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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忆及己身之亡,术破。身骨既消之际,恐其母悲苦余生……”
所以,他选择将母亲一起带走。
谢观的用词不带任何情绪,简单的叙述着他的推断。
白纸黑字,白辰抱着汤婆子读了又读,久久不能平静。
屋外,霍玄钰忙着清扫院子里的积雪,随口问了一句。
“你和谢观很熟吗?”
“玄钰你放心,我和他绝对没我和你玩得熟。”凌云简拍着胸脯保证,显然是误会了。
“谁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不自己送过来?”
“你有所不知,年前是各大家族最忙碌的时候,既要走动熟络关系,又要操办节宴统算府中开支。他家里一堆事等着他过问,还要忙大理寺的事,哪有空来你这小院。”
“他那样的人竟会主动去交际应酬吗?”
“想知道内幕吗?”
凌云简露出一副“我等你这句话等好久了”的得意样。
霍玄钰一脸无奈,他都差点忘了。
关于京中八卦趣闻,我们的瑞王殿下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我听说,谢家有意培养他成为下一任家主。自己单干当然可以不在乎同僚的支撑,但是若想撑起一个家族,背负起数百人的性命与未来,那样直来直往的风格势必会惹来祸端。”
霍玄钰挑眉:“他也愿意?”
谢观是谢家年轻一辈的翘楚,成为家主候选人倒是不奇怪。
只不过接触过几次后,他感觉谢观不像是会执着于权利的人。比起成为谢家家主,他应当更想要在大理寺断案。他为什么愿意听从家中的安排呢?
“什么愿不愿意的。”凌云简倒是看得开,“他断案一流,聪颖过人。难道不知道自他为官以来,那刚正的性子得罪多少人吗?惹了这么多人,却没一个人敢出来找他的麻烦,原因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霍玄钰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免感慨道:“是啊,总不能是因为他贤名在外,深受百姓爱戴。”
名声是最虚假的东西。
“他既然知道他如今的地位是受家族的庇护,便不会轻易让这棵大树倒下。”凌云简说得头头是道,不忘补充,“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他这个人刚正不阿,并非是不懂变通,他是不屑理会。家族的事务固然繁忙无序,不是他所追求的,可谢家家主的位置能让他仕途通达,所以他不会抗拒,反而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霍玄钰眼角一抽,说起谢观来凌云简竟能滔滔不绝,还分析地有理有据。
但凡他的课业有这份认真的心,也不至于现在被全邺城的人当成一个吉祥物。
霍玄钰哦了一声,敷衍道:“你和他果真交情不浅。”
“……好吧好吧我承认,在你去西南的几个月,我确实和他有过那么几次见面,就几次而已,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
哪种眼神?
他正专心把扫出的雪堆雕成狐狸的模样,如果非要说他的眼神古怪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他很想给凌云简一个白眼,碍于对方是多年好友又是皇子,忍住没翻而已。
这边凌云简在喋喋不休,另一边白辰看完了信,心情有些低落说想去街上看看。
“正好,马上年底了,要采买的东西很多,去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好列个单子给秦宁参考。”
霍玄钰立马应下,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白辰就走。
“喂,这就走啦?我话还没说完呢!”凌云简厚着脸皮地跟上去,“你们要去哪玩,带我一个呗。”
霍玄钰果断拒绝:“不要,你太显眼了。”
“那我乔装打扮一番……”凌云简看到好友似乎准备抱着白辰用轻功飞檐走壁甩掉他,他立马转向白辰恳求道。
“大仙!我让府上的厨子给你做两天的饭,你快让霍玄钰带我一起!”
白辰听完眼睛亮了亮,为难道:“这……”
“五天!”
白辰:“成交!”
霍玄钰:“你们不问问我吗?”
白辰决定还是要走个过场:“你有意见?”
他哪敢?
“我都听白辰大人的。”
凌云简:“别腻歪了,我带你们去玩。”
大晋的瑞王殿下,好脾气,没架子,成天无所事事,是个富贵闲人,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只有那张有异域风情的皮囊。
本以为这就是他的全部了。
谢观提笔在玉版宣纸上涂涂改改,那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像字又像画的黑团,与送往霍玄钰手中那封工整的信大相径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