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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官员淩六郎也不认识,但晓得恐怕不是小官。
白头发、老者。淩六郎沉思片刻,想到一个人。
当天晚上来接孙兰莺的时候,便告诉她那人就是当朝的柳相。
“柳相?!”孙兰莺一脸震惊。
别说对于普通百姓了,就算是朝廷命官来讲,柳相也是天大的官,且他还是柳贵妃的父亲,当朝国丈。
“对对,我想起来了,旁人称呼他为柳公。”
淩六郎颔首,眼神里带了崇敬之色。
“柳相两朝元老,为人正直清廉,年初时还带头募捐充盈国库,宫里的柳贵妃更是以身作则勤俭作风,柳家不愧是世家。”
淩六郎不善言辞,自然也很少夸人,这还是孙兰莺第一次听见他说这麽多话来赞旁人。
孙兰莺点头:“是啊,那时候柳相来吃蒸饼,见我心情不好,还安慰我来着。”
说完她心念一动。
“六郎,你说小郎这麽快被送回来,会不会是柳相从中帮助?”
思忱片刻,淩六郎认为极有可能。
孙兰莺双手合十,虔诚道:“我恐怕没机会当面道谢了,那就请求老天爷,保佑柳相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
雨是在两天后彻底停了,可朝堂上却乱成了一锅粥。
只因城中不少百姓房屋被雨水沖塌,无处可去叫苦连天。这还是城内,城外村庄里的土房恐怕在第一天就已经撑不住了。
光是各个州府上报的灾情折子,就如雪花似的往案上飞。
朝会结束,大理寺的陈大人忧心忡忡,如今国库空虚边关缺军饷又逢天灾,当真是内忧外患了。
朝会上皇帝心情不好,连着骂了好几个大臣,还是柳相帮忙,才不至于被罚。
可现在能有什麽法子?如今已经加强赋税,总不好再加,到时候百姓名不聊生,岂不是天下大乱?
乱世出英雄,可乱世也出主子啊,本朝的祖宗可就是在太白经天时夺了帝位。
陈大人胡思乱想回了大理寺,裴禄他们早早到了等候在公房里,陈大人一推门,几个人唰地站了起来。
“大人,”章文先开口说话,陈大人只嗯了一声,低垂着眼眸往桌子后面走。
“大人。”这回说话的是裴禄。
陈大人本就心烦意乱,被他们叫的更烦,语气不好道:“都喊什麽,有事直说便是。”
裴禄指了指桌子,陈大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这才发现桌面上放了一封密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陈大人轻啓”。
给他的信?
信封口处用了火漆,陈大人肃容快速抓过,几下拆开,一目十行的看信。
他眉头越来越皱,底下的人无比好奇到底是谁来的信,里面内容又是什麽。
看完之后,陈大人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把信看了一遍。
最后他折叠好重新放回信封里,直接揣在怀里贴身存放。此举说明,那封信十分重要。
给下属们布置好今日要事后,陈大人将裴禄和章文留了下来。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道:“看看吧。”
两个一直不对付的人共看一封信,面色都是出奇一致,放下信件时一脸震惊。
“如果这封信说的是真的,那、那、那……”
章文嫌弃:“老裴,你怎麽还结巴了,算了,我来说。大人,这封信不知真假,若是真的,红丸案远比我们想象中牵扯更深。”
都已经牵扯到工部的司郎中了,难保工部侍郎工部尚书不知情。果真如此的话,朝廷就如被虫蛀的果子,从里面烂透了。
“送信的人还说什麽了?”
裴禄如实交代:“属下晨间上值在衙署不远处碰到的那个孩子,他手里拿着信,非要交给陈大人,我证明身份后他才交给我,只说是个看不清脸的小孩给的。”
那人给完了信,恐怕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蹤,无处可循。
陈大人手指点在信上,再将信封放在一旁。
“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但信纸上的字却清秀,应当不是出自一人,你们怎麽看?”
裴禄:“显然,对方不想让我们查到身份。”
章文嘲讽:“你说的是废话,都让小孩送信了,保不齐这封信转了几手,肯定是不想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啊。再说,信上已经说了,有人证确定工部司郎中牵扯其中,他为了自保不想露面,那肯定不能被人发现,生怕有杀身之祸。”
裴禄摇头:“可也不见得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章文此人表里如一,直沖沖道:“查查不就知道了吗?总之,有百利而无一害。”
裴禄看向陈大人,等他的定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