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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小胡子闷哼一声,抬手捂着伤处往前窜去,落地又起,直上夜空。
他机灵,他知道要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他够快,哪知刚腾身跃起,猛觉一股寒气直袭双腿,他猛一惊便要缩腿出剑,可惜太慢了。
随觉寒意上腿,两处膝弯一阵剧痛,真气一泄,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他不愧是个“血滴子”领班,临危不乱,右半身凝力,打算摔在地上之后挺臂出剑,拼个两败俱伤。
哪知他仍是慢了一步,就在他右半身着地刚要振臂出剑的时候,一把长剑已抵在他咽喉上,同时右腕也被一只脚结结实实地踩住了。
眼前是张带着笑意的脸:“赵领班!事实证明我拿得动沈先生的尸骨,请告诉我那埋骨处吧?”
黑衣小胡子还挺硬的,咬咬牙道:“算你行,我姓赵的认栽了,老实告诉你吧,沈在宽的尸骨已无处可寻了!”
傅天豪的笑容突然凝住了,道:“这话怎么说?”
黑衣小胡子冷笑说道:“沈在宽是个罪大恶极的叛逆,谁会为他收尸不成,休说是叛逆沈在宽,你打听打听,凡是死在‘血滴子’手里的人,哪一个能落个有人收尸的?”
傅天豪情知这话不假,“血滴子”凶残毒辣,一向轻视人命,杀个人跟杀只鸡没什么两样,还管什么尸骨不尸骨。
他扬了扬眉,沉声道:“你把沈先生的尸骨怎么处置了?”
黑衣小胡子狰狞一笑道:“你可听说过,每个‘血滴子’身子都带有一瓶‘化骨散’……”
傅天豪脚下微一用力,黑衣小胡子那只右腕发出了一声轻响,紧接着黑衣小胡子的身躯起了颤抖,额上也见了汗,可是他没哼一声,傅天豪冷然说道:“杀人毁尸,你们好狠毒的心肠,你也是汉人,怎么用这样手段残害同类,你还有人性吗?”
长剑一偏一闪,黑衣小胡子那只右臂齐肩落下,他硬不下去了,大叫一声,满地乱滚,滚得满地是血,两个黑衣壮汉面无人色,都吓傻了。
黑衣小胡子滚了一阵之后,精疲力竭躺在那儿不动了,混身是血,满头是豆大的汗珠子,他张嘴直喘道:“朋友!你,你给我一个痛快,求求你……”
傅天豪缓缓说道:“沈先生跟你何怨何仇?”
黑衣小胡子道:“我奉命行事,既然干了‘血滴子’就身不由主,叛逆造反,论罪家灭九族,沈在宽他迟早得死,行刑的刽子手杀人的手法不见得比我高明,真要说起来,他死在我手里还算舒服些……”
傅天豪道:“你是奉谁之命行事?”
黑衣小胡子张了张嘴道:“朋友!算了吧!沈在宽人已死了,你就算杀尽所有的‘血滴子’又能怎么样?再说你也办不到,你要问我奉谁之命行事。我奉的是我上司之命,我上司又是奉了他头顶上的令谕,说来说去只是皇上容不得别人造他的反,要不我们怎么敢随便动沈在宽,难道你能进大内行刺去!我一人偿命也就够了,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
傅天豪不禁默然,的确!这黑衣小胡子说得并没有错,说来说去是大清皇帝不容人造反,不容人萌异志,最忌讳这个,要不是他纵容“血滴子”,“血滴子”今天也不会这么凶残跋扈,也不敢乱杀人,唯一的办法是尽逐满虏出关,再不就是汉人就别“造反”别“萌异志”,要不然这类事情今后还会不绝的发生。
沈在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就是杀尽所有的“血滴子”又如何?事实上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他也做不到这一点,人是黑衣小胡子杀的,有黑衣小胡子一个人偿命也就够了。
想到这儿,他出指遥点,一缕指风点在黑衣小胡子“死穴”上,黑衣小胡子腿一伸,头一歪,不动了。
傅天豪收剑归鞘,转过身望着两名黑衣壮汉道:“告诉‘血滴子’,不要乱抓无辜乱杀人,人是我杀的,尽可以找我,我叫傅天豪,要听清楚,我叫傅天豪!”
话落,腾身跃起,掠了出去。
傅天豪越墙掠出,刚落地,倏地一声沉喝传了过来:“什么人?站住!”
傅天豪听得心头一震,抬眼望去,只见—条瘦小黑影从胡同西疾掠而来。
这瘦小黑影身法极速,转眼已到近处,傅天豪目力过人已看清楚了他,心里一松,可是没出声,那瘦小黑影赫然是“鬼影子”杜明,只见他手提腰刀,一身夜行打扮。
这时杜明也看清了他,一怔叫道:“傅爷!是……”
傅天豪一招手示意他噤声,“鬼影子”杜明一点就透,立即住不言。
傅天豪凝神听了一听,倏然一笑道:“他们已经走了,不要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