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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把院子里所有人都引了出来,妇人从厨房跑出来立刻抱着孩子就要给淩六郎下跪,恳求道:“官爷别抓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啊,再说,就是偷了点木头,也不值钱,我这就还孙小娘子就是了。”
淩六郎越听眉头越拧在一起。
如鹰般的视线巡过整座宅院,所有人都被他的眼神吓的后退一步,战战兢兢甚至不敢来求情。
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被一个小孩偷木柴?
“立刻还回来。”淩六郎道。
“是是,这就还!”
那妇人赶忙去自家窗户底下抱了一堆木柴回来,比偷走的还要多上不少,就是怕官爷将她儿子抓走。
淩六郎便知道,这间没有一点光亮的房间就是她居住所在。
在衆目睽睽之下,淩六郎上前敲门。
有人好奇他和孙兰莺的关系,也有人害怕官府的人躲进房间里。
“官爷,孙小娘子今天一天都没出来过。”
“一次多没有?”
“没瞧见。”
淩六郎直觉不好,尝试推门,没想到竟然一推就开了。
随后便看见面朝下趴在那的孙兰莺。
淩六郎瞳孔微缩。
“莺莺?”
第064章 第 64 章
大抵是百姓都怕官, 因此见淩六郎拎着水壶出来,院里一直留意动静的人立刻跑出来主动帮忙烧水,还有人问需不需要做什麽。
淩六郎淡声道:“请大夫。”
“啊?孙小娘子病了?”
淩六郎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 那人立刻跑着出去了。
在大夫来这段时间,淩六郎将孙兰莺抱到床上,脱下她的鞋子和披风以及外裳,将人安放在被窝里,被子盖的紧实。
屋里没点炭盆,甚至他呼吸便是一团白气。
淩六郎皱眉, 立刻去角落里将炭盆拉出来,手脚麻利地点了起来。等炭盆生好后,外面请大夫的人也来了, 给孙兰莺诊断之后道:“小娘子恐怕是受寒引起的高热, 先开一副汤药灌下去,没那麽热就成了, 到时候休息几天便能痊愈。”
开完方子,有人自动请缨去抓药, 淩六郎也确实走不开,便让他去了。
药铺可以帮忙熬药, 所以那人端回来一个砂锅, 锅里面是几碗熬成一碗的浓稠汤药。
热水也烧好了,淩六郎放在一旁晾凉,又倒了一半进水盆, 投湿毛巾后给孙兰莺擦脸。
待汤药凉的差不多了, 淩六郎倒入小碗里, 扶着孙兰莺起来。
他坐在孙兰莺身后,像是一堵厚实安全感十足的墙, 撑着身体无力的孙兰莺。
“莺莺,喝下这碗药就好了。”
嗅觉异常灵敏的孙兰莺不等药碗拿过来,就已经开始皱着眉头了。
意识模糊之下还知道转头躲过去,埋头在淩六郎的怀里。
也不知道是被她的动作取悦到还是什麽原因,淩六郎的唇角勾了勾。
但不喝药定然是不成的,淩六郎找来勺子,一勺勺的喂。桌子上是他从荣记买的糕,正好派上用场,喂完药之后用温水将糕化开,用勺子喂食。
汤药太苦太涩了,因此带着香甜气味的东西刚一贴近,孙兰莺就迫不及待地喝了。
屋里刚生起炭盆没一会,连空气都是冷的,唯有身后的依靠是热源。于是她蜷缩着身子侧躺在淩六郎的怀里,冰凉的手伸进他衣襟里。
淩六郎依旧那般面无表情,任由冷的像冰一样的女郎贴着他。他照旧给她喂东西,时不时贴着她额头试试温度。
大夫说幸好发现的早,否则再烧下去,恐怕要烧成个傻子了。
淩六郎眸色沉沉看着沉睡的女郎,也不知在想什麽。
屋里因为有炭火而暖和起来,放在额头上的毛巾热了就换成凉的,加之药效起了,一刻钟后,她总算没那麽热了。
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屋里哗啦啦的水声,孙兰莺睁开眼睛,便瞧见宽肩窄腰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洗毛巾。
“郎君。”
男人身体一僵。
“山上的桃子熟了,记得早点摘回来。”
再次睡过去之前只留下这麽一句,她却不知道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淩六郎内心翻涌许久。
“兰莺,兰莺我来了。”
外面有清脆的女郎声音,是荣香兰按照约定来接孙兰莺。她刚一进门就见孙兰莺房间灯亮着,于是欢快地喊人。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位穿着官服面色冷峻的男人。
“她身体抱恙,暂不方便见客。”
荣香兰瞪大了眼睛,立刻想到孙兰莺讲的她手帕交的故事。显然,她自己就是这位所谓的手帕交。
那这男人……就是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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