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遮掩掩,连眼神的对视都在彼此审视确认。
然而现下的她,完完全全只有羞涩,和揣着暗恋而变得大胆的一颗心。
她仰起头,眼神清清澈澈,好似完全没有私心似的。
我们是朋友嘛。
她自作聪明找了最完美的理由,将自己一颗心完完全全藏在小心之中。
如果你觉得兄弟这个词更贴切,那我也可以。
她狡黠笑了一声,和他相隔的距离,不多不少,分寸感拿捏的极好。
沈听肆坐了回去,手里玩着细细长长的烟,用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定定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轻笑出声。
挺厉害啊,都想跟我保持亲密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19
那天吃完饭以后, 云星就没见到沈听肆。
听说他回了京市,热热闹闹的国庆假期在他离开的那一天也恢复了平静。
林映慈也在假期的第三天赶了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云星睡得迷迷糊糊, 听见有敲门的动静。
她打开门,迎面装上怒气冲冲的林映慈。
老太太拎着行李箱拦在她面前,脸上有点为难。
哎呦, 大半夜你闹什么,囡囡不就带个同学回来玩玩。
她那是带普通同学回来?那是带男人回来了, 妈,这事你别管,我来收拾她。林映慈扔下行李箱,将老太太推到门外,随即重重一声关上门。
云星的心跟着那道门, 一块惊了一下。
林映慈撑着手站在门口,冷笑看着她, 大有一副对峙的样子。
你以为我和你外婆不在家,我们就不知道你偷偷干的好事?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淹死我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云星声音不自觉放低,我朋友家里没人照顾他,我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没人照顾?云星,他多大了?他一个大男人自己不会去饭店吃饭?他不会点外卖?他非要和你一起吃饭?林映慈声音陡然拔高, 尖锐的嗓子透过房间小小一扇窗户传至四方邻居。
云星想, 这些乱说话的邻居,这时候应该很满意罢。
除了吃饭你们还干什么了?林映慈逼问道,你们上床了?
大半夜被叫起来, 云星脑子沉沉, 乍然听见林映慈这句话, 她惊吓的差点说不出话。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与难堪,将大开的窗户死死闭上,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林映慈。
没有他不是那样的人。
林映慈冷笑一声,目光在她身上不客气地扫了两遍。
她骂了一句:我看你真是被男人迷昏了头,难道你也想变成像妈妈一样的人吗?
云星前半句还能反驳,到了后半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灵魂被抽离,视线虚浮看着那道一开一合的门,只记得林映慈锁上她的房门,发怒让她交一篇检讨书。
后来的事情,云星昏昏沉沉记不太清了。
手机被她扔在床上,间或掉下来的几滴泪水不小心打在了屏幕上,不经意拨通了某个刚刚存下的号码。
她坐在书桌前,靠着窗,冻的发颤,缩着脑袋躺在书桌上,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她想,沈听肆一定不是林映慈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她感受到一种不被人理解的痛苦,她的心随着黑夜沉浮湮没,她无人可知的暗恋,生来就带着苦涩。
她想否认,想说他很有礼貌,对女孩子也很温柔。
可是又想起来,他两指夹着细长的烟卷,上挑的眼尾荡着轻佻肆意。
后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暗金色的光透过薄雾穿涌而来。
云星半睁开眼,猛然咳嗽了两声,发觉自己受了夜里的寒气,有些感冒。
窗户下传来些许微动,似乎是墙角处砖块松裂的痕迹。
云星以为是邻居家的阿黄经过,没注意,低头拧开笔帽。
叩叩。
面前的窗户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云星再度抬头。
他站在窗户外。
准确来说,半蹲着。
只露出一双干净纯粹的眼睛,眼下泛着青色的乌青。身上淡淡的烟味和浅浅的薄荷香气交融,透过窗户那一点窄小的缝隙递了进来。
于是整个房间都是这股味道。
云星悄悄将窗户开了半扇。
一个尚有余热的饭团被递了进来。
她认出来是家门口常去的那家饭团。
给我张纸。
再来个笔。
一夜没睡,云星觉得自己变成了没有脑袋瓜的可怜虫。他说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根本来不及反应。
纸笔递了过去,她才有点醒神的感觉。
将整个窗户都打开,微微探出半个脑袋去瞧她
纸笔递了过去,她才有点醒神的感觉。
将整个窗户都打开,微微探出半个脑袋去瞧他。
他坐在墙角,黑色的西装裤上沾了许多灰尘,皮鞋随意踩着路旁的废弃转头,摊开腿随意坐在地上。
还没等她细看,她的脑袋就被一双温厚干燥的手掌推了回去。
沈听肆将她的窗户重新合上,眼睛规规矩矩,没有往她屋子里看一眼。
他背靠在墙根,高高举起手里的草稿纸,龙飞凤舞写下检讨书三个字。
放心,写检讨你肆哥在行。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饭团凉了吗?
云星还没来得及顾上饭团,她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了。
哪怕她的视角,只能看见他头顶微微翘起的黑发。
嗯,好吃。黑米混着糯米做成的老式饭团,撒了绵绵的白糖,咬一口心里甜的都要划掉。
他们之间,只剩下硬笔落在纸上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沈听肆将那张薄薄的纸片塞了过来。
昨天不好意思啊,跟几个兄弟在一块孟浪惯了,忘记小姑娘的屋子不能随便进了。
云星想说没什么,房门的锁被打开,林映慈说话的声音就在身后。
我妈妈来了。
她声音有点慌,藏在窗户底下的沈听肆打了个响指,站起身冲她咧嘴笑了下,三两下消失在她眼前。
云星舒了一口气。
林映慈端着早饭进来,脸上表情不太好,林奶奶站在她身旁,拉了拉她衣袖。
星星,妈妈要跟你道歉。
妈妈不知道跟你一起吃饭的是夏成蹊,是妈妈误会你了。
云星楞了楞,恰好此时夏成蹊站在她的房门外,冲她眨眨眼,通气的意味不言而喻。
云星选择闭嘴。
林奶奶出来打了个圆场:成蹊几年没回来,街坊邻居都认不出来了,瞧瞧现在一表人才,多帅的小伙子。是不是和星星一块在宁大念书啊。
夏成蹊点点头:我和星星都是宁大的化学系。
林映慈听到之后立刻说:那我们星星也算是成蹊的直系学妹了,以后考研,还得向你取取经。
换了一个身份,一切好像变得合理。
夏成蹊被林映慈留在家里用午饭,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坐了一圈,热热闹闹好似一家人。
林映慈抽空将云星拉到了一旁,语重心长的跟她说,星星,妈妈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妈妈是怕你遇见不好的男人,你成蹊哥哥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果是他的话,妈妈没什么意见。
云星扯着唇,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她长叹一口气,对林映慈道,妈妈,我们只是朋友。
林映慈嗯了两声,心里那点疑虑不安因为夏成蹊的到来而消散干净。
吃完午饭,夏成蹊用化学竞赛的由头约了云星去附近的奶茶店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