牙切齿,一拳砸在车厢上,木板顿时四分五裂:“这个老东西,真是该死——”

李存引冷漠地看着他发疯:“你自己做下的事,还不让人说了么。”

蔺怀宁大声道:“是,我做了又如何?”

李存引道:“你为何要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顿了顿,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你想听真话?好,我告诉你,我奉云夕婵之令去剿灭义军,给你那位罗将军安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让人将他绑在柱子上乱箭射杀。整整一万箭啊,他死的时候像个刺猬一样,身上全是血窟窿,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后来我将他的头砍下来,在荆州城头悬挂了三天。那些义军中有人想来抢回首级,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最后再无人敢来。那些人本来也就是些山野匪寇,没有罗秉忠统领他们,很快也就散了。”

“这就是真话,你满意了吗?”

蔺怀宁边说边回忆起自己南下的一个月。彼时罗秉忠虽知李存引已死,却不知蔺怀宁在其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他还记得在茂城与蔺怀宁并肩作战,以为他是来相助自己的。蔺怀宁十分感伤地跟他聊起李存引,轻易便取得了他的信任,能够自由出入他的营帐,这也方便了蔺怀宁伪造通敌叛国的证据。

后来蔺怀宁带着官兵前来抓捕他,私下里毫不掩饰地与他挑明真相。罗秉忠目眦欲裂,而蔺怀宁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轻蔑地对他说:“你和李存引一样蠢。”他生动地跟罗秉忠描绘那天在明月台上自己是如何给李存引下毒,如何将他一剑穿胸,又如何将他的尸体大卸八块给野狗分食。战场上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罗秉忠,在那一刻哭成了泪人。

李存引从蔺怀宁说第一句话时就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通通从嘴里咳出来,鲜血沿着唇角不断滴落。他咳得眼前阵阵发黑,站立不稳,全靠蔺怀宁扶着他才没有倒在地上。

他记忆中的青年将军,意气风发地站在城头,说既然朝廷不作为,吾辈自当担重任,只要他还活着,绝不会让外敌踏上周朝的领土。那时两人共同组建飞虎营,白日沙场练兵,晚间把盏言欢,谁又能想到后来一人沦为禁脔被迫承欢,一人背负污名屈辱死去。

蔺怀宁恨声道:“你问我为何骗你,因为我就知道你会伤心,知道你会咳成这样!我骗你那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我骗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爱上这样的我。

这样卑劣,残忍,真实的我,这样爱着你的我。

蔺怀宁仍然在笑,但眼角有泪滴滑落。他知道,自己和李存引之间已经彻底没有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折磨吧,折磨到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李存引拽到一棵大树旁,解了他的腰带将他捆缚在树干上,捏住他的下巴逼问道:“尕毒呢,他在哪里?”

李存引不答。

蔺怀宁冷笑一声,抓起他的手掌,一股内力顺着虎口处的合谷穴灌注进他体内。此穴与痛觉神经相连,李存引从头到脚都剧烈疼痛起来,如同上万只食人蚁啃噬全身,又如用极锋利的钢锯一点一点凌迟浑身每一寸肌肤。他将下唇咬出了血,却硬生生忍着一声不吭。

蔺怀宁与他贴得极紧,感受着他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心中浮起一种扭曲的快意。他摸了摸李存引的面颊,而后手掌骤然发力,“咔擦”一声卸了他的下巴。这下李存引合不拢嘴,再无法抑制喉间发出的痛呼。他痛到意识模糊,不知不觉已经流了满脸泪水,恨不得立刻死掉,却还是坚持没有说出一个字。

蔺怀宁心中烦躁。长时间的剧烈疼痛对人的神经有很大损伤,他正犹豫要不要放过李存引,忽然听到一声大喊:“你放开他!”

蔺怀宁大喜过望,立刻放开李存引的手,结束了这场酷刑。李存引几乎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而尕毒站在十步开外,正一脸焦急地望向这里。

蔺怀宁横剑架在李存引脖子上,声音冷厉地对尕毒说道:“你把双手举过头顶,手掌张开,不准有别的动作。”

尕毒依言照做。他本来等在前面,过了许久也不见约定的信号,知道李存引必然是出事了。按照约定他应该立刻独自逃走,但他还是选择了回来。他并无子女,在心中早已把李存引当成了自己儿子。他想着,或许还有机会,或许自己还能试一试——

再懦弱怕死的人,也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做出令人惊讶的选择。

但他的生命也定格在了此刻。他刚刚举起双手,青琅剑便闪电般飞到他面前,一剑割破了他的颈部动脉。殷红的血液瞬间从他脖颈喷洒而出,蔺怀宁嫌弃地躲开,生怕他连血里也有毒。

