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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六郎视线淡淡的扫过,大家立刻闭嘴噤声,仿若方才都是幻觉。
……
“孙家小娘子出来了。”张武回来报,“我让张全悄声跟着她。”
淩六郎颔首:“那个叫来福的说她与青木寨的赵大郎是娃娃亲,说不定她知道些什麽。”
张武擡头,一脸犹豫。
“说。”淩六郎道。
张武便道:“可她好像误会你是赵大郎。”
敲击桌面的修长手指顿了顿,他眼帘轻擡,朝着门外看去。漫山遍野的青翠,鸟语花香,若不是土匪窝,这里可真算得上好去处。
“多年不见,估摸着早就忘了对方长什麽样子了。”淩六郎接着话音一转,“莫要掉以轻心,女人惯会骗人,那件东西的线索,也兴许就在她身上。”
“是。”张武恭敬的行了个礼,悄声退下。
属下们各自来彙报情况,佟四捂着屁股进来,这回不敢大咧咧的坐下了,只站在一旁,问道:“六郎,我方才去看他们仓库,天杀的,比我们衙门都富裕,富得流油!”
“里面什麽玛瑙珠宝,珍稀药材,简直是应有尽有!六郎,你看我能不能……”佟四搓着手,额角那道疤瞧着又兇又好笑。
“不能。”淩六郎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还没说完啊。”佟四瞪大眼睛。
淩六郎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嗯?你要说什麽?”
他面上明明什麽表情,但佟四却觉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汗毛直立,吓的他立刻绷紧身体,扯动伤口,嘶了一声。
“没、没什麽,那个……我饿了,去厨房瞧瞧怎麽还没做好饭。”
不待淩六郎说话,佟四就一溜烟的跑了。
坏了坏了,怎麽就忘了淩六郎这人最是刚正不阿了?
以前在县里他们就是同僚,那时候淩六郎才十七岁,就已经心思沉稳,年纪轻轻破案无数,后来因为才能被知府大人相中,调去岭城当捕快。
那时候佟四依旧在县里,后来靠着家里关系也去了岭城。等他调过来后,淩六郎竟然成了捕头。
虽说衙门捕头不是什麽大官,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讲,那也是出人头地的官爷。
佟四认为,淩六郎并非池中物,又因为是老乡,所以关系一直都不错。这不,前些日子配合上峰调令,让淩六郎带人剿匪,事情办的漂漂亮亮,回去后说不定淩六郎又要升官。
一路想着有的没的,佟四绕道往厨房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山寨怎麽建的,厨房并不和住处在一起,反而有些远。佟四猜测是怕起火,同时怕密道被人发现。
谁能想到,青木寨的密道出入口,竟然是厨房?
远远瞧见烟囱冒烟,佟四肚子咕噜噜的叫,一瘸一拐的往那走,却看见门口杵着俩人,正探头往厨房里看。
“你们俩!”佟四吆喝一声,“让你们做饭,在这傻站着做甚?饭菜再不好我就要饿死了!”
“四哥,不是我们不做,是里面有人在忙。”
佟四皱着眉头:“啊?不就派你们两个来的吗?”
这时候佟四已经走到厨房门口了,但里面雾气缭绕,饭香扑鼻,只知道里面有人,还真看不出是谁。
“难道六郎又派别人来了?”
说完这句话,门口俩人瞪圆了眼睛,手脚慌乱的朝佟四比划。
“身上长虱子了?还有你,挤眉弄眼。”佟四刚数落完,就听见厨房里那人说道:“马上就好,稍等。”
是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
佟四愣了。
“孙小娘子?”
雾气被人扇动,露出一张带笑的脸,正是孙兰莺。
她正笑盈盈的擦手,说道:“做了索饼,也不知合不合你们口味。”
早上收拾好之后她不知该做什麽,便在房间呆着。可一直呆到肚子饿也不见人来送饭,索性出门自己来找厨房。
到厨房后看见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在引火烧饭,每一步都是错的。孙兰莺忍无可忍,净手开始和面,让他们帮忙烧火就好。
她常年做吃食,动作麻利极了,还不到一刻钟,索饼就出锅。
一大盆热汤索饼,孙兰莺舀出锅后又洒了一把小葱花,顿时激起在场几人的食欲,佟四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说道:“真香。”
孙兰莺浅笑:“这就可以吃了。”
她不熟悉山寨,不知该去哪里吃饭,佟四叫另外两人端着大盆,两盆索饼,足够他们十几人吃了。
佟四走出几步回头,瞧见孙兰莺没跟上来,正蹲在竈膛前,把最后一根未燃烧的木棍取出,随后拿过挡板将竈膛堵上,这样没一会那点火星也会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