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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兰莺时不时的喊上几句，可是收效甚微。
她想的好，卖甜鹹两样蒸饼，总有客人能买到符合心意的口味。但其他人就想不到吗？
若是细细数过去，卖蒸饼的小摊贩起码有六七家，而且人家占据的都是最好的位置, 短则做了月余，长则做了一年多，已经有回头客了。
再看孙兰莺, 位置不好, 又是个面生的小娘子，能卖出去一半就烧香拜佛, 还得感谢早上章文喊了一嗓子为她招揽了不少客人。
眼见着其他摊位风风火火，孙兰莺急迫起来, 顿时觉得嗓子不舒服。
“小娘子，你别一直站着了, 坐着歇会。”
说话的是之前好心提醒她的胡饼郎君, 巧的是他还真姓胡。“做生意就是这样，慢慢来。”
“多谢。”孙兰莺知道他是在宽慰她，朝着他露出一抹笑意。
“娘, 你看啊。”不远处摆摊卖饽饦的王家夫妇, 今日带来女儿王巧一起, 王巧喜欢胡郎君许久了，今日顶着寒风来也是为了看他一眼。谁料她站在这里许久, 胡郎君也没正眼瞧过她。
本来王巧就在气头上，现在见胡郎君和孙兰莺相谈甚欢，更加生气，拽着她娘的胳膊欲哭无泪。
“啊，她啊，”王巧娘弯腰往小炉子里添了一把木柴，“听人家说，她差点占了我们的地方，还好她自己识趣走了，否则我肯定要会会她。”
说完，王巧娘又瞟了孙兰莺一眼，然后道：“看她长那样，瘦的像是蚂蚱，哪有我们巧儿好看。”
王巧是家里长女，底下有个弟弟在读书。她身形比一般的小娘子丰腴，面相上八分像王巧娘，都是吊梢眼，一看就是母女俩。
“真的？那胡饼怎麽不和我说话，反而和她说了好几句？”
胡郎君卖胡饼在这附近出名，他做的胡饼比胡人做的还要符合当地人的口味，又因为他姓胡，所以大家索性直接叫他胡饼。
“忙着卖胡饼没瞧见你呗。”王巧娘没当回事，指使王巧招待客人。
过了一会，王巧又不满。“娘，你看啊，他怎麽又过去说话了？”
这会儿摊位上没人，王巧娘打量他们，语气不善道：“因为她摊位没客人，就想搅合胡饼呗。等着，看娘给你教训那个小浪蹄子。”
正好有人来买孙兰莺的蒸饼，她笑着问对方要鹹口还是甜口，客人刚要说话，不远处一个大嗓门喊道：“饽饦！热乎乎的饽饦，郎君，来上一碗吧，马上就好！”
那人想了想，天气这麽冷，连汤带水吃个朝食很是不错，于是就转身去了王家夫妇摊位前。
一次两次能说是偶然，但好几个客人都被王巧娘一嗓门喊走，孙兰莺柳叶眉微微拧着。
人上了岁数心眼也多，这麽一弄孙兰莺没了生意，她自己生意好了不说，还给王巧出气了。
眼瞧着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官府士兵便要来散市，孙兰莺急的嗓子冒烟，站在那不停的招揽客人，想着要将做的蒸饼多卖出去。
“你说的是那个摊位？”
裴禄吹了吹他的山羊胡子，“哪有貌美的小娘子啊？”
章文个头高望的远，指着前面道：“岁数大眼睛还不好使，没瞧见那有个穿着青色裙子的小娘子。”
顺着章文所知，裴禄看过去，但他视物模糊看不大清脸，只能瞧见穿着青色的女子。
随着走近之后，裴禄才看清是个年华正茂的小娘子，见章文过来，还笑着叫一声章大人。
“孙小娘子，我早上从你这买了五个蒸饼，可还记得？”
孙兰莺不明所以，点头道：“才过去不到两刻钟，自然记得，大人吃的是肉馅。”
“听见没？我说蒸饼就是蒸饼!”
俩人吵嘴章文很少赢，这下他神清气爽起来，用鼻孔看裴禄。裴禄讪讪，不过他可没认输，道：“你平日里吃胡饼顶多吃两个，怎麽吃蒸饼就吃五个？莫不是蒸饼太小，你在这吹牛呢吧。”
听了这麽会孙兰莺立刻就明白俩人这是在斗气，但他们斗归斗，可莫要影响她的生意啊，于是孙兰莺立刻取出来两个胡饼。“这位大人，我做的胡饼不小的，您瞧瞧。”
比成年男子的拳头还要大上一圈。
蒸饼一拿出来，就散发腾腾热气，一股香气幽幽入鼻。早上滴水未进的裴禄顿时饑肠辘辘，悄声咽了咽口水。
孙兰莺把蒸饼拿出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展示，直接装好，作势就要给章文和裴禄一人一个。
章文哈哈笑，夸孙兰莺道：“好心善的小娘子。”
裴禄则是梗着脖子，他有心说无功不受禄，但觉得过于夸张，于是从怀里拿出铜板，直接放在孙兰莺的小推车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