尕毒跌倒在地,浑身鲜血淋漓。他的双眼依然睁着,死不瞑目地注视着那棵树干上被绑住的李存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怀宁没有多看他一眼,他只顾着擦拭自己的青琅剑,动作带着些许厌恶。

旁边的马儿受了惊,大声嘶鸣起来。李存引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到死在地上的尕毒。他浑身一震,猛然呕出一口黑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仿佛要喊尕毒的名字,却只能发出无力的气音,随即便哽咽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蔺怀宁转过头,露出一个略显邪气的笑容:“醒了?”

他走上前,将李存引下巴复位,手指轻柔地擦过他唇边,为他拭去唇角的鲜血:“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逃呢?你会害死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救你。”

他低头吻上李存引的唇,品尝他唇舌间苦涩的血腥味,随即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衫。

冰冷的空气与蔺怀宁炽热的气息一同包裹着李存引,他几乎无法呼吸,胸口沉甸甸的,每一寸皮肤都似在燃烧。

蔺怀宁将手指伸到他唇边:“这里可没有药膏,不想受罪的话就自己舔湿。”

李存引没有反应。他低垂着头,依然沉浸在悲伤中。

蔺怀宁便将手指伸入他口中。他戳得很深,同时在李存引喉间搅动,将李存引逼得干呕,眼中再次盈满泪水。

蔺怀宁终于抽出手指,将他的腿抬起,架在腰间。

李存引唇间再次溢出鲜血。强烈的悲痛、愤怒、屈辱交织在一起,潮水般汹涌而至,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幕天席地,甚至面前还有一具尸体,蔺怀宁却觉得别样刺激。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下李存引已然麻木无觉的腿,拥着他稍作喘息。正要再来一次,他忽然面色一凝,抽身退出,迅速将衣服给李存引披上。

“有人来了。”

李存引满身狼藉,却漠然阖着眼。他早已心如死灰,只觉一切都无可无不可。

远处的马蹄声逐渐清晰。

一人一骑飞驰而来,却在经过他们时停了下来。马上的人腰间佩剑,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被绑在树干上的李存引,惊讶道:“呦,好一个大美人。”

这是他此生最后一句话。

蔺怀宁一剑毙命,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这还不够,他挥剑割开那人眼皮,将眼珠挖了出来,脚底发力碾碎,这才稍稍解恨。然后他走向李存引,为他解开绑缚、穿好衣服,低声笑道:“这里人来人往确实不太方便,还是回去再好好惩罚你。”

李存引软倒在他怀中,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脱他,摔倒在地上。他在地上挣扎着向前爬去,蔺怀宁皱了皱眉,意识到他在爬向尕毒。

蔺怀宁脸色阴沉下来,站在原地看着他艰难地用手肘和膝盖支撑着爬行,最终费力地爬到尕毒身边,用颤抖的手指轻轻阖上他的眼睑。随后李存引又开始用双手挖起泥土,似乎要为尕毒埋葬。

蔺怀宁终于看不下去,上前将李存引抱起,打算强行带他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存引并不挣扎,只是眼神空洞,脸色灰败,仿佛一具失了灵魂的木偶。

蔺怀宁心中一阵慌乱,毕竟尕毒已死,若李存引真的出了什么事,再无人能救他。于是他重重叹了口气,将李存引抱到一旁,让他靠着树休息,自己则吭哧吭哧用青琅剑挖了一个坑,将尕毒葬了进去。

他一边挖坑一边心疼自己的青琅剑,在心中又将尕毒杀了八百遍。那老家伙虽然死了,但他依然给自己添了无数麻烦。终于,他费力地将尕毒埋葬,李存引再度挣扎着过来,跪倒在尕毒的坟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这是对亡者的最高礼节,一般只有至亲之人才会如此。

蔺怀宁微微动容,他确实没想到这两人感情竟深到如此地步。

叩拜完毕,李存引似是已疲倦到了极点,再无任何反应,乖乖被蔺怀宁抱上马背。蔺怀宁从背后拥着他,双手环过他清瘦的腰肢,在他身前握住了缰绳。

李存引柔软的发丝垂落在蔺怀宁颈间,带着一种微妙的痒感,从皮肤传到心底。他嗅着李存引身上淡淡的苏合香,蓦然回忆起当时在茂城的情形。那时李存引中了蛇毒无力骑马,蔺怀宁也是这样环着他,心里一边想杀他,一边想肏他。

