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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抄了近路,赶在上课前进了教室。
刚坐下,林丘就围了过来。
林丘神秘兮兮地说:“南哥,迟哥,你们有没发现今天的教室有点不一样。”
“……”
南肆刚掏出一本不知道是不是下节课要用的书,闻言不忍直视地扫了眼教室,敷衍道,“看到了。”
这种花里胡哨的装饰,想不看到都难。
林丘一向对他南哥的敷衍视而不见,得了回应便接着说,“你们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
如果不是久违地睡了个好觉,南肆这会可能就要打人了。他手上翻着书,身体朝温倦迟那个方向一歪,就差直接点明地问,“怎麽还没上课?”
温倦迟顿了顿:“大课间。”
林丘:“……”
他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但都铺垫到这了,该继续的还是得继续,“南哥,今天可是今年最后一天!下午元旦晚会,然后就放假了!”
他激动得跟明天放寒假似的,南肆敷衍地“啊”了声,并没有因为“最后一天”“晚会”“放假”等字眼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反倒是随着这个日期想到了其他的事。
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是他的生日。
他不怎麽喜欢过生日,具体为什麽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每到那天,总会没由来的感到烦躁,又有点怅惘,和其他人最后一天的仪式感全然不同。
但他不喜欢,并不意味着就不过了。
相反,南宛女士在给他过生日上有着不同一般的执着,每年都会弄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给他唱生日歌,逼着他许愿。
像是知道他不喜欢,但还是希望这样能让他喜欢似的。
所以南肆每次都会顺着,看到她弄的花样会笑着调侃,只是在被催着许愿时会有些无奈。
但在闭眼的时候,他会想,其实这样也不算太糟。
至少那些黑雾般缭绕心里的情绪在隔着眼皮扑闪的烛火里消散了。
“南哥……”
“南哥?”
“嗯?”
微弱的火光熄灭那刻,南肆猛然回神,那一刻的感觉像是从一个很长的梦里惊醒,又像是睡着的时候突然从空中坠下,徒劳地挣扎,没有任何支点。
但现在显然不是梦或是冰冷空蕩的床。
他垂着的手下意识往旁边抓了一下,却没有体会到梦里那让人心悸的落空。
他抓住了温倦迟的手。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流窜,一路仿佛汲取着血液的温度,抵达心髒时已然烫得噼里啪啦,像烟花一样炸开。
更关键的是,温倦迟没动。
这一刻,耳边的声音像是跨年夜的烟火喧闹,恰巧符合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所以南肆也没收手。
他缓和着呼吸,指尖在温倦迟手背上点了两下示意他等会解释,面上不显地沖着林丘道,“你刚刚说什麽,再说一遍。”
林丘僵着脸:“……”
是他眼花吗,怎麽好像看见迟哥笑了?
桌上什麽也没有啊,笑啥?
还有南哥,脸色怎麽怪怪的。
还有,靠迟哥这麽近。
“……”
揣着越来越不对劲的想法,林丘提口气,决定早问早溜,“南哥,迟哥,下午你们去吗。”
“不。”
南肆答得敷衍,但态度坚决,说完藏在桌下的手又蹭了蹭覆着的手背,随口问,“你呢。”
温倦迟全程旁听,这会也是言简意赅到一个字也没有,只给了眼巴巴看过来的林丘一个淡淡的眼神。
林丘:“……”
南哥不去意料之中,迟哥……行,非常好理解。
林丘讪讪地闭了嘴,这时唐明夜刚巧从后门进来,路过最后一排时他无意地往两位哥那扫了眼。
他很高。
但这一刻,他觉得长这麽高也不是什麽太好的事。
比如不小心看到了两位佬交叠的手。
这是他能看的麽?
他在心里猛摇头。
没敢多想,唐明夜迅速偏回头,目不斜视地邦邦硬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目不斜视地对着还一脸无知沖着后面的林丘说,“何灿让我们等会去练舞。”
“等多会?”
林丘转回来问,已经把刚刚的“多余”抛到九霄云外,眼神里满是“马上就去吧”的急切,这舞肯定逃不了,既然木已成舟,不如不上课。
林丘还在那顺着幻想放假的美好,唐明夜则越看越同情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小胖子刚刚问了后面两位哥什麽,而答案比问题更加显而易见。
于是他善意地扯了个小慌,说,“等会就是马上,走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