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肆:“……”
他不是很想说话。
但他不说,南宛就更起劲了,继续道,“是不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了?”
“……”
“快别躺着了,更晕。”南宛拿起杯子递给他,“起来喝点。”
玻璃杯里的水在光下很轻地晃着,南肆看了几秒,才撑坐起来接过喝了几口。
温热的水流过沙哑的喉咙,有些熟悉的感觉让他忽然想起上次喝醉醒来的那个上午,也是一样的阳光,一样的静谧,以及递来的蜂蜜水,玻璃上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仿佛一切都不曾离开过。
南肆想到刚看的消息,虽然现在身体依然不像是自己的,但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过年这几天,南肆没出门,南宛到是去看了一个朋友,问他去不去时,他想也没想拒绝了。
每天他就是窝在阳台看看书,玩玩游戏,天气好的时候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抱着久久懒觉,和温倦迟的聊天则断断续续地穿插其中。
他想到什麽就一股脑发了,常常绿色的框框一堆,温倦迟有空了就会回,虽然短,但南肆知道他都看到了。
很晚的时候,他们会打电话。大多是南肆在说,温倦迟轻笑着应,偶尔会问几句。
夜里很安静,两边都是,每次南肆听见他笑,心髒都会跟着颤一下,忍不住问,“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
他已经问了两三天了,温倦迟就是不说,管他用什麽技巧怎麽纠缠都没用。
神神秘秘的,搞得他更好奇了。
“别急,到时候就知道了。”温倦迟还是那句话。
他靠在房间的窗边,却没有开窗,目光透过玻璃望向远处一片沉沉的黑,虚无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后止于耳边熟悉而真实的声音。
其实他也并不是没有触动,相反,南肆每次想着法问关于“见面”的事情时,他都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好几次他差点就要说“其实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了,但这太恶劣了,明明是自己失约,却还想要对方想起那段记忆。而他带对方去,只是想圆一个迟到的结尾罢了。
“行吧。”南肆每次都这麽说,但下一次还问。
就这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其实也没说些什麽,但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长时间。
和温倦迟一起的时候,南肆很容易对潜在的黑暗松懈下来,若原来是困却睡不着,这会就是不困也想睡,说着说着就成了呓语,最后电话什麽时候挂的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三天,南肆有次留了个心,发现温倦迟至少到淩晨四点还没睡。
他之前只知道温倦迟会有失眠的情况,但两人一起的时候却没有,以至于他忘了,温倦迟刚来时的状况。
看样子……失眠才是常态。
于是从某天晚上开始,温倦迟发现南肆迟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等已经很晚南肆还準备去拿吉他的时候,温倦迟叫住他:“南肆。”
“嗯?”
“我在。”他声音低而温柔,“睡觉吧。”
“……不困。”南肆拿着吉他坐好,指尖悬在弦上做了个扫弦的动作,确定自己还记得怎麽弹后,他挂断语音,反手拨了一个视频过去。
温倦迟明显感觉到心髒一下又一上,他怔了会,在摁接通前一刻想起什麽,伸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南肆抱着吉他,正垂着头试音,过了几秒才发现视频被接通了。
他眼睛一亮,歪着脑袋说,“看我,不困吧。”
“……嗯。”温倦迟指尖抚过屏幕上南肆的侧脸,半垂的眼睑遮住他大部分情绪,流露出的些许又融入温柔缱倦里,让人看不真切。
他静静看了会,问,“怎麽现在想着弹吉他了。”
催眠你啊。
南肆在心里回,嘴上佯装随意道:“想到了就做了。”
温倦迟对他“想一出是一出”这点深有感受:“準备弹什麽?”
他之前也听过几次南肆弹吉他,大多是歌的伴奏,虽然他都没听过就是了,但这次南肆却神神秘秘道:“听了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两人都想到什麽,四目相对时,温倦迟一挑眉,微勾着嘴角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南肆笑了,光仿佛都跟着晃起来:“是的。”
“好了。”过了会他打住,调整了下姿势说,“要开始了。”
话音传到屏幕对面,南肆微垂下头,左手摁在相应的品格,右手指尖虚搭住琴弦,心里数了三秒后,轻盈流畅的乐音从他指尖流泻出来,回蕩在独属于两人的夜里。
温倦迟目光沉静,听得入了神。某一时刻,旋律和风声一齐钻进耳朵,他眸光微颤,有些讶异道,“是之前的安眠曲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