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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肆又有气无力起来:“今天天气不好。”
何灿:“所以?”
南肆一眯眼:“适合杀人。”
何灿:“……”
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过来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但来都来了,她安慰自己。
“找你是想说一下元旦晚会的事。”何灿试探问,“怎麽样,想参加吗。”
南肆:“……”
“你觉得呢。”
他和何灿算得上熟,说话一般都直来直往。
“唉。”何灿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她往后靠在桌沿,瘪瘪嘴,“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老白还让我好好搞。”
“他说说你听听得了。”南肆叛逆的话随口就来。
可怜何灿一个追求酷飒的当代女高中生,把自己逼得泪眼汪汪:“我又不是你。”
南肆换了个手撑下巴,不仅不为所动,还顺着往下接:“嗯,不是我挺好。”
“真的不能帮帮你灿姐?”何灿眨去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仍不死心地问。
“不行。”南肆毫不留情,“你知道的。”
“那要不这样,”何灿打着商量,“你给我一个原因行吧,毕竟放过你这麽多次。你知道你这张脸不去咱班多大损失吗。”
“行吧。”南肆状似沉思了会,擡眸说:“人多。”
“我害怕。”
何灿:“……”
我就多余来找你。
本来也没想过南肆会答应,问这一遭就当走个流程,何灿起身要走,却又被南肆喊住。
“怎麽,改主意了?”何灿笑着调侃。
南肆歪了歪头,语气散漫:“改主意肯定不可能。但是……”
“旁边不还有个人吗,你问问他?”
“?”
就知道被叫住没好事。
何灿瞪了眼南肆,然后灵光一闪,头也不回甩锅道:“那就拜托南肆你了。”
上课铃在何灿回到位置那刻响起。
角落里,坑人坑到自己的南肆和被坑的温倦迟面面相觑。
在一旁听了个全程也没反应的温倦迟偏过头,挑眉道:“问我?”
南肆:“……”
他现在看到温倦迟这张脸就想起自己干的蠢事,不止昨晚的,之前的也倒腾上来了,尴尬劲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他人有点麻。
半晌,他在温倦迟带着揶揄的注视下扯了扯嘴角:“对,挺合适的。”
温倦迟:“不知道演什麽就合适?”
南肆嘴一快:“有你这张脸就够了。”
“……”
“……”
角落里静默片刻,南肆脑袋更晕了,顶着温倦迟的目光,他语气有些沖地丢了句“上课”,然后把头扭向另一边,一副压根就没想听课的样子。
今年他可能是犯太岁。
不,不是可能,是就是。
过了会,他脑袋埋进大臂里。
得,还是睡觉吧。
旁边,温倦迟看着南肆趴下去,他应该是没睡着,时不时会有些小动作,凑近了偶尔能听见几句嘀咕。
从早上别扭到到现在,看来还没好。
温倦迟短暂地蹙了下眉,在想自己是不是碰了什麽他不想让人知道的。
昨晚的消息……
一片灰暗里,他看着浸着光的窗户和客厅,由着心里那点异样牵动着情绪,跟对方说“睡吧,天亮了”。
因为……天亮了吗。
他在怕什麽?
温倦迟支着头,视线直直落在翘着几撮呆毛的脑袋上。他穿得不多,大概是早起时亮着的灯和紧闭的窗帘让他对今天的天气有了错误的判断。
外面风很大,即使关了窗,依然能从缝隙里钻进来,帘子时不时飘起些又落下,冷意围着人打转,又从衣领钻进去。
他看见少年缩了缩脖子,脑袋埋得更深了些,但还是能看见在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侧脸,单薄的脊背弓起。
很脆弱似的。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麽个词,温倦迟有些诧异,因为大概任谁都不会把南肆和脆弱这个词联系起来,无论是脾气好还是不好的时候。他一直都肆意得让人羡慕,吓唬人也很有一手,几个动作就能拿捏。即使是很缺觉,看到的人也只会觉得:妈耶好兇。
在此之前,他虽然见过一次南肆的“不正常”,但也没有想过这个词。那只是一时情绪的崩塌,但脆弱不是,它更像藏在人骨子里,不经意暴露出的一种感觉,一种破碎感。它源于经历、创伤,是无数複杂情绪的集合,即便时过境迁,带来的影响也依然存在。
而现在,他从一个单薄的背影里感觉到了那种脆弱感。
趴着的人又动了下,这次似乎是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凳子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