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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六郎先是用指腹给她擦了下眼泪,才缓声道:“虽然事情过去大半年,但也不是查不了,可以先从家中查起,还有当时为你父亲看病的大夫。”
他一提醒,孙兰莺就想到了,“对,那个大夫姓杜,给附近的百姓们看病,父亲的病一直是他看,红丸应该就是他卖给我父亲的。”
“嗯,这就算是头绪,顺着线索往下找,会有想要的结果。”
当因为一件事崩溃无助的时候,有人帮你找到解决事情的方法,犹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前行方向。
繁杂混乱的思绪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捋顺,填充在胸间的积闷情绪噗的一下往外洩。孙兰莺抽了下鼻子,将脸埋在淩六郎的胸前,闷闷的嗯了一声。
夫妻俩就这样抱着,许久之后,淩六郎说天色晚了,去打水回来让她先洗漱,二人就此安置。
睡觉前,孙兰莺迷迷糊糊的问什麽时候可以去查父亲的事情。淩六郎拍着她后背,在她耳边郑重承诺道:“不超过五日。”
五日之内,他要送她离开到安全地方。
男人硬朗的眉眼泛起温柔涟漪,左手抱着人,右手去拢她耳边的碎发。
他已经找到办法能送她离开,到时候会安置好她,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他们便能查孙父的事情,一切尘埃落定后,带着她回岭城。
……
许是昨晚睡前喝了那碗安神汤的缘故,孙兰莺睡的沉,醒来时已然天光大亮。
她伸手摸向旁边床榻位置,冰凉一片,郎君应当早就走了。
从房间里出来,院子里又没人。
也不知道郎君他们在忙碌什麽。
秋日初升的太阳挂在天上,洒下一股暖意。孙兰莺闭着眼睛仰头晒了会日光,立刻觉得全身懒洋洋的舒适。
“小娘子起身啦。”
一道苍老的声音,孙兰莺睁开眼睛,笑着喊人:“徐伯。”
徐伯手里端着一个小盅,在凉爽的秋日里蒸腾着热气,不需要打开盖子,孙兰莺便能嗅出来里面是什麽。
“加了枸杞的鸡汤吗?”
孙兰莺笑着走过去帮忙,端过来放在桌子上,徐伯哈哈大笑,夸孙兰莺聪明,打开盖子一看,果然是鸡汤。
“天不亮就打回来的野鸡,小娘子你瞧,多肥美啊。”
汤汁浓郁,上面飘着漂亮的油花,橙红的枸杞恰到好处的点缀,香气扑鼻的味道让人沉浸其中。
“是郎君出去猎回来的?”
孙兰莺人美手巧,徐伯很是喜欢这个小娘子,故意逗她:“小娘子明知故问,当然是六郎……”
徐伯面色微变,孙兰莺擡头看他,徐伯赶忙打哈哈,“郎君惦记小娘子的身体,天不亮就去打野鸡了,还有两只灰毛兔子,说是小娘子爱吃炙兔肉,让我给做。哎呀,天色不早喽,我赶紧去把兔子处理!”
找了借口,一脸汗颜的徐伯赶忙溜之大吉。
孙兰莺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肚子饿了,先吃饭才是正事。
徐伯还额外準备了一个白白胖胖比她拳头还大的蒸饼,喝汤吃肉后,蒸饼还剩下半个,正愁怎麽办的时候,其他房间打开门,小八他们走了出来。
原来不是出去了,而是才起来。
张全闻着味道过来,问孙兰莺:“今天伙食怎麽这麽好?”
他顶着一对青黑的眼圈,瞧着像是没睡好。
“徐伯做的,厨房应当还有。”
几个人像是山里的猴子,你追我赶的跑出院子,朝着厨房去了。
小八走过来,默默把她吃完的餐具收拾好,剩下的半个蒸饼也拿在手里,孙兰莺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去往厨房的路上没人,小八悄悄把她吃剩的蒸饼吃的一干二净。
当然,这些孙兰莺都不知道。
瞧着佟四房间关着门,似乎他还没走。孙兰莺想问问最近他们在忙什麽,郎君今日哪个时辰回来。
去敲门的时候,果然听见里面沉闷的应声。声音疲惫发哑:“谁啊?”
为了早日抓到土匪和造福百姓,最近没日没夜的建大桥,估摸着再有一天一夜就能搭建好。
佟四领着一群人干了半宿的活,才躺下睡了没几个时辰,被人吵醒心情不虞,吼了一声髒话。
外面敲门声停了,过了会,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透过门板,像是一盆凉水似的,佟四被激的立刻精神起来,起床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裳去开门。
“抱歉,”孙兰莺听出来他心情不好,本想走的,但佟四已经把门打开了。
他可没忘记淩六郎的嘱托,在他答应淩六郎的那天开始,他就要时刻照顾好孙兰莺。
“怎麽了?孙小娘子是不是有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