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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怜见,他们好不容易勉强痛痛快快打个游戏,居然找不到人!!
南肆这会还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旁的沙发,耳边的安眠曲被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他嘴角一抽,第不知多少次忍住没把这个群屏蔽。
[嘛黑]:闭嘴,不打,睡觉。
屏幕对面,两人本来都还想再死乞白赖劝一劝,但看到睡觉二字,立马不约而同地真闭了嘴。
谁都能惹,唯独要睡觉的南哥不行。
[林丘]:睡,睡。
[唐明夜]:睡,睡。
南肆:“……”
[嘛黑]:找你们迟哥。
[林丘]:话说起来咱们是不是该把迟哥拉进来。
[林丘]:找了的,没找到。
[嘛黑]:?
[唐明夜]:问了何灿,说是迟哥晚自习跑了。
[林丘]:跟你一样,消息发一堆没人理。
事实是就问了一句。
迟哥跟南哥不一样,死乞白赖没用。
虽然这会什麽都没用。
[嘛黑]:行了滚吧。
两人麻溜地下线了。
安眠曲不知什麽时候停了,南肆微垂着头,半张脸被暖色调的光笼着,显得柔软而脆弱。
片刻,长长的眼睫扑闪几下,南肆看着“跑了”两个字,指尖像是无意识地翻动几下,和“跑了”的人的聊天界面就大剌剌地显示在屏幕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麽,于是像往常一样,颇为不正经地打了几个字。
[。]:不是不让走麽。
消息“噌”一下发了出去,手机也“咚”一下被扔在桌上。
南肆撑着沙发沿,不知是心虚还是紧张地站起身,略显苍白的嘴唇紧抿着,飘忽的眼神几次掠过黑着屏的手机,最后头也不回跟逃什麽似地回到自己房间,随便翻出件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狭小的空间里,水汽氤氲。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来,流过脸颊、脖颈和心髒,白皙的皮肤露出些血色,却仿佛是在掩饰什麽。
南肆在水雾中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大概是近来脸皮变薄了些,不然怎麽发个消息还紧张起来了。
不,不是紧张。
是心虚。
那个“再说”他还没想好。
南肆抹了把脸,开始想那个“再说”。
为什麽不去。
当然是因为晚会什麽的都黑漆漆的啊!
但这话不能说。
那就是因为……人太多。
对,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等着吧,看我斗不过你。”
南肆关掉水,一手搭上玻璃门上的扶杆,擡脚準备出来。
突然,“砰”的一声,灯灭了。
他以为是灯坏了,随即慢半拍的意识到,那是他心里的声音。
天黑了。
心髒在狂跳。
他呆愣在原地,任由那声音越来越大,周围越来越冷。
还没穿衣服。
他睁着眼,茫然地想,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根本不听使唤。
唯一仿佛被刻进身体成为本能的是,缩进角落。
对,缩进角落。
南肆从一团黑线里扯出这一条。
他动了,往后退,直到光洁的背贴上冰冷的瓷砖。很冷,但他仿佛没感觉似的又往左移了几步,然后在墙角蹲下来,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
世界安静了,周围都是黑雾。
南肆就这麽睁着眼,看着门的方向,没有声音,没有思考。
只剩耳边吵闹的心跳。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过什麽。
下一秒,又觉得现在是个梦。
只有梦里才有黑雾。
或者,他还在哪见过吗?
不记得了。
浴室里冷了下来。
头发上蓄着的水不断低落,冰的,角落里的人却一动不动,只固执地望着门,抓着手臂的手捏得死紧,指尖都泛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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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进南肆家门前那条街,只一眼,温倦迟已经意识到不对。
没有灯。街边的房子都是黑的。
那一刻,没由来的预感落了地,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屏幕蓝光照在他脸上,隐约可见绷紧的下颌线,还有半敛的眸中,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屏幕上,只有对面挂着个白色框。
他不知道怎麽解释自己的行为,于是两边都沉默下来。
大雨中,车终于停在院门前。
来不及打伞,温倦迟直接就沖进雨里,短短一段路下来,几乎已经湿透了。
如果尤朗在这,一定会分外惊讶,因为他这位昔日同桌从没有如此慌张狼狈的时候,即便那张脸看上去依然没什麽表情。
门被猛地推开,在一边晃悠的久久爪子没伸出去还吓了一跳,“喵”的一声不知蹿哪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