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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桌上的:“就这样的,他醉得把自己送走了,忘了还,让……”
“这位一起付了。”他朝温倦迟扬扬下巴。
服务员有些讶异,还在想什麽叫“醉得把自己送走了”,闻声刚準备说其实不用,眼前一身黑的男生已经点了头。
“好、好的。”服务员边走边想这男生看着冷得要死还挺好说话。
挺好说话的温倦迟偏过头:“你怎麽没把自己送走。”
几年来尤朗已经在“脸皮厚”上已经病入膏肓,又喝了酒,什麽都敢往外倒:“你帮我问问那朋友怎麽把自己送走的?”
温倦迟:“……”
他真是有病搭理这人。
“欸开玩笑开玩笑。”
尤朗摆摆手,人才刚回国,万一被自己气得又跑回国外可不行,虽然这个万一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翻译过来就是不可能。
“书念完了?”他问,真正像一个朋友关心归来的故人,“不是六年吗?”
“提前修完了。”温倦迟轻描淡写说完,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酒。
尤朗看着眼熟,在温倦迟喝的时候突然“哟”一声,道:“那位‘把自己送走’的朋友喝的就是这个,六杯还是七杯,不记得了,我还在想怎麽撑下去的,不过他酒量挺好。”
温倦迟没什麽表情:“放心,用不着你送。”
“欸。”尤朗没再贫,“你现在住哪?”
“酒店。”
“哦忘了你刚过来。”尤朗说,“那你什麽打算,还走吗?”
“先把那位送进去。”
温倦迟语气淡淡的,好似这是件跟“随手扔个垃圾”一样简单的事。尤朗觑着他的脸色,发现没什麽波动后松了口气。
爱恨情仇这东西,但凡来一个,那麽无论何种感受,总能叫人肝肠寸断。
温倦迟人在国外,明明孑然一身,却是把所有都占了个遍。亏得还能如此冷静,尤朗不禁感叹,佩服得那叫五体投地。这几年他断续有跟温倦迟联系,虽然这人什麽都不说,他也能听出过得其实不怎麽样。
那位是该进去了,尤朗隔空沖着“哧”一声,对温倦迟道:“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快提,早看那位不爽了。”
自进门来温倦迟第一次勾了下嘴角,挑眉道:“你见过麽。”
尤朗:“想象懂不懂。”
温倦迟:“你个学哲学的,能帮什麽?”
“哲学怎麽了,再说我还有——”
尤朗想说还有他爸妈,但感觉这话搁温倦迟面前,尤其是现在,很不合适。
“还有什麽。”温倦迟难得帮他接上。
“还、还有学法的朋友呢!”尤朗每次卡壳后嗓门都会大一些,这一大他脑门上仿佛有什麽关窍被打通了,猛地想起什麽,扯着嗓子道,“温倦迟你特麽不也是学哲学的吗!”
温倦迟学的哲学,这件事当初尤朗知道的时候笑了整整一天,虽然这行为挺损的,但也是真的好笑。
温成可能是怕温倦迟学成归来对他有什麽威胁,那段时间老使绊子,断了温倦迟与国内联系也是那会的事。温倦迟是真的嫌烦,大概知道温成想达到什麽目的后,非常随意且无所谓地选了哲学,惊得温成假惺惺打电话问,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倦迟挂了。
“学法的朋友”被尤朗这一嗓子给掀了过去。他自己都忘了,温倦迟更是不会在意。
“别激动。”学哲学的温倦迟看着同样学哲学的尤朗淡声道,“证据还差一些,这段时间就能拿到了,到时候找个人捅出去就行。”
“可以啊,出个国更狠了。”
尤朗跟着兴奋起来,想着恨跟仇是快解决了,还有情和爱呢?
“欸,你那对象呢,还找吗?”
擦肩
四年前,盛夏。
高考结束后一个月,正大喇喇摊在床上的尤朗被一通电话吵醒。昨晚他通宵,按照正常时间这会正是睡觉黄金时段,所以被打岔非常烦躁,拿到手机的时候正窝着一肚子火等待发洩,心想哪个傻逼大清早打电话,结果等迷瞪着眼看清备注后,火唰地一下被那冰块硬生生砸灭了。
傻逼变成了自己,尤朗不敢耽误,连忙接通电话:“哟,难得啊,怎麽,来关心下高考结束一个多月的我?”
“那先谢谢了,成绩刚出来不久,鄙人考得不错,芜大肯定能上!”他无缝衔接道。
对面的温倦迟:“……”
那天放假,他一夜没睡,正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对街露天阳台的花在晨风中颤啊颤的,让他想起曾经意外落脚的庭院。心情忽然好了些,许是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他很轻地笑了下,说:“恭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