蔺怀宁无声地笑了一下,伸手撩开李存引衣衫后摆,就着里面的残液再次顶进去。李存引难受地呜咽一声,向前伏倒在马背上。

蔺怀宁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而后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顿时向前窜了出去。

道路不平,马儿跑得又猛。马背上的两人不断颠簸着,蔺怀宁几乎完全不用动作,李存引已然被折腾得几乎昏死。他大口喘息着,风中留下他被颠簸到破碎的呻吟。

蔺怀宁忽然小气起来,撕下一根布条堵住他的嘴:“小点声,可别让其他人听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李存引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他整个人软得像是被抽去了骨头,靠在蔺怀宁身上几乎融成一滩水。

蔺怀宁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笑得无比轻浮:“这么享受啊?以后我们天天出来玩如何?”

李存引自然是无法回答。蔺怀宁纵声长笑,缰绳一抖,那匹青骢马跑得愈发猛烈。

直至快要到朔州城,蔺怀宁才终于抽身出来,收紧缰绳让马儿逐渐减速直至缓缓步行。然后他将李存引下摆整理平整,遮去底下的种种不堪,这才走马进城。

两人回到宁安剑派的竹林中。

蔺怀宁抱着李存引回到卧房,将他放在床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上去。

身下万千青丝铺开,蔺怀宁捧起两人的一缕头发,试图将他们缠绕在一起。李存引发质偏软,他自己的则偏硬。他将李存引的头发缠在自己头发上,看着两缕头发亲密纠缠,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李存引阖目躺在床上,并不在乎蔺怀宁在做什么。或者说,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蔺怀宁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怨恨。他不想看见李存引这般漠然的神情,当即将他翻过身,扯开他的衣服,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但就在这时,一股劲风朝蔺怀宁后脑袭来。

蔺怀宁反应极快,立刻低头避过。并没有暗器,也没有兵刃。他只觉肩膀一沉,随即脖颈一痛,同时还听到“喵”的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那只波斯猫跳上蔺怀宁肩膀并给了他脖子一爪。

蔺怀宁进屋时没有关门,波斯猫跟在后面就进来了。它被李存引养了一个月,已经视李存引为主。这只猫甚有灵性,看到有人在欺负李存引,竟然也能忠心护主。

蔺怀宁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他脖颈处被抓出三道红痕,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他心中本就因为与李存引彻底决裂而攒了满满的戾气,之前杀尕毒时发泄了一些,但犹自觉得不够。如今被这猫一激,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当即眼疾手快地抓住那波斯猫的尾巴,向墙上狠狠一甩!

那只猫撞上墙壁,顿时发出一声高昂凄厉的惨叫,四肢痉挛,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它已然头破血流、内脏尽碎,但还没有立刻死掉。

李存引闻声抬起头,只见蔺怀宁继续抓着猫尾巴将它甩向墙壁。墙上顷刻间出现道道血印,温热的猫血溅了蔺怀宁一身,再配上他狠戾而冷漠的神色,宛如地狱中的血修罗。而那只猫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微弱,两三次之后就完全没有声音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待李存引反应过来,蔺怀宁已经将那死猫随手扔在地上。

陪伴他一个月,给他黑暗生活带来无数光亮的波斯猫,就这样死在蔺怀宁手上。

李存引嘴唇颤抖着,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今天一天接连受到无数打击,已经崩溃到近乎麻木。

蔺怀宁却还在愤愤地说道:“一只猫而已,是不是在你心中连猫都比我重要?”

他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程衣,尕毒,罗秉忠,琴生,还有那个谁,嬴舟......你爱所有人,唯独不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却忘了自己曾经独占李存引全部的爱,却又亲手将这一切生生毁去。

李存引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只盯着那只浸在血泊中的死猫失神地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蔺怀宁愈发愤恨。他忽然将那死猫提起来,一手抓着猫尾,一手抓着猫身,向两边一扯,竟然将那猫尾生生扯断。然后他将那一截猫尾径直塞入李存引体内。

尚有余温的猫尾,血淋淋的猫尾。

李存引如梦初醒,浑身都颤抖起来,哑着声音叫道:“不,不要!拿出来啊......”

蔺怀宁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心中大悦。他一边落力压住李存引,一边握着那毛茸茸的尾巴尖,当作玉势一般使用。

李存引终于被逼得彻底崩溃,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他虚弱地抓住蔺怀宁的衣襟,话语断断续续,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杀了我......求你......”

蔺怀宁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将他翻过身去,不再看他的表情,只是冷酷而决绝地继续。

无论他怎样哭泣哀求也没有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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