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在躁热，蔡俊宏用冷水洗脸，顺便洗了个苹果。苹果是前两天买的，卖水果的老太太拦下他，说这苹果坏了，换一个。他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又红又香，没有一处腐烂的痕迹。老太太说，就是烂了，心都黑透了。他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看出来的，他问老太太如果他不买，苹果要怎么处理。老太太说自己吃啊，人老了随便吃一吃没关系的。他想，谁吃不是吃，最后还是把苹果买了下来。
蔡俊宏没有一口咬开苹果，他拿刀小心翼翼地切开来──烂了，这新鲜得几乎骗过所有人的苹果还真的是心都黑透了。
第19章 十九、
在所有录影当中，嫌犯走出旅馆准备弃尸的那一段被翻看得最频密。
中叔指著画面：“啊你看，这个门这么高，这女人这么高，蔡俊杰也这么高。”
“女人”抱着“垃圾”出门，和蔡俊杰离开旅馆的画面放到一起，两者身形身高相似。“女人”要比死者高一些，身上的裙子显得过短，若是死者穿应该是合身的。
“现场没找到假发，但有丝袜，蓝的紫的。”恩仔说。
瀚仔惊呼：“蔡俊杰家里有假发！两顶，有一顶不在！”
“但他进旅馆的时候手上没拿东西，也没背背包。”
分局走廊的冷气坏了，办公室以一道门把闷热阻挡在外。中叔捏著打火机，看似犯烟瘾，又看似受不住冷气钻缝跑走：“一顶假发而已，藏在衣服下面也看不出来。如果他穿走的不是死者的衣服，他甚至可以先穿一套伪装的在里面，外面再穿一套普通的T恤裤子。走的时候一脱，方便又快。”
“可是他走的时候手上只有一只玩具熊，裙子又那么贴身，他自己的衣服怎么处理？”
“所以说就是要去找嘛。先问问蔡俊杰，他是怎么处理这些伪装的东西的。如果销毁了就做个笔录，藏起来的话就去找回来做检测。要是不肯开口就搜他家。”
中叔手机响，看了一眼放回裤兜里，一张嘴喃喃地咒骂着。大家办公桌上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没有人去接。
慈圣街上，瀚仔看着车窗外挠了挠耳垂。杂货店附近有零星几个人在来回走动，不是熟面孔的邻居，他们不是在打量杂货店就是在用手机拍摄街道。瀚仔又扯了扯耳朵，开门下车，嘴里念著蔡俊宏不申请保护，出门被打不要哭。恩仔穿过那几个人上楼，被其中一个拉住手臂。
“你们住这里喔？知道有凶杀案吗？”
恩仔沉着地看着那人举起正在拍摄的手机，“再不走，我报警。你们这属于骚扰了。”
那人连忙撇清：“我很安静啊，又没有拍门又没有大叫。杀人凶手是谁大家都有权知道啊。那些警察是乌龟转世啦，到现在还没查清楚。如果不小心把犯人放出来了怎么办？”
已经上楼的瀚仔跑下来把恩仔拉走。“到底是谁爆到网上的，把查案当看电影喔……”
确认楼梯间没有人，瀚仔才敲门。
门一开，一股热风灌进来。中叔张嘴想斥开门的人，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把话咽回肚子里。
“阿中，你手机忘记带呢？”
中叔跑去泡咖啡，糖放多了又重泡一杯。他端到局长面前，屁股顶着放手机的抽屉，不能让手机长了脚自己跑出来。
“上面催我们开会交代案情啦。”局长被咖啡烫到嘴，边吐舌头边说：“我也知道你们需要时间，但网络上的人太发散思维，什么阴谋论都出来了，署长他们有意见。大家都逼不得已。”
“已经派人去查他弃尸的证据了。”
“要尽快结案，舆论风向很难搞。”
中叔哈腰应着，一抬眼，局长身后来了个员警，穿着制服，目光不懂转弯。
员警两步上前：“我从一个讨论区找到一段影片，”她在网络上搜出连结，“可以从这对情侣身后看到蔡俊杰离开案发现场后一直呆在这个地方，没有回去过。”
中叔眼睛从萤幕转到员警脸上，“你不是我们分局的。叫什么？”
“陈冠廷。”
头发是短的，胸部是凸的。
局长还在，中叔大声说：“这影片剪辑过，中间的部分他可能不在场啊。”
婷婷拿出一个USB，插入电脑主机。“这是他们拍摄的原始影片，没剪辑过的。”
中叔慌了，“欸欸欸，你怎么拿到的？有搜索票吗？不可能啊……你知道这样采证很有可能被判证据无效吗？”他声音更大了，转向局长时忽地收细，“局长你看，我要先跟这个菜鸟讲明白采证规矩，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案子我们尽快查，尽快开会。” ', ' ')