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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说是沖动,他想了有一会了,这沖动还抵着心髒。
具体依然不知道,只是这一刻突然有了个明确的对象——
温倦迟。
“欲念”其实是一个很难思考的问题。
想不清楚会纠结,想清楚了往往又很难承认。
而想不清楚,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所以只能在外面不停地绕圈。
但南肆不会。
他总能很快地拨开一切,也无论欢愉还是痛苦地去看清自己的内心。
然后接受、承认。
采取行动。
洗完澡出来,温热裸露的皮肤乍一接触夜晚的凉意,南肆打了个哆嗦,却没有去套件衣服的意思,拿上手机就往对门走。
礼貌性敲了敲门,也没等回应,南肆推开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温倦迟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闻声偏头看过来,目光扫过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像是一点也不意外他这身过于夏天的穿着,问,“冷麽。”
南肆走近,说得和做得完全不符:“冷。”
听了这麽个诚实却离谱的答案,温倦迟没说什麽,他站起身,走到南肆面前,视线略微往下,语气掺着不易察觉的迟疑,“去床上坐着还是?”
南肆没回答,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桌上摊开的书,问,“你在做什麽?”
温倦迟:“作业。”
“……唔。”南肆根本没想起这茬,“我能看看麽。”
“可以。”
温倦迟偏过身,让出一条道,“你过去坐,我拿个东西。”
椅子是那种人体工学椅,会转,材质舒服,重要的是空间足够,可以盘腿。
南肆把椅子拉近一点,盘腿坐上去,靠在椅背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那本书,一本政治教材解读。
书页空白处零星有些笔记,南肆凑近了看,都是些重要知识点和概括性的东西,字写得也很好,如果见字如面的话,不得不说,这字配得上那张脸。
又往后翻了十几页,已经到了高二下学期末的东西,但上面的痕迹却昭示着它的主人已经学过。
这一刻,南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这位同桌的学霸特质。
温倦迟拿着毯子走过来,见他指尖捏着一页书不动了,轻轻把毯子搭在他身上后俯身,问,“怎麽。”
南肆看了眼身上的毯子,被盖着的手捏了捏,擡头感叹,“你真的是学霸啊。”
温倦迟挑眉,瞥了眼摊开的内容,嘴角一勾,“成绩单不是给你了麽。”
“上课没见你这麽认真。”
南肆点了点摊开的书,突然眯起眼,说,“迷惑我。”
“……没有。”
温倦迟看着他因仰起头而暴露彻底的喉结,说话的时候那处时不时会滚动几下,白皙的脖颈弯出一个引诱人的弧度,他稳了稳心神,说,“白天会困。”
“没躲着你。”
“骗你的。”
听他认真地解释,南肆眼尾弯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随即低下头,继续翻书,突然想起什麽说,“还没问你,为什麽选文科?”
“想知道?”
温倦迟把毯子往上提了提,走到桌边靠着。
南肆放下书:“嗯。”
“其实也没什麽。”
温倦迟微垂着眸,目光却并没有落在南肆或者其他东西上,更像是透过虚空看向了过去的某个节点,语气随意地说,“就是有人逼我学理,所以不想学而已。”
“那学了以后呢。”南肆问。
温倦迟想了想,擡眸看向他,说,“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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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两人其实都没有熬夜的习惯,只是一个不敢睡,一个睡不着。
今天两人凑到一起,到是比平时更早地上了床。
屋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南肆那边的床头留着一盏。
其实温倦迟的意思是不关灯,但被南肆坚定地拒绝了,说床头留一盏就好。
温倦迟当时听了直皱眉,南肆就在一边叭叭解释说,“医生说了有人陪着可以黑一点。”
听到“有人陪着”四个字,温倦迟蹙着的眉松开,心里有一块倏地被熨平。他没再坚持,只是一直注意着南肆的状态。
昏黄的光晕开在一块不大的空间里,闭上眼的话,隔着眼皮能感觉到一点微微亮。
南肆平躺着,没有闭眼,感受到一旁的视线,他看着天花板问,“睡不着麽。”
“有点。”温倦迟说。
他上床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累了,疼痛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带来疲惫。背对着南肆时,倦意潮水般涌到眼皮,感觉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睡去。只是他担心他的状态,所以一直撑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