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倦迟没说话,目光扫过南肆头发后转向一边。
南肆奇怪地跟着看过去。
“……”
木架上,原本蔫蔫的花挂着水珠,在光的照耀下鲜活起来。
当然,此刻重要的不是花,而是一旁那个突兀的水壶,以及正对着他两的几个飘逸的字。
南肆别碰。
南肆:“……”
我怀疑你在搞事但我没证据。
刚洩的劲顿时又是一收,南肆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盯着那壶:“你……”
温倦迟平静得跟什麽都没看到一样:“浇花。”
南肆差点没撅过去。
他小时候上房揭瓦之类的事干太多,曾有段时间心血来潮向南菀女士提出可以帮忙照顾她的花,南菀女士当时看他的眼神翻译一下大概是——就你?
但很可惜,纵使南菀女士对她这便宜儿子在浇花上有一百个不相信,也因为临时工作而不得不让南肆帮着看一下。她走前再三提醒南肆只用在上午浇一次,结果回来时南肆没看见,盆栽里却还盛着水,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瞅——淹死一排。气急攻心之下南菀在水壶上写下了“南肆别碰”四个大字。
南肆曾多次想把水壶毁尸灭迹,但要麽是被南菀女士当场抓包,要麽是毁了后又蹦出一个,慢慢他也就把这事给忘了,反正也没什麽人会看到。
眼下……南肆是真没想到。
他捉摸不透温倦迟,不问心里又膈应,瞪了眼那背地里阴他的破壶后才像是获得勇气似的看向温倦迟,语气僞装得随意:“你看到了?”
温倦迟敛眸“嗯”了声。
南肆:“……”
你倒是有点多余的表示或动作啊。
南肆刚嘀咕完,温倦迟就有动作了。他擡脚朝自己走来,黑沉沉的眸子里缀着些亮光,像是刻意不看似的敛眸。
三米。
两米。
……
南肆僵着背,望见他擡手,食指抵了抵自己的帽檐,下一秒,沉沉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该物归原主了。”
“什麽?”南肆莫名其妙,额前的碎发被弄得轻晃。
他看着温倦迟手里勾着的帽子,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方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
南肆呆在原地。
一时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该做什麽。
这会但凡有个和南肆很熟的人在这,估计他的眼珠子就快要掉出来了,因为从来都只有南肆让别人沉默的份,比如一把年纪还快快乐乐闹腾的宋大爷,遇上南肆,总有他老泪纵横的时候,被怼都是常事。
所以能让南肆两天之类几度沉默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上一个还是南肆的班主任。
“那个……拿错了。”南肆硬着头皮说。
“嗯。”温倦迟一手勾着帽子,说话间往后退了点,语气淡淡的,好像刚刚要物归原主的不是他。他似乎打算走,却又被什麽吸引着顿了下,“怎麽染回来了?”
“……?”南肆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接着问,却见温倦迟微微摇头,自言自语似的:“没什麽。”
然后他勾着帽子走了。
“……?”
南肆愣在原地,等温倦迟消失在门口,才擡手薅了把被压乱的头发。
物归原主……
靠。
开学
南肆家在老城区。这一片的街道都覆着绿荫,路边没什麽高楼,朴素的房屋依次排开,在缓缓流淌的时间里显出一种恬静的氛围来。
隔了大概几条街的地方,是南肆上学的一中。它处在新老城区交彙地段,因为两不靠,平日里那附近本不热闹,却因着一中教学质量乃是市里数一数二,但凡有点追求的学生们都挤破头往里考,家长们也是想尽办法把孩子往里送,于是一中附近渐渐也攒起了烟火气,各种小吃奶茶店沿街依次铺开,热闹的时候这“气”更是一度飘到了南肆家出来那条街。
这不眼下要开学了,冷寂了许久的各小店又开始张罗起来,只等嗷嗷待哺的高中生们回来。
大大后天如期而至,一中门前的道上早已停了很多车,住宿的学生开始陆续把行李往学校里搬,明媚的阳光下那一张张脸显得颇有些不明媚。
南肆此刻的心情也是。
只见忙碌的人群中一个人戴着兜帽,右肩上挂着的书包要掉不掉,偏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神情,露出的几撮在阳光下金灿灿得直晃眼,和那冷白的下颌一样。这人走得极快,大长腿的优势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就是好像眼睛还没睁开似的,差点撞上一个大包小包的姑娘,没撞上还是人姑娘反应迅速身手敏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